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重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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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云梦泽嘴里重复着这个词,眼睛疑惑地望向白泽。
“对,重生!因为,你的灵魂,根本就没有转世。”白泽郑重地说道,“本来,以你的杀戮,即使没有死在战场上,也会留在地狱受尽无边苦楚,直到业障消除。可是,偏偏你是被锁魂所杀。锁魂是以九百九十九个战士的鲜血所铸,虽只是一柄小小的匕首,却满含怨气,实乃上古凶器,被它所杀,灵魂亦会被禁锢在匕首之内。所幸,你是在轩辕族内被杀,出事没过多久就被族人发现。在得知锁魂来历后,轩辕黄帝便日夜将锁魂留在自己身边,以王者之气护住你被禁的魂魄。本是想在结束这场战事之后,寻个机会助你投胎。谁知道,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说到这里,白泽不禁苦笑了一下。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令轩辕黄帝改变了初衷?”炎君皓问道。他还真没想到,这云梦泽身上,居然藏了这么多秘密。回想第一次与他见面,小芙说的那句话——“他让我感到害怕!”——他现在对这个外表冷酷的学弟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蚩尤战死后,魔界之门虽然被轩辕黄帝暂封印,可是,轩辕族里的术士以阴阳八卦之术推算出,这场人间浩劫并未就此结束,只是暂时平息,待因果成熟,劫难将再临人间!而他,是这场因果中唯一一个没有沦为战魂的勇士,所以,注定了他,将是结束这场灾劫的应劫之人!”仍然是那淡淡的语气,可是云梦泽听出那话里不易被人察觉的心疼。
这个人,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旁的越梓芙在听到“劫难将再临人间”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这句话一下子便让她想到那个令人不安的梦境、那段被封印的记忆……一丝寒意由心底涌出。
察觉到越梓芙的异样,炎君皓猜出使她如此不安的缘由,暗叹一声,身子不着痕迹的靠近越梓芙,臂膀轻轻揽住她微微有些僵硬的肩头,以示安慰。
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温暖,越梓芙的心果然渐渐平静下来。
为岔开这个令小芙不安的话题,炎君皓开口问道:“既然他的灵魂被禁锢在锁魂之内,他又如何能够在千年之后重生呢?”
“你们刚才也见识到了,其实以他的力量,锁魂根本就困不住他。但是,锁魂之所以能够困住魂魄,是因为那九百九十九个战士无故冤死,怨念一直存在于匕首之内,被它所伤,魂魄亦会被这些怨念所扰,意识陷入混沌,变得好似无主游魂一般,自然也就无力离开匕首。而轩辕黄帝在知道族里术士提到的因果之后,便以自己的血,为他养精续魂,助他保住灵台的一丝清明,经过千年的调息,他当然有能力离开锁魂。只是时隔千年,他的肉身早已被毁,幸亏千年前轩辕黄帝料到此处,当年那滴血不仅可以为他养精续魂,更会在他离开锁魂之后,为他重塑肉身!”
“虽然轩辕黄帝贵为人间王者,可他终究只是一介凡人,即使懂些法术,又如何有能力以滴血之力,为云梦泽重塑肉身?”听到此处,越梓芙暂时压住心中的不安,再次提出心中的疑惑。
白泽微笑着看着越梓芙,赞许道:“你很聪明,每次都能抓住问题的关键。”说到此处,白泽再次将目光转向云梦泽,后者似是有所感应,抬起头,迎上白泽的目光。
“之所以轩辕黄帝能做到这点,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是轩辕的儿子!”白泽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话犹如一声平地惊雷,在三人中炸开!
“你说什么?!”云梦泽本来靠在墙上的身子一下子弹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错愕。
炎君皓和越梓芙也是惊得四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惊呼道:“轩辕?黄帝?他儿子?”
三张嘴、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
白泽对他们的反应丝毫不感意外,对着云梦泽继续说道:“你是轩辕黄帝第五子,同时也是轩辕族的先锋战士,因骁勇善战,在与蚩尤的几十场战役中多次立下战功,所以赐姓为滕!”
“滕•夕颜!”云梦泽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听到此言,心中一动,缓缓接过白泽的话头。
这次换做白泽满眼诧异地望着云梦泽。
他居然还记得!
——思绪被拉回到四千多年前。
当年,他感应到世间有圣主现世,遂离开昆仑山,现身人间,奉书于轩辕黄帝。而就在轩辕族逗留的期间,他毫无意外地遇上了滕。
那个时候的滕,已经身重修罗血咒,心,遗落在了战场上。可是,这么一个冷酷的战士,偏偏拥有着一个纯净善良的灵魂,即使被血咒控制,他仍然会在每个夜晚为战场上的亡魂悲伤。
——就在那个和今晚拥有同样明亮月光的夜晚,他第一次见到了滕。
皎洁的月光之下,身着战袍的滕很是安静地用双手托着下巴,眼神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迷惘,淡淡投向远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今天倒在他身边的族人;或许,是明天的血雨腥风;亦或许,是未来某天平静的生活……
可能连滕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却穿过那冷酷的眼神,看到了那被深深埋藏起来的怜悯。
仅仅只是一眼,他被他吸引了,他甚至能清楚的体会到滕的痛苦、孤独、脆弱……那一刻,他感觉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心疼!双腿不自觉地开始挪动,他静静走到滕的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陪着滕看向远方,用自己的心,来温暖这个将心遗失在战场上的男孩!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时光究竟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滕,死在了锁魂之下,他,亦离开了那片战场!
“你还记得。”白泽拉回自己的思绪,淡淡地问道,却掩不住那丝欣喜。
“夕颜”这个名字,是他为他取的——夕阳下那纯粹、干净的容颜!
“不知道,心里边突然就冒出这个名字。”云梦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他抬眼看了白泽一眼,半晌,忽又喃喃道:“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声音虽细不可闻,不过还是被白泽听了去,脸上浮起浅浅笑容。这一笑,虽很浅,却足以令天地动容。
不仅云梦泽,就连炎君皓和越梓芙也被这一笑勾去了魂。
虽然白泽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可是,刚才那些笑容不过是他习惯性的表情,只有这一次,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炎君皓首先回过魂来,见一向自制的越梓芙都呆呆地望着白泽,他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故意很大声地咳嗽起来,“咳……”
经炎君皓这一提醒,云梦泽和越梓芙都回过神来,想到先前的失态,不禁有些尴尬。
“因为我身上的血咒还没有解开,所以我一旦嗅到血腥味,就会控制不住心里的躁动?”回想最近这些日子经历的一些事情,云梦泽开口问道,同时是也希望借此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云梦泽此举倒是正合越梓芙之意,遂也开口问道:“这修罗血咒如此厉害,可有解咒之法?”
白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如果有,它也不会成为上古禁咒!”
想到仅仅只需要一丝血腥味就能引发这恐怖的咒语,炎君皓和越梓芙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泛起了愁色。
反倒是云梦泽对此并不放在心上,也许,是因为他本就没有心。
“那我,到底是云梦泽,还是滕?”云梦泽问道。
话音刚落,他猛然发现,在白泽面前,他居然可以完全放松自己,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都只是我的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