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回 邵知府血溅望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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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知府夫人在望月楼等了许久,方见陆英提着酒坛过来,知府夫人面带怒色问道:“为何这般才送过来?那罗厨娘呢?”陆英回道:“启禀夫人,只因罗厨娘忙不过来,抽不出身,特差奴家送来,还望夫人恕罪!”知府夫人见说,冷眼道:“念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是下次再迟来,休怪本夫人不客气!”陆英忙点头应道:“夫人放心,奴家下次再也不敢了。”临走时,趁知府夫人不备,往黄莺使了个眼色。
那黄莺是何等心细之人,见陆英使了个眼色,猜想必有大事,待陆英走远后,遂借茶水不够,去厨房打水之际,来到柴房,陆英便将罗厨娘所说一五一十告诉了黄莺,黄莺道:“事不宜迟,今晚姐姐便去牢内搭救李素兰,小妹则去望月楼杀了这个狗官,到时再与姐姐在牢内会合。”陆英道:“妹妹千万小心,若要杀邵知府,还须见机行事!切不可因小失大。”黄莺道:“姐姐放心,小妹心中自有分寸。”当下,俩人商议好后,黄莺恐知府夫人起疑心,不敢久留,忙回望月楼去了。
且说到了二更时分,陆英备好酒菜,来到蕲州府牢内,牢内官爷见了,忙喝问道:“深更半夜,到此有何贵干?”陆英答道:“回官爷话,今夜乃八月十五,知府大人在望月楼赏月,见诸位官爷都辛苦了,特命奴家送来酒菜,慰劳诸位官爷,还望诸位官爷不要见怪!”众官爷听了,也不多疑,遂端起酒菜,大口吃了起来,不多时,只见众官爷个个面面相觑,口颤脚麻,跌倒在地,瘫作一团。
原来这酒菜早已被陆英动了手脚,下了蒙汗药,当下陆英从一官爷身上取下钥匙,直奔关押李素兰处,只见李素兰蓬头垢面,衣裳褴褛,蜷曲在地上,陆英忙打开牢门,上前叫道:“女神医,快醒醒,陆英特来救你出去。”李素兰睁开眼睛,望了望陆英,满脸疑惑问道:“我与在下从未谋面,且素不相识,不知何故要救素兰?”陆英道:“说来话长,想当年陆英上山砍柴,被毒蛇咬了一口,危在旦夕,幸得女神医及时赶来相救,方保住一条性命,陆英心中一直念念不忘,如今青峰山寨主张鸾凤身中毒箭,性命垂危,我奉军师之命特来李家庄,请女神医前去搭救,谁知恩人遭小人陷害,身陷大牢,我打听到此处,遂赶来相救,还望女神医不要推托,随陆英一同前往青峰山。”李素兰道:“若要救张鸾凤,倒也不难,只是我双腿已受伤走不动,如何与你前去?”陆英道:“恩人且放心,待我背你出得牢房,到得蕲州城外,再另想办法。”说完,陆英背着李素兰,提着单刀,往牢房外走去。
刚走到牢门口,正巧撞上一人,陆英抬头一看,却是黄莺,但见黄莺手握尖刀,身上淋淋漓漓都是血迹,陆英道:“我正愁寻不到妹妹,想不到妹妹来得却是时候。”黄莺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姐姐背着李素兰且随我来。”说完,黄莺在前,陆英背着李素兰在后,一路往后院逃去,路上只听黄莺说道:“自与姐姐柴房相别,我便回到知府夫人身边,小心伺候着,挨到天黑,那邵知府与知府夫人在望月楼上摆下一桌酒席,宴请齐纨;张贵二人一同前来饮酒赏月,待到二更时分,知府夫人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下得楼来,吩咐小妹备好茶水,送去望月楼,自己则回房歇息去了。”
小妹听得,正中下怀,忙将尖刀藏于身上,手提茶壶,上得楼来,刚走到楼梯口,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小妹便停住脚步,侧耳细听,只听齐纨道:”那李素兰在牢中关押已有数日,姐夫何不早日将她除掉,免得夜长梦多。”邵知府道:“贤弟放心,这李素兰落在本官手里,便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去,又何必急在一时。”齐纨道:“姐夫言之有理,多亏姐夫替小弟出了口恶气,小弟感激不尽,特奉上一包银两,还望姐夫笑纳。”遂掏出一包银两递与邵知府,邵知府也不客气,接过银两,笑道:“你我乃一家人,贤弟又何必客气,明日本官便差人将李素兰结果了性命,以绝后患。”黄莺听了,只气得眼中冒火,鼻内冒烟,寻思半晌,心生一计,方推门而入。
那邵知府正说得兴头上,见小妹端茶进来,觉得有些面生,遂问道:“你是何人?本官为何从未见过你?”小妹闻言,忙咿咿哑哑,指手划脚,装作哑巴,说不出话来。齐纨在旁道:“原来是个哑巴!”张贵接过话道:“想必是新来的丫环,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邵知府见说,笑道:“我三人在此饮酒赏月,若是有这小美人相陪,岂不增添几分雅兴!”那齐纨如何猜不透邵知府心思,为了讨好邵知府,忙附和道:“姐夫今夜何不趁此良辰美景,与这小美人快活一番。”邵知府道:“贤弟说笑了,你那姐姐脾气谁人不知,若是被她知道了,这蕲州府岂不要闹翻天!”齐纨道:“姐夫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谁人知道?更何况这丫头是个哑巴,难道还怕她说了出去?”邵知府听了,大喜道:“知我者也非贤弟也,日后本官定少不了贤弟的好处。”说完,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黄莺听得,胸藏怒火,却不露声色,只装作强颜欢笑,不停敬酒,不多时,三人喝得已有七八分醉,早已不胜酒力,黄莺见时机已到,忙从身上抽出尖刀,往邵知府身上刺去,那邵知府正端起酒杯,准备饮酒,不曾提防,被尖刀刺个正着,顿时鲜血直溅,血流如注,只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齐纨见状,早已惊呆了,做声不得,黄莺又手拿尖刀返身往齐纨刺去,齐纨方回过神来,待要挣扎时,被黄莺一刀刺中胸口,哼都未哼一声,便倒地身亡。这张贵见大事不妙,慌忙往门口跑去,口里大叫救命,黄莺赶过来,一脚踢翻在地,踏步上前,捉住头颅,一刀刺下去,眼见这张贵也活不了。
却说这知府夫人还未曾睡着,听到楼上传来救命声,慌忙上楼来察看,却迎面碰到黄莺欲下楼,知府夫人骂道:“死丫头,这般行色匆匆,要去哪里?”黄莺心中寻思道:“这知府夫人如此歹毒,留在世上也是祸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并杀了,好为民除害。”遂回道:“取你狗命。”说完,一刀往知府夫人身上刺去,知府夫人此时惊呆了,想不到黄莺会开口说话,急待回身时,却已迟了,只见尖刀早已插入胸口,就这样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命丧黄莺刀下。
楼下众奴仆听到楼上乱哄哄,慌忙上楼来看,黄莺见人多势众,忙转身折回房内,推开窗户,跳了下去,直奔府牢,待得众奴仆上得楼来,已不见黄莺身影,只见邵知府及知府夫人倒在血泊中,早已气绝身亡,众奴仆慌忙报与蕲州府守备大人,守备大人闻言,不敢怠慢,亲自来察看,又命官差封锁蕲州府,全力缉拿凶手,不得走脱一人。
且说黄莺;陆英背着李素兰径直来到后院,远远望见后院出口早有官兵把守,拦住去路,三人见了,心中叫苦不迭,这时只听后面官兵手举火把追了过来,高声叫道:“劫贼休逃!快来受死!”三人听得,心中大惊,顿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危急时刻,只见罗厨娘从厨房出来说道:“三位不必惊慌,且到厨房躲避一下,厨娘自有办法。”三人忙谢过罗厨娘,入得厨房,藏了起来,罗厨娘又随手掩上房门,披头散发,倒在厨房门外,见官兵追来了,便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些官兵都认得罗厨娘,忙上前问道:“厨娘为何躺在此处喊救命?”罗厨娘回道:“刚才奴家在厨房正准备宵夜,欲送往知府夫人处,却听到外面传来捉贼声,奴家好奇,便出门来看,只见俩女子背着一女囚犯来到此处,奴家见这三人神色慌张,行迹可疑,忙上前询问,谁知这俩女子好不讲道理,不分清红皂白,将奴家痛打一顿,若不是诸位官爷来得及时,只怕奴家小命早已断送在这俩女子手里。”众官兵问道:“厨娘可知那俩女贼往何处去了?”罗厨娘手指不远处一条小路道:“那女贼往小路逃去了。”众官兵道:“想那女贼逃不多远,我等快快去追。”说完,众官兵手举火把往小路追去。
待官兵走远了,罗厨娘方入得厨房,将三人唤出来道:“如今此处已不是久留之地,若是等到天亮,只怕你三人再有通天本事,也难逃出这蕲州府。”黄莺;陆英听得,慌忙跪下道:“求厨娘大发慈悲,救我三人性命。”罗厨娘忙扶起道:“二位姑娘且起来,二位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救得李素兰,厨娘敬佩不已,如今三位大难临头,厨娘岂有不救之理!三位莫急,且随我来。”
说完,引着三人来到厨房内侧,手指一天窗道:“此天窗直通府外,你三人可速从天窗离去,到得府外,再另想办法,逃离蕲州城。”三人听罢,忙跪拜谢道:“厨娘大恩大德,我三人无以回报,请受我三人一拜。”罗厨娘道:“三位不必多礼,如今时候不早,还望三位及早动身,速速离去,以免节外生枝。”三人忙起身,只见黄莺掀开天窗,爬了出去,随后陆英背着李素兰跟着爬了出来,三人来到府外,趁着夜色,直奔客店。
此时客店还未开门,黄莺说道:“姐姐与女神医前去路口等我,待我弄了马匹便赶过来。”说完,黄莺绕了一圈,来到客店后院,纵身一跃,翻过围墙,摸到马槽边,解开缰绳,牵着两匹马,轻手轻脚,打开后院房门,直奔路口,早有陆英与李素兰接着,黄莺道:“女神医快快上马,随我俩前去青峰山。”却听李素兰说道:“且慢,那张寨主身中毒箭,已有六七日,想必毒气早已入骨三分,若是我空手与二位同去,只怕华佗再世,也难救活张寨主。”黄莺听得,急道:“依女神医之言,我那大姐可有救活办法?”
李素兰道:“二位不必担心,我李家世代行医,留下一祖传秘方,此药不但能去毒化瘀,还能活络筋骨,凡是中毒者,用到此药,不出三日,必可药到毒除,再调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黄莺道:“不知这药现在何处?”李素兰道:“此药如今还在李家庄,若要救活张寨主,我等还须去趟李家庄。”黄莺道:“事不宜迟,我等立刻动身,前往李家庄。”说完,黄莺与李素兰在前,陆英在后,骑着马往李家庄赶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