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不戴花 Chapter 25:幸村树理的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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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综合医院一楼大厅,两个精疲力竭的孩子相依着坐在大理石的花坛边,女孩嫌弃地拽了拽皱得似干菜般的衬衣,男孩则好心地递上手绢,安慰道:“放弃吧,还是先把脸擦擦,别把病人们吓着了。”
“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体恤他人呢?!”从包里翻出奢华的化妆盒,幸村树理白了一眼他的手绢,嫌弃道,“我不用别的女生用过的东西。”
“其实,我不留女生用过的东西。”忍足侑士把手绢叠整齐后放回口袋,站起身来,手插在裤口袋里,一字一顿道,“因为这是我家的医院,我有责任和义务关心一下我的衣食父母……”
幸村树理努了努嘴,打断他道:“该是你表示一下关心的时候了。”从刚才开始,就有个魁梧的男子在问询台吵吵闹闹的,现在则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很是妨碍病人的休息,而护士小姐似乎被那人的流氓气质给震慑住了,白着一张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忍足侑士很是从容地走了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埋头和他说了些什么,那人明显收敛了很多。幸村树理好奇地凑了上去,想听听忍足侑士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却没承想那人猛地后退几步,狠狠地撞上了自己,要不是忍足侑士眼明手快地护住自己,估计这时候都坐地上了吧。
幸村树理捂住生疼的左肩眯起眼看向那人,却在看到他的那撮羊角胡时突然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人,后者却似做贼心虚般地落荒而逃,这更加坚定了她心底的犹豫,这人自己绝对见过!
“大哥,药房在这边儿!”接着,一个乍乍呼呼的年轻人跑上前去,却被那人当头一记爆栗,幸村树理隐约看见那个年轻人似乎侧头瞄了自己一眼,神色慌张,难不成以前自己借钱给他们过?
“忍足前辈,我好像认识他们……”幸村树理失神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记忆中有什么要破土而出般,“你认识他们吗?”
怎么可能?忍足家又不是黑道世家,怎么会认识这种小混混!
“你今天很奇怪啊,老是说胡话,不过,你觉得眼熟也很正常,小酒吧里这种人不是很多嘛。”忍足侑士习惯性地讽刺道,却在下一秒突然觉得手腕一凉,低头却对上了她惨白的小脸,抹着亮粉色唇彩的双唇像是雨打梨花般颤抖着,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想起来了,他们就是当时撞伤我们驾车逃逸的狗仔!
再次接到闺蜜的电话,是在第二堂课快尾声的时候,迹部夕颜随手掐掉两通,直到手机第三次至死不渝地震动起来时,才接起来拽乎乎地说:“找本大小姐有什么事啊?”
“……他们……他们还在……东京……”闺蜜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孤傲,迹部夕颜不难想象闺蜜她现在一定是紧咬双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话说清楚,“当时差点杀了我们的家伙……现在居然还好好地活着……本应每日活在惶恐不安中的家伙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闺蜜的话戛然而止,只剩下冰冷的“嘟嘟”声一如在迹部夕颜心底蔓延开去的恐惧般,连绵不绝。那两个差点夺去她们性命的人,原来一直就躲在东京的天空下,不知何时会再伸出利爪扼住她俩的命运咽喉。迹部夕颜手脚冰凉地望着走廊外那炽热的火球,突然觉得原本的理所应当在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她们还是太单纯了。
“幸村树理!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过分了吗?!”迹部夕颜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气势汹汹冲来的女生,最近自己是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的吗?怎么在立海大都能遇上眼熟的家伙?来者看迹部夕颜面色死灰,得意洋洋地继续道,“你知道吗?因为你恶意的玩笑,上岛同学到现在还没退烧呢!”
“有证据吗?”迹部夕颜紧盯对方的眸,不出所料,一丝慌乱在她眼底划过,“没证据就不要轻易开口,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看向她胸口的名牌,秋元美代?一丝轻蔑的笑意浮上迹部夕颜的脸颊,原来就是她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显然秋元美代没怎么吃过人白眼,立刻就怒了,贴花玉手直指迹部夕颜的鼻尖,嗓音也是刺耳的尖锐,道,“这还需要证据吗?!你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平日里就和上岛同学过不去,仗着自己是幸村家的小姐就……”
“嫉妒吗?”迹部夕颜嗤笑一声,道,“既然看不上我的所作所为,那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加入我们呢?还要我说清楚一些吗?前段时间,为了加入夕颜的睡衣PARTY,你不是给她身边的那些所谓的亲信都送了东西吗?让她们在夕颜面前美言两句,有这事吧?夕颜私底下和我说过,她很烦你这事儿,让你不要再上她的FACEBOOK留言了,她不会收你的。”
“你!”同学的窃窃私语使秋元美代很是下不了台,她素来以清高得名,这种阿谀奉承的事情,她怎么会做?!即使做了,也轮不到面前这个家伙来昭告天下!秋元美代出离愤怒,想也没想就扬起巴掌,准备狠狠地掴她一耳光,却被她眼中那道慑人的光给怔住,久久没敢有下一步动作。
“怎么?不是想扇我的吗?你倒是试试看啊?”迹部夕颜又逼近一步,扬起巴掌大的小脸,一字一顿道,“想清楚了,这张脸的主人是谁家的小姐。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明天我就送你进警局,让你把欺凌同学的罪名给坐实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很大的罪名,但让你蹲个20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
“我什么?不要以为你们曾经在我背后动过的手脚我会不知道,”迹部夕颜冷冷地扫视一周,道,“以前我没拿你们怎么样,那是我没这个心情,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要是谁有胆就来惹我试试,我可不会给你们改过的机会。”
走廊的尽头,三个耀眼的家伙静静地关注着事态的变化,笔挺的制服衬得他们身形标致,黑发少年几次想上前都被身旁的同伴制止,他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发小,后者只是淡淡一笑,道:“她还挺能干的,不是吗?”
真田弦一郎颔首,确实局势的逆转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万一她没能镇得住场,那就得结结实实地挨一下了,作为哥哥,幸村精市他就不担心吗?
“我相信她,这点还是可以应付的过来,只是,”幸村精市顿了顿,眼中满是莫名的神采,道,“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是吧,莲二?”
“嗯,确实有些变化,”棕发少年瞟了眼手中的笔记本,道,“不过,据说经历了生死之劫的人,性格大变的比比皆是,像她这样也不算什么特例。”
“是吗?”幸村精市似是被说服了般点了点头,最后瞅了眼不远处的形势,似乎被自家小妹妹摆平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咯,风纪委员长。”说罢,携着自家军师绝尘而去。
没过多久就听见楼下走廊里一声严厉的怒喝——你们这都是在干嘛呢?!
“你这是在干什么?!”东京综合医院的走廊里,幸村树理沉声质问道,“这样很不礼貌,忍足前辈!请把手机还给我。”
“既然有心理阴影,为什么当初不配合心理治疗呢?”忍足侑士单手就镇压了她的抢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是害怕的,不是吗?因为车祸的原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所以……”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幸村树理一把甩开他钳制的手,圆睁的杏目中满是愤怒,“我是怕,但我不需要心理疏导这种东西!还有,劝你一句,不要随意猜测我的想法,因为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忍足侑士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道:“是吗?果然,倔强的女生真不讨人喜欢!”随即把手机扔还给她,“正如你所言,我不了解你,只可惜,你了解你自己吗?”望着他愤愤离去的背影,幸村树理突然觉得,忍足侑士今天确实是需要去脑科看看了,他的情绪来得真突兀。
东京综合医院九楼的院长办公室,原本采光极好的屋子里阴暗一片,明媚的阳光被拉上的百叶窗阻隔在外,仅有的光源便是办公桌上的那盏节能灯。白衣大夫负手站在窗前沉吟片刻后,道:“这张X光片的主人,确实曾经脚骨受伤,但这道新伤才是直接导致其运动能力受损的关键,……”
“这些都不重要了,”幸村树理打断忍足医生的话,挥了挥手中薄薄的几张纸,问道,“这些就是柳生碧月全部的就诊记录吗?包括她的医保卡消费记录还有立海大药品采购记录?”
“所有我能调出来的资料都在你手上了,光这些就费了我不少的精力呢,”忍足医生捣鼓了半天终于端着两杯咖啡从小吧台里走出来,“这么快就走吗?例行惯例的检查你还没做完呢!还有,你不喝咖啡了吗?这可是我亲手泡的哎!”
“亲手冲的吧,我不喝速溶咖啡。”闻着味儿就知道,一股甜到腻的醇香,果然自己还是不能适应这种东西,幸村树理背着身挥挥手算是道别。忍足医生也不多留,自顾自地品了口咖啡,就是这个味儿啊,她怎么突然就反感起来了呢?不过嘛,贵族家门事情多,就像泄露给她病人信息一样,她不说为什么,自己就不问,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刚到电梯间,就见忍足侑士倚在大理石的墙壁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勾勒出了一个完美的侧面,怪不得刚才擦肩而过的几个小护士,都是一副如饮**般的蠢样儿。幸村树理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绕过他的身侧,按下了电梯钮。
“这么快就检查完了吗?”忍足侑士站直身子问道,“马上是回家还是去哪儿?”
“忍足保姆,自从你甩手而去,我们不就应该进入所谓的冷战阶段了吗?”幸村树理抬头盯着电梯层数的变动,道,“主动来求和讨饶,不像是你的作风,因此而冰释前嫌,也不是我的作风。”
“我只是不想被你哥哥埋怨而已。”忍足侑士一副“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的表情随着她步入电梯,道,“依你哥哥的意思,是直接送你回家。不过,我估计你是怨言颇多的,所以你是要自己乖乖回去,还是要我绑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