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使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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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身子不由一震。他感觉不仅是这副躯壳,连灵魂,以及那颗早已被遗落的心,都随着这句话,狠狠地震动了!
十七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心的存在;
十七年来,他第一次觉得不再孤独;
十七年来,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情……
不仅云梦泽,即使旁边站着的两个局外人,也因这句话而震撼!
这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感情,即使经历了千百年岁月的洗礼,也从未有过半分改变,甚至因为时间的沉淀,变得更加醇厚,正如那好上好的女儿红,酿制的时间愈久,那酒香愈是香醇!
炎君皓和越梓芙不由相视一望,心底的某根弦似乎被触动了——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花一般的年华,不是没有憧憬,不是没有心动,可是他们的肩上,背负的是天下苍生,这份无法卸下的责任,让他们无暇顾及那世间最美好的感情!
空荡荡的走廊一时间变得静悄悄的,只闻得几人浅浅的呼吸声。
月光就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透过窗户,泄满一地,却也将四人的心事悄悄裹在了那朦胧之后。
“你刚才说,我之所以得以重生,是为了应劫,究竟什么意思?”云梦泽想起刚才白泽提到的因果成熟,忍不住问道。
“风云再起,人间混沌!”
云梦泽满眼疑惑地望向白泽,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越梓芙却是心下一惊,再次联想到那个梦境、那段记忆——
“我总觉得我的记忆有一段缺失。七年前,我和师傅去过一个苗寨,可是,我不记得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师傅好像是在封印什么,后来只觉金光一闪,我便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师傅也失了踪。本来这段记忆一直被埋在连我自己都触之不及的地方,但是前些日子,我却突然反复梦到当年的情景,可醒来后记忆又再次变得模糊不清,就像隔着一层浓雾,只觉得那里面有什么,却又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她,那件事一定和白泽口中的应劫有关,当下也不再犹豫,将困扰自己多时的往事说了出来。
乍然听到越梓芙提起这事,炎君皓先是一怔,随即也明白了越梓芙的用意。
白泽静静地听越梓芙说完当年的那段经历,思忖一会儿,半晌才回答道:“你们当年去的那个苗寨,不是普通苗寨,而是蚩尤的直系后裔,而你所谓的庙宇也并非真的庙宇,准确的说,那里应该是一座坟墓,兵主蚩尤的坟墓!”
“蚩尤的坟墓?他的尸体不是用来封印魔界之门了吗?怎么还会有坟墓?”炎君皓问道。
“轩辕黄帝之所以称蚩尤为兵主,正是因为他无人可及的骁勇。传说,蚩尤乃魔族后裔,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当年轩辕黄帝于涿鹿之野斩杀蚩尤,亦斩下其头颅,除了需要用蚩尤的头颅封印魔界之门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忌惮他的力量。为了不让蚩尤复活,再次为祸人间,轩辕黄帝亦只能选择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他的尸身。”
“你的意思是,所谓的蚩尤墓,其实埋葬的是蚩尤没有头颅的身体?”越梓芙猜测道。
白泽点了点头,续道:“即使身首异处,轩辕黄帝仍是不放心,令族中术士对蚩尤墓进行封印。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的力量也在慢慢减弱,所以才会有你的那段经历。”
“那我师傅又为何会突然失踪?”
白泽望着越梓芙期望的眼神,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也回答不了你,其实,不仅是你们,很多事情就连我也没有参透,包括那场灾劫,我也只知道那八字预言,可是到底指的是什么,我亦没有头绪。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告诉你们所有事情的前因,而你们的使命,就是结束这场由千年前延续下来的灾难,至于命运的齿轮究竟转向何方,谁也不知道。”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白泽的声音变得有些深沉,目光投向了远方,其他三人不由自主地也陷入了沉思。
“既然当年的战乱是因蚩尤而起,那预言里的灾劫会不会也和蚩尤有关?”炎君皓说出自己的猜测。
“如果跟蚩尤有关,那我们找到蚩尤墓应该就可以阻止这场灾劫。”越梓芙开口说道。
白泽苦笑道:“夕颜死后,我便离开了涿鹿,而轩辕黄帝为了安全起见,又将蚩尤墓的地点隐藏得极深,即使在本族,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虽没名言,不过言下之意众人已是明了。
“那我师傅又怎么会找到那里?”越梓芙疑惑道,话音刚落,她似乎又想起什么,赶紧补充道,“还有那些苗人,如果连轩辕族内部都知之甚少,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听你刚才所言,我就在想,当年蚩尤墓的封印应该已经极弱,积于蚩尤体内的怨气冲破封印,被你师傅察觉,因此追寻至此。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应龙、天女肯定参与了蚩尤墓封印,而你师傅又是御天阁的传人,说不定,蚩尤墓的所在地一直是你们代代相传的秘密,只是当年事发突然,你师傅还来不及告诉你,就失踪了。不管怎样,如果我们想要找到蚩尤墓,要么找到你师傅,要么只有等到蚩尤墓的封印再次弱下来的时候,依靠怨气找出具体位置。至于那些苗人,他们终究是蚩尤的后裔,直系血缘之间,有时候会出现一些谁也无法预料的牵引。”
炎君皓想着自己怎么着也是英雄冢的传人,按理说也应该知晓这个秘密,而且他师傅虽然不是寿终正寝,但是交代遗言的时间还是有的,为什么没有提过这件事呢?不过转念一想,干这行意外太多,保不准这秘密在几代前就给断了,他那一辈子迷迷糊糊的师傅也未必知道。
相比这事,他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既然那些苗人已经找到他们的老祖宗,为什么不想办法解除封印,而只是静静地守在那里呢?”炎君皓其实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说不定,这场灾劫就是他们放出蚩尤,再掀战火!”
“也许吧,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没有人想要挑起战争,即使他们是蚩尤的后裔。或许他们最初的目的,确实是救出蚩尤,可是,轩辕族的封印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在这期间,也许发生了一些已经无从考究的事情,改变了他们的初衷。至于将来的事情,却是我们谁也无法预料的。”白泽并不是很赞同炎君皓的推断。
越梓芙忍不住回想起当年的一些画面——依稀记得,那个苗寨依山傍水,虽然交通落后,却民风淳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简单幸福的笑容。走进寨子,犹如置身于一个世外桃源,少了世间烦扰,多了一份怡然自得。
是啊,平平静静才是最难得的幸福!
想到这里,越梓芙的嘴角难得地牵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