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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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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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院不大,很干净,布置也很雅致。
刚把叶然安置妥,呯呯的敲门声响起,薜三怪扯着嗓子在外道:“开门!你们趁我不在,居然敢劫走我徒弟。。。。”
吱吜一声,晏召从里开了门,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往里走。
薜三怪骂骂咧咧地跟了进来,看到床上的叶然,奔了过去,抹泪道:“徒弟,别怕,师傅来救你了,现在就带你走。”
叶然毫不留情地将薜三怪热情澎湃的英雄情怀打破,“别,我要留在这里。”
薜三怪连忙道:“什么,你不是说要跟师傅呆在一起嘛,师傅文武双全会保护你啊,你怎么忘了。”
“我知道师傅厉害,但我想跟凌梵在一起。”
“你,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先前不是不肯吗,这么快就变卦了。”薜三怪看了一眼凌梵,捶床哭道:“徒大不中留啊,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结怨仇啊。”
晏召在一旁眼角直抽搐,心中感叹,这薜三怪的感情实在是丰富多彩,还不掩外露。
捶了一会儿,感觉手痛了,薜三怪停了下来,问叶然道:“你不是说怕给他带来危险吗?怎么现在又不怕了。”
凌梵闻言,看向叶然,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
叶然与凌梵对视一眼,说道:“他说相信他会安排好,我相信他。”
薜三怪见二人对视,凌梵波动的眼神,惊觉自己嘴贱,说了不该说的。“他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
叶然点头。
薜三怪再次觉得自己收徒不善,“你在这,那我也要在这里,师傅说过要保护你,就一定会保护你的。”
凌梵出言道:“晏召,你带薜庄主去客房歇息,再让厨房多备两个菜,菜一律要清淡的。”
晏召领了薜三怪出去。
凌梵转向叶然,像承诺,像安抚,字字掷地有声,“别担心,我不会有危险,也不会让你有危险。”
戌时韩冲果然来了。
凌梵在书房品茗,面前放着三个茶盏,晏召与韩冲各坐一方。
韩冲脸上挂着熟悉的玩世笑容,“看来公子早料到我会来。”
凌梵道:“隐了多少人?”
韩冲回道:“六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院西角隐两人,后面柴房隐两人,另外两人就隐在院中的假山石洞内。”
韩冲迟疑,“如此安排空门太多。”
“另外一队人会填补上。”
韩冲从凌梵脸上看不出表情,转看向晏召,晏召看了凌梵一眼,冲韩冲点点头。
韩冲明白过来,“既然公子早已帷幄在胸,那我再重新布置。”
凌梵道:“不急,他们今晚只是探虚实,明晚才会真正行动。”
韩冲道:“公子好谋略,为圣上解忧。”
凌梵却道:“我只是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与圣上无甚干系。”
韩冲笑容有一瞬僵在脸上。
晏召插话道:“师兄,天珠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我把事情禀报了圣上,圣上向太后请安时,言夜里常难眠易惊醒,太后要和德公主把天珠献给圣上以养龙体,和德公主当即答应了,第二日却回禀天珠被盗。说是三年前驸马夜难安寑从公主府中要走了天珠后一直未还。待和德公主到驸马府问要天珠时,驸马言天珠上月被人盗走,因是御赐之物,故不敢声张,隐而未报,现圣上龙体有无恙,追问天珠才不得不实言。后来陶驸马与和德公主一同入宫请罪,太后虽恼,但顾念和德公主,便要圣上从轻发落了。”
晏召惊道:“这样也行。”
韩冲道:“他的说辞的确无懈可击,除非能有证据。不过圣上对他忌讳已深。”
凌梵冷笑道:“不加收敛,还肆意妄为,皇帝恐怕恨他至深吧。”
韩冲点头,“他雇杀手杀叶然,又销毁证据,圣上已勃然大怒,所以大理寺要请特权彻查时,圣上当朝便答应了。”
晏召听闻至此,才明白先前凌梵所说的逆龙鳞而不知收敛这句话的意思了。
韩冲又道:“公子,我其实此来还带了圣上口谕,圣上了然你现在的身份,便将口谕改成了带话,让你明日进宫叙旧。”
凌梵眼波平静无纹,淡淡道:“的确很久没见他了。也好,明日就去看看他这个皇帝做得开不开心。”
待凌梵与晏召师兄弟品完茶回房时,叶然面朝里已入睡,身边空出一个位置。
凌梵一笑,除了外衣躺到床上。
刚捂热了这半边被子,叶然就迷迷糊糊拱过来,又因移动拉扯伤口,眉头微皱。
见他拱得辛苦,凌梵将他抱过来,揽在自己怀中。
叶然在凌梵的肩窝挑了个舒服的位置,满意地咂巴了一下嘴巴,喃喃地唤了一声:“爹。”
凌梵身体变得僵硬,心中不是滋味。
叶然又蹭了蹭,觉得这个暖暖的怀抱真好。
凌梵突然感到腰部一凉,叶然居然将手从他上衣的下襟里伸进去,贴在他的腰际取暖。
叶然鼻子嗅了嗅,弯了嘴角,喃语道:“凌梵。”
凌梵先前心中不舒服渐渐散去,心情很好地抚了抚叶然的头发,轻轻应了声。
第二日凌梵一早入宫叙旧,直至日暮才归。
当夜,血屠堂前来行刺,被围堵,十二名杀手全部擒获。
薜三怪一早来探望爱徒叶然,撞见叶然亲昵地躺在一个男人怀中熟睡。
“啊,这。。。你们,你们怎么睡在一起。”薜三怪手指抖得像筛子。
凌梵、叶然二人双双睁眼,皆皱眉,对这个不礼貌闯进来的人表示不满。
薜三怪大惊小怪道:“你们怎么会睡在一起,然然,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梵一边披衣一边答道:“我们一直睡在一起。”
“你,你把我的徒弟当什么了,娈宠。”薜三怪一把拉住凌梵的衣襟怒骂,“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他身上还有伤啊。”
凌梵倒一点也不恼,“你误会了。”
薜三怪咬牙道:“误会,都亲眼所见了,还是误会。”
“大胆!”晏召快步进来,以力卸力,将凌梵带到一边,眼中杀意尽现。
“好好好,事情撞破了,就想杀人灭口,我们师徒又岂是你们好欺负的。”薜三怪抽出银鞭。
“你们能出去打吗?我想和凌梵再睡一会儿。”叶然揉着眼睛道。
紧崩的气氛被叶然一句话给刺破了,薜三怪抖着嘴唇,眼里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纯真干净的徒弟居然自甘堕落。
凌梵看薜三怪被又悲又痛的神情,不由地好笑,“叶然怕冷,睡在一起只是为了取暖罢了。”
看凌梵说的真诚,薜三怪将心略为放了放,可是再怕冷,再取暖,两个男子睡在一起也太奇怪了吧。
“不是为了取暖。”叶然语不惊人誓不休。
薜三怪换向恨怒的目光看向凌梵,自己差点就真相信他了。
“我就是喜欢跟凌梵一起睡。”叶然认真地纠正凌梵的话。
晏召眼角抽搐,目光复杂地看向凌梵与叶然二人。
唉,这个叶然是该说他单纯呢,还是该说他笨。
凌梵闻言很无语,这两天夜里连手都要贴在自己腰际取暖,还说不是为了取暖。
不过无语归无语,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欢喜。
只是可怜了薜三怪,心已经被叶然坦诚的表白击得七零八碎,蹲在地上正一片片拾起。心中悲恸,收徒不善哪,苍天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韩冲走进来,看各人脸上表情不一,莫名其妙地询问。
未待晏召答话,凌梵道:“你一早过来,有事要说?”
韩冲见场面诡异,而凌梵亦不欲多说,想着有机会再问晏召,便收了心思。“接到急报,辽国十万大军,再次进攻顺州,圣上已暂赦了陆暨之罪,让他暂代顺州刺史一职,带罪立功,守城抗辽,陆暨现已向顺州出发了。”
叶然闻言舒了口气,虽然不是平反正名,也不是自己所救,但总算是重领职位,算完成父亲叶邰的遗命了。
凌梵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黄将军的大军什么时候出发的?”
韩冲道:“昨日申时,急行军约四天可到达顺州。”
凌梵想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去还能追得上陆暨吗?”
“可以。”
“你随我到书房,替我带封信给他。”凌梵出了房门。
晏召与韩冲跟随在后。
薜三怪不捡心了,趴在床头好奇地问叶然,“然然,这个凌梵真的是个商人吗?他怎么对国事了如指掌,还可以随意指挥近卫军统领?”
叶然挠头,“不清楚。”
“连这也不清楚,就跟他上床了,阿呸。”薜三怪又怒又气。
叶然认真地回答:“他是凌梵。”
“唉!”薜三怪一声叹息,转三个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