正文 二十年听来和经历的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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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本书并非偶然,而是来自内心对鬼故事的喜欢。我是一个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从骨子里就喜欢这些发生在农村里的鬼故事。在我小的时候,农村还比较落后,那时莫说电视机还没有得到普及,就是连照明电村民们也不经常用,每到夜晚来临时,家家户户就会亮起一盏盏煤油灯,这些煤油灯的灯光就像野坟地里的鬼火在夜色里忽亮忽暗的,能让人从骨子里发出凉气来。于是大家都不愿呆在家里,特别是有月亮的晚上,都喜欢来到街道里,聚在一起聊聊天,然而说得最多的,就是他们自己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大多都与灵异有关,有的可能是假的,只是为了吓唬人,也有的是他们的亲身经历,能让听的人吓得脸色煞白,冷汗淌面。尽管这些鬼故事都有一定的迷信色彩,但鬼故事里的趣味和恐怖,会让人浮想联翩,深信不已。
乡村有让人纳凉的树林、深不见底的老井、阴气极重的老屋、怪物出没的小河沟,废弃的窑洞以及大片大片的坟地等,这些都是发生鬼故事的地方。同时乡村里有很多恪守着传统思想的老人,她(他)们的一生本来就是一部鬼故事,所以乡村里的鬼故事才充满了神秘与诡异,并得以传播下去。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它们一定生存于乡村里,存在那些喜欢讲鬼故事的老人的口里。
对于乡村鬼故事,有些可能是讲鬼故事的老人编的,用来吓唬小孩的。如书中那篇《老头吃鬼》,故事讲的是一个赶集的老头,赶过集,老头要回家时,天就黑了,等他来到一片乱坟岗里,看到一只小白兔,就想逮住它,却发现越撵越多,而且根本就抓不到它们,老头这才明白自己是遇到千年黑万年白了,再逮它们,也是枉费气力,于是他就赶忙往前走。走着走着,他看到一座坟头上坐着一个吊死鬼,他也不害怕,就设下一个圈套,让那个吊死鬼变成一只小白兔,然后抓住它,把它带回家里杀掉,美美的吃了一顿。鬼本来就是无形的,人不可吃鬼,很显然这个鬼故事不是真的。
书中还有一篇《放牛娃娶月亮》民间传说,这个故事是我听爷爷讲的,故事的内容就是天上有一只大恶狗,没日没夜的来追赶月亮,想要把月亮吃掉。月亮在天上呆不住了,就躲到人间的小河里,恰巧村里的一个叫二牛的小伙子放牛回来,路过小河边,看到水里的月亮,才把它捞上来,藏在自己的怀里。在回家的路上,二牛碰到来人间追赶月亮的大恶狗,大恶狗问二牛有没有见到月亮,二牛就骗它,说没有见到月亮,然而大恶狗太狡诈了,还是从二牛身上闻到月亮的气味,从而要来伤害二牛。就在二牛和月亮都危在旦夕时,一直跟在二牛身边的大黄牛挺身而出,制服了大恶狗,才使二牛和月亮免遭一难。回到二牛的家里,月亮为报答二牛的恩情,就由大黄牛做媒,嫁给了二牛。从那以后,每到天快黑时,月亮就会回到天上来照亮人间,天亮后,又回到人间和二牛团聚了。然而真实的月亮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球体,还离我们遥不可及,它是不可能来到人间嫁给二牛的,何况天上也没有作恶多端的大恶狗,有的是数不清的星星,所以这只是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然而像这样子虚乌有的鬼故事在乡村里是讲不尽的,村民们闲聊时便想象,而想象是自由的,当你坐在乡村的小土路边对着不远处的野坟凝望,谁也不知道你在内心想像着什么。鬼是人想像出来的,所以千奇百怪的鬼出现在乡村里便也合理。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鬼吗?如果有,我想这些鬼大都还是在乡村里,因为城里的人多,阳气重,就是到了太阳落山,鬼也不敢出门,住在城里的人是不容易看见鬼的,而在农村却不一样,农村里人口稀少,阴气浓,每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就会常有鬼故事发生。
前面所说过的《千年黑,万年白》这个鬼故事在乡村里确实是发生过的,以前村里有很多人都见过千年黑万年白,据说它的外形像兔子,一般是在有月亮的晚上出现,你要是看到它,去撵它,会越撵越多,当然也不容易抓到它,就是抓到它,它就会变成一只破鞋,以后就会给你带来霉运。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半夜里发高烧,母亲就起床去村医那里给我拿药,当时月亮还很亮堂,母亲也就没有拿手电筒来照路,在经过一座废弃的老院落附近,母亲看到有一只小白兔在草丛里跑。在那个年月里农村里喂兔子的比较多,母亲以为是附近谁家的兔子跑出来了,要是不逮住它,它也会被村子里的狗逮住吃掉,于是母亲就打算捉到那只兔子,把它还给丢兔子的人家,却没有想到,越撵越多,最后就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数也数不清了,母亲这才知道是遇到千年黑万年白了,就不再撵它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近年来,千年黑万年白这种很古怪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它们。
再一个就是《杨叶拍巴掌》,这也是一个比较真实的鬼故事,在乡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都曾亲身经历过这种很古怪的自然现象。老人们都说家里不能栽杨树,因为杨树招鬼——即杨叶拍巴掌,这种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特别是在有风的晚上,家里要是有一棵大杨树,你就会听到杨树叶因风摇动的声音,就像很多人在拍巴掌,很吓人,不过这是一种很经常的自然现象,也不很可怕,要是遇到真正的“杨叶拍巴掌的古怪的现象,就很可怕了。我认识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师,他年轻时就曾遭遇过杨叶拍巴掌的这种灵异事件。有一年的夏天晚上,天太热,他和几个同伴一同来到村边的一棵大杨树下纳凉,由于大杨树下凉气很重,很快几个人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睡到半夜时,他们突然被大树上的一阵诡异的拍巴掌声惊醒,只听到大树里似有千人万人同时在拍巴掌,而且树叶间似有无数支小白旗在闪动,更奇异的是毎片叶子上都有两只眼睛在眨动着盯向他们。看到这里,几个人都吓得冷汗直淌,拔腿就朝村子里逃去。而像这样很真实的鬼故事,讲也讲不完。
说起鬼故事对我的影响,不得不说起一个人,他就是我的爷爷,我的爷爷年轻时曾以赶集卖盐为生计,为了能赶到集市上占得一个好铺位,天不亮,爷爷就得起床朝集市里赶。在去集市的小土路上有没过膝盖的野草地,阴森森的小树林,鬼火出没的坟地等,这些都是发生鬼故事的地方,特别是那些坟里的鬼火,它们会若隐若现的跟着爷爷走,爷爷快走,它们也跟得快,爷爷停下来,它们也会停下来,总之爷爷是甩不掉它们,直到天亮了它们才会消失掉。爷爷知道这些都是从死人骨头里释放出来的磷火,它们是随风走动,并没有妖气来伤害人,也就不怕它们。
有一次爷爷赶集回来晚了,半路上下起小雨,爷爷害怕盐筐子里的盐被雨水淋化了,就来到一片果园地头的屋子里歇息。很邪门的是,等到天亮时,却发现门被人锁住了,而夜里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有人来过,门怎么会被无缘无故的锁住了呢?这时,有一个过路的老头路过这里,告诉爷爷,守护这个果园的老头已经死了,而且门上的那把锁也随着那个老头下葬到他的坟里,只是很奇怪那把锁怎么又会锁在门上呢?爷爷这才知道,自己是遇到鬼锁门了,后来还是守护这个果园老头的儿子打开那把锁,放爷爷出来的。
爷爷遇到的那个影子鬼也是真的,在乡村里确实有很多人都遇到过影子鬼。有一次爷爷赶集起得早,当时月大如盆,照得去赶集的小土路上白晃晃的,也省得爷爷用手电筒来照路了。爷爷趁着月色,快着脚步要经过一片荒坟地旁边的小路上时,突然发现有一个怪人影超过自己的影子,而且从这个怪人影上又很难分得清是男人影还是女人影。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个怪人影的脖子上没有头影,爷爷知道自己是遇到影子鬼了,他想起村里的老头曾告诉过他撵走影子鬼的办法,就脱下左脚上的布鞋(注:男左女右),把鞋底朝上使劲地抛向天空,紧接着右脚向前跳四十九步,猛然回头大吼一声:“快滚!”做完这一切后,那个影子鬼果然被吓跑了。不过要是真遇到影子鬼,大家也不要害怕,它不会伤害你,只是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有村子的附近,它才会自动离开。
爷爷曾告诉我,他还卖过一次鬼盐。有一天早上,天还不亮,他就起来了,挑着两筐子盐,拿着手电筒,朝集市的方向赶去。走着走着,就听到身后面有一个老头说要买爷爷的盐,而且要一下子把爷爷两筐子的盐全买了。爷爷卖这么多年的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大的客户,要一下子把他的盐全买了,爷爷当然高兴了,所以当那个老头把钱给爷爷递过来,爷爷碰到他的冰凉的手,也都没有往深处想。回到家里,爷爷从怀里掏出来钱布袋打开让奶奶看,可是里面装的不再是花花绿绿的钞票,而是黑乎乎的纸灰,此刻爷爷才知道那个老头是个鬼,自己卖了一次鬼盐。爷爷又赶快原路返回,看能不能找回那两筐子盐。这时天已经亮了,他赶到遇见驼背老头的那段路上时,看见路旁边有一座坟,在坟前面正放着他的两筐子盐,爷爷把盛满纸灰的钱布袋朝坟前一抖落说:“大爷,你的钱,你拿走吧,我要挑走我的盐,去赶个早集,不能这样就亏了。”说完后,爷爷就挑起那两筐子盐,去赶早集了。对于这个鬼故事,后来我从奶奶那里知道这是爷爷编出来吓我的,不是真的,不过也很有趣,于是就写出来了。我的爷爷活到九十二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才离开了我们。爷爷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他一生经历过很多灵异的事情,他的鬼故事好像永远也讲不完,却也在深深地影响着我以后对鬼故事的创作。
而今我已入而立,在这二十多年里,我听来很多的鬼故事,也经历过几次灵异事件。我曾遇到过一次鬼打墙,在我们村子东头有一片苹果园,夏天的时候,里面的爬蚱比较多,我就经常来到那里摸爬蚱。有一次我去那里摸爬蚱,由于当时光顾得摸爬蚱了,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一座老坟附近。看到老坟,我心里胆怯,害怕撞到鬼,就顾不得摸爬蚱了,急忙朝果园出口的方向跑去。跑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果园的出口,又莫名奇妙地转回到那座老坟前了。接着又多次找果园的出口,邪门的是,总是又转回来了。如此这般折腾到十二点,还是在围着老坟转圈。幸亏我的邻居拿着手电筒路过苹果园的地头,我才顺着灯光走出来,要不然我真要围着那座老坟头转一夜了。鬼打墙这种现象首先是真实存在的,不光我一人遇到过,有很多人也都经历过。不过要是真遇到鬼打墙,大家也不要害怕,一定要集中一切注意力,睁开眼睛,再根据北极星的位置来辨别方向,就可以走出鬼打墙的这个怪圈了。
在童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在村里的一堵土墙附近玩,当时月明星稀,时有阵阵的凉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借着白亮的月光,我看到一只长着人脚的怪物嘴里还叼着一只老母鸡从我眼皮子底下蹿过去,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怪物,心里好奇,就打算追去,要看个究竟,可是我向前才追去几步,那个怪物就消失了踪影。回到家里,我把遇到的这个怪物的情况告诉母亲,母亲面色焦急地告诉我,那是人脚獾,它通常会吃小孩的,幸亏它嘴里叼着老母鸡,没有伤害你,以后晚上别再出来玩了。在我印像里,人脚獾是专在有月亮的晚上出来偷村子里下蛋的老母鸡,并没有听说过它要吃小孩,这只是母亲在吓唬我罢了,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人脚獾。除了遇到过的鬼打墙和人脚獾外,我还遇到过鬼压身及见过那个若有若无的白衣女鬼,这些我都写在书里,在此不再一一啰嗦了。
在听到和经历过这么多的灵异故事,我要求自己把鬼故事写得精彩一点。这个世界最为有趣的,最恐怖的,应该是乡村鬼故事了。而乡村鬼故事到底是迷信之说,还是真有其事?那么大家就从这本书里寻找答案吧。
曲高峰
2012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