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魅噬篇: 幽冥宫 魅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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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诡异而魅惑。
我的眼前,是一个美得足以令天地万物瞬间失去颜色的人儿。周围,却是横七竖八死不瞑目的尸首。死去的人中,有冷家庄的庄主、大夫人、二夫人、少夫人、丫鬟、仆人,甚至,还有一位似乎刚刚替人接生完的产婆。他们个个面露惊恐之色,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很恐怖很恐怖的东西。
视线重新移至眼前还在襁褓中的绝色人儿。他一袭银白长发垂落在床沿,精致的小脸上一双浅赤色琉璃瞳仁冷冷地看着我,浑身上下散发着比月色更为静谧的清冷气息。
这,真的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么?为何他一出生便长发及腰?为何他出生后不曾哭泣,反而冷冷地看着周围因他而惊恐至死的亲人?!我,甚为惊诧。
银发血瞳,历来为世人所惧惮的鬼魅的特征,难怪这满屋的死人皆双目圆瞪,满眼惊恐。
但是,他给人的感觉明明无一丝恐怖意味啊?相反,他飞扬的烟月眉下,血瞳若清泉澄澈,若星辰灿烂;透着冰雪般清冷气质的高挺鼻梁下,不点而含丹的薄唇胜樱花莹润,胜玫瑰娇艳,再配上那一袭银白的及腰长发,风华绝代。
如此绝美的人儿,只是一出生便银发及腰,血瞳清冷而已,整个冷家庄上上下下的人竟因那虚无的传言惊恐而死?!这些庸俗的世人,还真是愚不可及!
定定地凝视这眼前被严实地裹于襁褓中出尘如仙的绝色人儿,我缓步向他走去,弯腰抱起他,看着他精致且清冷气质不改的小脸,我不觉浅笑。他,真的很适合做一个遗世杀手。
“愿意跟我走么?”凝视着他,我问。他刚出生,怎么可能回答?其实,就算他回答说不愿意,我也一定会将他带走。脑子里那一刻的想法是,将他永远占为己有,让他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只我一人。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完美无瑕的樱唇竟微微上扬,浅浅地笑了,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笑中灰飞湮灭。
沉迷在这绝美的笑靥中,我久久才回神,抱着他飞向我所在的幽冥宫。同时亦坚定了要将他留在身边的心。
回到幽冥宫以后,除了交代宫内事务,其他时间,我都陪着那个长相绝美的小家伙,意外地发现,那个小家伙竟然是一个女孩。她长大之后,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红颜吧!
半年之后,她竟然能够说话也能够自理了。出人意料,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爹地”也不是“娘亲”。竟然是
“快给我一套黑色男装,这些五颜六色的纱裙穿在身上好恶心,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说着竟还给了我一个“你真的很没眼光”的白眼。
呵,如此独特的人儿,我真的能够自私地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吗?她,会否愿意?第一次,我的决心动摇了。
那日之后,我便开始教她武术。白天,我们执剑拆招,每一个招式,她总能举一反三,武学天资之聪颖,令我折服。而夜晚,她小小的身子窝在我的怀里,总是紧紧地搂着我,就像溺水的人紧搂着唯一的浮木。那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幸福亦是最痛苦的时光。她的年龄,做我的女儿亦绰绰有余,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是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故对她万般宠爱。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的目光竟越来越离不开她那娇小的身影。
练剑时的她,神采飞扬,银白长发在风中漂扬,划过我的眼帘时,比那暗夜突闪而过的星辰更为炫目。她那若血的赤瞳,在她浅笑着望向我时,里面只我一人的身影。那淡淡血色的瞳仁,似一个深不见底的漩窝,一点点将我吸进去。心渐渐地不受控制,每每见到她那风华绝代的娇巧身姿,总有一股想将她紧紧抱住,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冲动,但幸而每次都能克制住。
她一天天成长,年仅五岁的她身体的发育竟比同龄女子快了数倍,娇小的身子已高至我的胸口。每每晚上她躺在我怀里安心熟睡的时候,却是我极致幸福,极致痛苦的时候。她还那么小,而我却已是四八年岁(32岁)之人,真想不到,我竟爱上了她。从前,我一直欺骗自己对她是父女间的感情,但一天天下来,我实在是无法继续骗自己了。不得已,我开始修炼“绝情摹然功”,练成此功,断情绝爱。
一年之后,我功成出关。但在看到她见我出来时的雀跃表情,我才发现,我失败了,对她的情,对她的爱,永世永生,都将无法释怀。但是,她还那么小,我不能害了她。
将毕生绝学悉数授与她之后,我将幽冥宫一代代传授下来的妖剑“墨魂”授与了她,因为只她配拥有。
慢慢地,我开始避开她,以为不见她,心便不会疼痛了。可是,不久我便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那之后的她,便的极为清冷阿孤僻,先前的笑颜,不再从她面上浮现。她冷得就像一尊冰雕就的人儿。但是,我已无法再回头了。
每每看着她独自倚在苍夜林间的树上,心就不可抑制地疼痛。冷狱,为你取的名字是否早已注定你我都将存活于冰冷炼狱?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离开你,我似乎比怀抱着你忍受疯狂欲念更为痛苦。可是,我究竟该怎么办?我爱你,却无法占有你。曾经初见你时便想要将你占为己有,但当你一天天长大,我却突然不敢再有此想法了,我,大你太多,也许你是将我当作父亲对待的吧!可是我对你,却不是这般啊!我爱你,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将无法改变了。可是我,注定了无法拥有你。也许有一天,你会遇上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吧!
当月儿来到我寝宫问起你的那刻,我知道你不会在孤独了。月儿是我友人的遗孤,她生性开朗,我想,她一定能将快乐带与你。狱,就让她来替我陪伴你吧!
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你们竟然相爱了!你们同为女子,怎能相爱?!可当我看着你们甜蜜幸福的模样,我顿时懂了,你真正想要的,是真心的温暖与真挚的关爱,这些,曾经我都给过你,现在,我忽然有些后悔了,如果,我当初不放手,现在陪在你身边与你相携手的人,会否是我?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狱,如若有来世,可否给我一个守护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