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柒·墨翠山不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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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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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全亮,林间带着似雾的朦胧。
两道奔跑中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不久,雾朦中隐约显露出两道人影。前一个身穿白色大氅,墨发飞扬,马蹄声沉沉有力,后一个身着黑色紧身布衣,胯下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色泽艳丽毛色亮泽,也是匹千里好马。
后面的便是那完成任务归来的未末了。看着落自己两三丈远的风陌空,有些无奈,就算自己的马儿再怎么好也抵不过上古龙种的亦狂啊。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扔在山里,他招呼一声:“主子——还是慢一点吧、”
从他完成任务在三日后于主子会合后,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皓城的时候还好些,那边还属于江边一代,温差不算太大。但越往北边走气温越低,他们在路上买了好几件寒冬时候也丝毫不会吹到一点风的毛皮披风和大氅,不管是狐狸皮的还是貂皮的、对主子来说——丝毫不管用!连续几天浑身冰冷,连烤火也不见暖。虽然靠着深厚的功底他看上去还与常时无异,未末知道无法入眠让主子的脾气变得躁动。这不,昨个晚上他们本来在林子里休息的,但由于主子还是冷得睡不着,所以干脆不休息继续赶路。
一路上风陌空为了发泄一般跑得风快,好几次差点被“扔下”的未末终于学聪明了,驱马靠近风陌空,道:“主子,还休息一下吧,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况且您也几日未入眠了,假寐一会儿也是好的啊。”
风陌空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未末的马儿,点头同意:“也好。”
两人坐在空地中,未末正在生火。风陌空坐在旁边,摸摸大氅下自己的身体,浑身冰凉。就是一双手也好不到哪儿去。
“未末。”风陌空叫住他。
“怎么了?主子。”
“待会儿见到了二爷,别把我这些日子都没睡的事儿说出去。”
“诶?为什麽?”未末大惊,“但是能给您运功恢复体温的,只有二爷啊。”
风陌空进谷前偶尔也会这样体温失控,变得冰冷无法自己恢复。二爷练的是夤鸳殿一派独门内功,功力属阳。之前都是由二爷运功帮助主子温暖身体的。如今这病来的如此厉害,不让说……?
“无事。”风陌空一摆手阻止了未末的话。
“可是主子……!”
“未末,夤鸳殿训规第一条是什么?”风陌空看他,淡然问。
“……是。”未末一滞,起身对着他抱拳应道。
夤鸳殿训规第一条便是忠于鸳主。
忠于鸳主,以其言论为规。主子虽然待他极好,但……是他逾越了。
拉下未末的拳头。风陌空轻叹,“未末,我从不曾让你对我行过礼。”
未末不语,站得笔直,垂着脑袋。一副“属下听教”的表情。
两人就这么僵着,一时间只有柴火噼啪的声音。
良久,还是风陌空先妥协了,他无奈的看着未末,道:“唉、先看看吧,如果到时候还是不行,我会找轩重替我运功驱寒。”
“真的吗?”未末抬起头来,带着胜利的笑容问。连脸上那道疤痕都显得那么可爱。
“嗯。”看着他笑的孩子气,他点头答应。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不怕他,不怕他身上野兽一样的气势,却又敬重他,忠诚于他,在别人都敬重他如神祗的时候,只有未末在自己耳边说着“为什麽没有吃饭”“该休息了”“多穿些衣服”之类单纯的叮嘱。
看着未末忙碌的身影,风陌空面具下的眸子染上一层迷惑,那玫瑰色饱满的唇蠕动着,“未末、你……”
“嗯?”他回过头,“怎么了?主子、”
“为……”为什么不怕我?
他想着,忽然一震。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是要问什么啊、“不、没有、没什么……继续赶路吧。”
“不再休息一会儿吗?”未末不解道,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了?
“嗯,我想快点进到墨汜城。”
巳时过半,二人终到了墨汜城的范围内,未末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纸,上面画着份简易清晰易辨的地图,这是当初信鹰去送信回来时带来的东西。
靠着这份地图,二人顺利的进入了墨翠山,入山片刻,风陌空便感觉到了山内瘴气盛行。挥臂拦下未末,皱眉道:“山里有瘴气。”
“啊?”刚想开口就惊觉脑袋一阵晕眩,有些站不住脚。
风陌空眉头皱的更深,拽过未末带他飞掠出瘴气的范围。两匹马儿也跟着。或者说……亦狂咬着那批枣红色马儿的尾巴往回拽。
休息了一阵,苍白的脸色才有些恢复。
反复思量过后风陌空道:“你先进城去找一家客栈好好调息一下。”没办法,如今没有解药,想要进去就只能用功力压制毒性忍到进入百華宫。这对未末来讲还太勉强。不要冒险的好。
“这……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他也懂得其中的重要性,不能自己中了毒又连累了主子。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可是、才刚回到主子身边就成了累赘,未末不禁有些气自己的没用。
“还能不能走?”风陌空看他一脸痛苦,还以为瘴气之毒没消,担心地问。
“没事。”未末扶着树站起来,走了两步,晕眩感已不复存在。“我可以自己进进城的。”他道。怎么能让主子以为他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呢,这两年的训练也不是白搭的啊。“您自己也要小心啊。”未末到有些担心风陌空。虽然知道他武功高强想要压制瘴气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寒病残余,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他一运功,那寒性的内力会、、他怕风陌空的身体受不住啊。
“无事。”明白未末没说出口的话,他摆手道。“二日后的这个时候,在墨汜城城门口等着我。”
“好。”
二人分别,一人进城,一人入山。
走了半天,未末一顿,看着身边的骏马,“啊、那亦狂怎么办?”又想了想,刚刚、亦狂也没出现异常,莫非他不怕瘴气的吗?
只是他未想过,亦狂是上古的宝马,终年奔跑在深山无人之处,瘴气毒草什么的不可避免,若不是这瘴毒奈何不了亦狂,他岂非早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