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寻找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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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像老铁做的清水煮白菜一样,寡淡,无味,但还得艰难地下咽。已进入七月了,天气一天天地炎热起来,以前的这个时候,松果总会跟着光头鹏到夜市上喝啤酒消暑,但现在,除了偶有的雷雨,松果再感受不到一点夏天的气息。末日山庄里茂密的白桦林让太阳的火热侵犯不到大地,仍是一片清凉。
松果算算,他来山庄已半个多月了,除了积攒了满脑袋的问题之外,一切都一筹莫展,什么事都不顺利,仿佛所有的人都在和他做对。他甚至动了要离开的念头。但想想还未破灭的希望,决定再忍一忍;况且,即使他真的要离开山庄也未必能如愿以偿。
目前,松果需要一盏马灯,或者一盏灯笼,哪怕一点煤油也行,他可以找根木头做个火把,这样,他才能到地下室开始他的发现之旅。
在确定了老铁的马灯不能为他所用之后,松果又四处留意了一下,也没见个什么可用之材。是啊,山庄里到处有明亮的路灯,谁还会多此一举地提盏观灯或者举个火把?但是如果没有这样的照明工具,松果到地下室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但是,松果想,在山庄里找支蜡烛应该不成问题,即使是用电照明,但也有停电的时候。即使是一般的人家也都备着一两支蜡烛以防不时之需,何况这么大的山庄呢?
松果有了一点兴奋。
可是去哪里找蜡烛呢?向白管家借,显然不可能,这么一点小事,哪敢劳动他?向阿三借,但阿三最近总是有意躲着他,连多几句话都觉得浪费;偷?抢?即使有这个胆量也无从下手。松果也趁着老铁不在的时候,把更夫房的各个角落都找遍了,别说是蜡烛,连根火柴都没有发现。
最后松果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住在欧式建筑里的小男孩——未储秀。他似乎并不排斥松果,但是他的母亲——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好像有点不喜欢他。她不允许她的儿子和一个下人来往。唉,不管她了,试试再说,毕竟有点希望。就算以后追究起来,不过是要了一支蜡烛而已,该怎么处置由他便是。
于是,在某天吃过午饭之后,松果凭着记忆沿着石基路去寻找那座欧式建筑。这回,松果多了个心眼,无论怎么走,都把走过的路默记在心中。也是幸运,上回迷了路,这回却异常顺利,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那座欧式建筑。
松果事先拨了些尖草编了一只小船。他知道大户人家的孩子对这些小玩意儿比较感兴趣。他在做乞丐时,曾随手用杂草编了一只小花篮,被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看中,竟花了一块大洋买走了。这只小船是松果的原创作品,对未储秀来说,肯定充满着巨大的诱惑力。
松果躲在离欧式建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面,等着未储秀出来。
可是等到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动静。松果想,这时是中午,可能人家正在午休,这些养尊处优的人都是有这个习惯的。正准备离开,却望见欧式建筑的门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未储秀,而是未储秀的母亲,和白管家并排走着,后面跟着个丫鬟打扮的一个女孩,提着一个皮包。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从松果藏身的地方走过来,却站下了。
白管家说:“六夫人请回吧,让怜儿帮着我送过去就行了。”
六夫人——大概就是指未储秀的母亲。她说:“不要紧的,反正左右无事,我也想去见识一下白管家独具匠心的创意,想来大概已初具规模了吧,我这心里一直向往着呢!这次老爷大寿,全由白管家独力操持,我这个妇道人家帮不上什么忙,脸上没光的很哪!这里代老爷谢过了!”
“六夫人说哪里话!”白管家说,“忠主之事,为主分忧,这是白某的分内之事。这次老爷大寿庆典虽由我主持操办,但也全仗着几位夫人的帮衬和照应。六夫人既如此说,我本不为该推辞,但是小少爷一个人在家里,可放心吗?“
“不要紧的,这山庄虽不比皇宫,却也壁垒森严,好人都出不去,还怕坏人进来吗?小少爷在睡觉呢,白管家也知道,他自从得了那奇怪的病以后,就很嗜睡,而且一旦睡着了,一时半刻醒不来。“
“哦,倒也是。”白管家说,“那恭敬不如从命了,白某欢迎夫人亲自到场监督,哦不,找导工作。”
六夫人格格地笑起来,说:“白管家言重了!不是监督,更不会指导,是去见识,开眼界——白管家,咱们走吧!”
“六夫人客气了,请——”
两个人相行走在前面,怜儿在后面跟着,显是皮箱不轻,见她走起路来颇显吃力。
三个人走上了石基路,不一会儿就被树林遮住了。
松果松了口气,想到刚才白管家说小少爷一个人在家,大概说的就是未储秀,估计那个女人去“监督”或者“见识”需要耽搁一阵,暂时回不来。这是个好机会,只要未储秀出来,拿这个草编的小船换支蜡烛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等了半天,迟迟不见未储秀出来,心里不由得着急,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出来,又想到六夫人说她儿子一旦睡着了,一时半刻醒不来,松果发了个愣胆,干脆直接进去吧,若遇着未储秀醒来,就说路过渴了,进来讨口水喝,想来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也不会多想;若未储秀仍然睡着,趁机在房间里找支蜡烛。这样的人家,少一支蜡烛是没人注意的。
松果离开了藏身的地方,看看周围没人,悄悄地靠近那座欧式建筑的门口,推了推,门虚埯着,再望望左右,确定没被人发现,就进去了。
一进去,首先是间客厅,正中一道屏风,屏风下放着两把带扶手的洋沙发和一方玻璃茶几;两侧分别放着两把椅子和一方茶几,却都是古色古香的实木家俱。松果无心看这些,只见客厅四角分别开着四扇门,想来是四间卧室。
松果蹑手蹑脚地进了靠东南的一间卧室,卧室当地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罩着一层白纱帐,床上趟着一个小男孩睡得正香,不用说,一定是未储秀。松果赶忙退了出来。
这回,松果放心了,先在客厅的柜子里翻找着,却没找到一支蜡烛。当然,他翻找的时候,动作很轻,也很规矩,尽量不改变物品的原有存放的位置和形式。接着,他进了靠东北的卧室,仍然是一无所获;然后他进了靠西南的卧室。
这间卧室很大,较其他卧室至少两倍,而且配置齐全,立着的衣柜,躺着的梳妆台,还有几排高低不一的斗柜,床两侧还有床头柜,床尾放着脚榻,靠窗户放着一张贵妃椅……这间卧室是松果寄予希望最大的地方。
松果首先打开了左侧床头柜的抽屉,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松果直接从床上爬过去打开右侧床头柜的抽屉,他的眼前不由一亮,抽屉里赫然放着半截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