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起点还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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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司葵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在等,等安烈晨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安烈晨坐在她对面,沉静了一会儿,方才道:“那个人是我的母亲秋卓。”
司葵不应声。
他继续说道:“我是安氏集团的继承人,二十岁便会接手公司的职务。”
司葵的心一惊,漏跳了几拍,顿时,她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似是看出她的不安,安烈晨握紧了她有些出汗的手,轻声回道:“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相信我。”
她握紧了他的手,死死的,不愿放开,哪怕……这么做也许会毁了他的前途,她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事情过了近半个月了,算算日子,也该到父亲出狱的日子了,她皱着眉站在窗边,伸手挡住刺眼的光。
一只手拉过了窗帘,之后便听见安烈晨温柔的声音:“让太阳直射眼睛,眼睛是会灼伤的。”
司葵转过身面向安烈晨,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搂住了他的腰,侧脸贴在他的胸膛,闭上眼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葵,今晚来接我下班吧。”安烈晨突然开口说。
她有些诧异,诧异的并不是他的要求,而是平时他几乎不让自己在晚上出门,说这一带治安不是很好,所以她只好乖乖呆在家里。
“好。”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夜在慢慢蔓延,天由白到黑,星星点点的灯火也陆续点亮夜空。
司葵穿上了鞋满心期待地出了门。
到“88号”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由于地铁站人山人海她硬是等了四班地铁才下定决心力争上游,不枉费一番恶斗她终于挤了进去并占有一席一地,下了地铁才发现自己已是汗流浃背。
她焦急地探望着咖啡馆,漆黑一片,该是走了吧?
可似乎有种力量牵引着她,她鬼使神差地走向咖啡馆,并伸手推门,奇怪的是门是开着的。
灯光瞬间点亮,安烈晨手捧一个大大的蛋糕向她款款走来。
“葵,生日快乐!”说着安烈晨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生日?对呀,今天是我的生日,自奶奶去世后就没有再过过生日了,因为这个天也是奶奶和妈妈的祭日,司葵抿唇暗自想着。
司葵微蹙眉头,却不忘说了声“谢谢”。他引她坐在了离钢琴最近的位置,然后移步走向那架钢琴。
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轻柔美妙的琴音随之而出,安烈晨深情地望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微启樱唇,他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的眼神充满魅力带走我的心跳,你的温柔如此靠近带走我的心跳……”
一曲终了,安烈晨咧开嘴笑了,问:“喜欢吗?”
虽然是电视剧和小说里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情节,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会不得不感动。
“很喜欢。”她点着头回答说。
他笑得更开心了,像是个孩子。他大踏步走来,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他双手托着盒子站立在司葵面前,司葵起身,问:“给我的?”
“嗯!”安烈晨笑着点头。
她开心地接过了盒子,无意中却看见他的小臂上有个不起眼的小红点,司葵甩甩头,倒没再多想。
“快打开它吧。”安烈晨一脸的期待,仿佛拆礼物的那个人是他一般。
司葵听话地拆开了礼盒,一条纯白色的洋裙静静躺在盒里,她抬头看向安烈晨,欲开口说些什么。
“试试吧,一定很适合!”安烈晨拿出了洋裙,在司葵面前比量着。
她点头,然后去了工作人员的更衣室。站在镜子前她迟迟不能说服自己换上,因为那纯白的洋裙太无暇,她不敢换上它,或许是不想玷污它。
“葵,还没好吗?”安烈晨敲了敲门,试探性地问。
“快好了。”司葵应声道。
面朝镜子,她扎起了披肩的长发,抱着洋裙转过身开始更换。
她有些不自然地拉扯着裙摆,微微泛红的双靥却是遮掩不住的可爱。
安烈晨依旧是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暖暖的,柔柔的。他牵起了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道:“很漂亮。”
然后,樱花般的唇瓣轻落,带着他独特的气息吻上了她的唇。
他离开了她的唇,拿起了桌边的酒杯递给了司葵,道:“葵,以后每个生日我都会陪着你。”说完他用自己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司葵的杯子,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们将红酒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他们喝了多少,两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司葵放下酒杯抱住了安烈晨,道:“知道吗,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谢谢你!”
安烈晨轻抚她的发,情不自禁吻了吻她的唇,这一吻似乎点燃了那把无名的火。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安静的咖啡馆只能听到他们交缠的声音,司葵伸手解开了安烈晨衬衫的扣子,他的肌肤很光滑,像个女孩子,可是却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瘦骨嶙峋,有的只是健康的体态,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他们几乎都失控了。
安烈晨用力的吻着她,彼时,两人交缠着碰倒了桌上的酒杯,“啪”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他听来格外刺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别过脸,赶紧帮司葵穿好脱了一半的衣服,然后懊恼地蹲下了身开始收拾残局。
他不敢看她,低着头收拾着,轻轻地说:“对不起,我……”
安烈晨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司葵插话说:“快收拾吧,今天我是寿星可不做劳工。”
他小心地抬起头看了看司葵的表情,淡淡的笑,因为有些醉的关系她的脸红红的,像是天然的腮红。从她的眼里读不出什么,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今晚的天空很开阔,还有许多明亮的星星,一眨一眨,像是璀璨的钻石。
十八岁,很难忘的生日。
回到家后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城市依然灯火通明,安烈晨静静倚在窗边看着手里的名片入了神。
名片上有一串长长的号码,并留有“杨先生”的名字,安烈晨侧目瞥了一眼有些泛青的针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是的,为了这条洋裙他去黑市卖了血,以一千三的高价卖掉了400毫升的血,杨先生正是黑市里“吸血鬼”的老板。
RH阴型血,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这种少有的血型而庆幸过,但昨天也多亏了它才能把血卖个好价钱。
他又掏出了口袋里的吊牌,羊字符号后边紧跟着四个阿拉伯数字——“1600”,他牵动嘴角,摇摇头然后把吊牌撕了个粉碎信手扔进了垃圾桶。至于名片,本来是想扔的,但却还是留了下来。
灰暗的天空渐渐苏醒,灿金色的光芒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每天在家看杂志,看电视,然后下楼去超市买菜等安烈晨下班回家做饭,她有想过要学做饭,只是他说“有我在你根本没机会做嘛”,所以她宛然一笑爱,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而复始,日子过得平凡但却不枯燥,这种理想的宁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她捧着杂志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无意间却看见墙上的挂历,还有三天,三天后司国钧便会出狱了,她陷入了深深的苦恼。
晚上七点安烈晨准时到家,司葵却看着电视出了神,竟连安烈晨坐了下来也不知道,安烈晨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想什么呢?”
司葵这才回过神,说:“你回来啦?”
安烈晨笑了,说:“我没回来那现在在你眼前的是谁啊?”
司葵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安烈晨不经意间看到了墙上的日历,这才看出了些端倪,三天后是20号,在“20”的右下角备注着“出狱”。
他我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于是他将她的手贴在了脸边一本正经地说:“不用担心,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我们一家人?司葵看着他,他的眼里除了真诚还是温柔,她点点头,对,我们一家人。
三天后
安烈晨随司葵一同去了万州监狱,司国钧看上去老了不少,连以前葱郁的头发也变少了,纵使心疼,但司葵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司国钧起初见了安烈晨是一阵诧异,但在安烈晨说完话后他立刻会意。
“小葵,爸爸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你?”司国钧凑到司葵面前,小声询问着。
司葵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安烈晨,点头。
司国钧听后欣慰地笑了笑,继而专心走自己的路。
晚饭时间,三人虽不是其乐融融,但也并非尴尬,只是这气氛太过安静。
安烈晨望了一眼两父女,率先打破沉默说:“伯父,这些菜还合您口味吗?”
司国均被这突兀的一问有些木然,呆呆地点点头,答道:“嗯,很和我的口味。”
“我吃完了。”司葵放下筷子,快速离开了饭桌。
司国钧喊住了她,想了一会儿诚恳地说:“爸爸明天就去找工作,不会拖累你们的。”
她没有应声,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国钧一脸的失落,转回身子叹了口气。
“伯父,明天我们就要开学了,所以葵才不能陪你一起去,其实她是很在乎您的。”安烈晨微笑着,恭敬地说。
“小葵是个好孩子,我不能再让她失望了。”司国钧小声地说着。
开学了,高三的气氛似乎尚未酿成,打闹的依旧打闹,说笑的依旧说笑。司葵由始至终望着窗外,各种噪声置若罔闻。
知了的声音时大时小,强烈的阳光在窗户的阻挡下依然刺眼,她有些乏了,于是如往常一般自然而然地睡起了觉。
听安烈晨说今天爸爸真的回去找工作,太阳那么毒他会不会中暑?他身上有钱买解暑的东西吗?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晚上放学回家安烈晨依然忙碌于厨房,而司葵则担忧地望着门,她害怕父亲回来时有损伤。她一边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一边焦急地看着手表。
“咔”,门锁被打开,她迅速坐回了沙发,故作镇定地换着台,可是这一小小动作却被司国钧捕捉,他微笑着说:“我回来了,小葵。”
“嗯。”司葵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只想看看父亲是否完好无伤,她偷偷瞄着,确定毫发无伤后词收回了余光。
“吃饭咯。”安烈晨端着裁判从厨房里走出来,满头大汗却还是微笑着。
饭桌上依然安静如昨日,不过那份让人压抑的感觉却在不知觉中缓和不少。
司国钧夹了一块肉给司葵,语重心长道:“高三了,会很辛苦的,要好好吃饭才有力气念书。”
司葵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嘴角的笑却是掩也掩不住。
这时,安烈晨开口说:“伯父,我们的学校高三的作息还是跟高一和高二一样,晚上都会回家吃饭,所以我们可以好好督促葵啊。”
司国钧点了点头,接着说:“爸爸找到了个好工作,在停车库给人看车,薪水还不错。”
她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请不要忘记你的承诺,爸爸。”
在听到“爸爸”二字后司国钧不自觉地热泪盈眶,他点着头,坚定的说:“我记得!”
晚上躺在床上司国钧却有些睡不着,脑子里飞速的在回想今天的事,今天他是去找工作了,并且一点也没有骗司葵,工作的确是停车库的保安,可是,还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司葵——以前的“老大”又找上他了,他叫赵万,他让司国钧帮他继续贩毒,开出的条件自然是比当保安强多了。
他是有些心动的,可是他再也不能让司葵失望了。
司国钧闭着眼,画面不断涌现……今天中午司国钧带着干渴的身体走了不知多少地方,他无力地望了一眼太阳,嗬,好刺眼!他忙低下头身后遮住了头顶,可火辣辣的太阳没有丝毫的减弱,他无奈的快跑到了一个商场门口。商场里渗出清新而又舒爽的冷气,他用衣服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无意间看到了一条漂亮时尚的裙子,如果小葵穿上该是多美靓丽啊!这么想着心间似乎感受到一股清泉流过,他整了整衣冠又继续找工作。
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流,衣服已经全然打湿了,但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每每想到小葵他的精神便会成倍增长,对于他来说,她是他的唯一,她是他的全部。
抬头间一张招聘启事引入眼帘,他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想着今晚给司葵做她最爱的水煮肉,在超市里转了几圈,该买的也买齐了,付账,回家。他想要快点回家的心情越发急切于是他走了那条捷径。
他得意地瞧了瞧两手提的菜,心情实在是太好,嘴里也哼起了小曲,忽然感觉天阴了下来,前方的阴影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前方站了六七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个子不到一米六的人,他不瘦不胖,有一双谄媚的老鼠眼,尽管在身高上他没有任何优势,可是他却俨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司国钧暗叫不好,但还是笑脸迎人,道:“赵哥,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
赵万吐掉嘴里含的牙签,道:“少跟我客套,我今儿个来找你就是想你继续帮我散货。”
司国钧的脸**了一下,他把右手才换到了左手,极其不自然地开口说:“赵哥,您这么看的起我我是非常荣幸的,可是我答应过女儿不再沾毒了。”
“呸!赵哥给你面子,你他妈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呀!”赵万身后一个染着黄发的瘦子嚣张地开了口,并且上前一手打掉了司国钧提着的菜。
“赵哥……”司国钧盯着躺在地上的菜欲说。
“我给你提成15%!”赵万一句话堵断了司国钧后面的话语。
司国钧犹豫了,他皱起了眉头,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赵哥,我真干不了。”
赵万笑了,只扔下一句“我会再来找你”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挤出了狭窄的小巷。
回忆切断,司国钧又翻了个身,睡意一点点袭来,他挠了挠头,渐渐睡去了。
日子仍然一天天过着,司葵和安烈晨仍旧是枯燥式的“三点一线”生活,而司国钧除了上下班就是做饭了,这样的小日子真的很开心。
在那后几天果不其然赵万找上了司国钧,先几次他威逼利诱,可是司国钧都拒绝了,直到星期天司国钧休息那天,一切又重演了。
几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将正准备出门买菜的司国均迅速加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只觉脖子一痛,人瞬间昏死过去。
醒来时司国钧被结实地绑在了铁柱上,嘴也被胶带封住了,他唯一能做的是什么?挣扎?见司国钧醒来,赵万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针管,里面是可以让人欲仙欲死的液体——毒品。赵万搓了搓鼻子,笑得十分阴险,“知道我要干什么吗?哦,我猜你知道。”说着他又近了司国钧一步。
“唔……”司国钧挣扎着身子拼命摇头。
“以前你最喜欢这东西了,今天赵哥免费送你一支,今后你可要好好替我效劳。”赵万捏着针管放声笑了起来。
空旷的废弃工厂到处都充斥着赵万奸邪的笑声,他晃动了手中的针管一下,道:“那我要开始来咯!”
司国钧死命地挣扎着,他,曾努力想要脱离这一切。可赵万则用戏谑的口气说:“别乱动,否则针头断在身体里面我可不负责。”最终针刺入肌肤,刻骨铭心,那跳动的液体将他本就不安分的血液稀释,然后慢慢地,慢慢地释放出熟悉又陌生的快感。
从那一刻开始,司国钧知道,他完了,他又将陷于这泥潭当中。有些人,有些事是你永远也摆脱不了的,不论你曾经怎样极力地挣扎和抗拒过。
司国钧曾是赵万手下散货最快,也是最多的,他帮赵万牟取过无数的暴利,所以不难想象赵万对司国钧穷追不舍的原因,司国钧深信是这个原因。
最近司国钧越来越晚归家,回到家也是一脸的疲惫,司葵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好几次想要问出口却被他打断,于是她趁司国钧不在家偷偷翻过他的屋子,可事实是屋子里没有找到任何一件有关毒的东西。
“小葵,爸爸今天提前下班,还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冰淇淋,快过来。”司国钧的声音将沉思中的司葵拉回了现实,她应了一声向司国钧走去。
……
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最近几天她老是在信箱里收到匿名信,而信的内容……是他和其他男人,在俱乐部的,又在酒吧的,她一张张翻着,幸好,没有宾馆里的。
手在颤抖,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他一口气撕掉了所有的照片,她很惶恐,也很害怕,她不想让这些照片流入安烈晨之眼,绝对不行!
拿着打火机司葵将所有的碎片扔进了瓷盆里,一瓶料酒倾倒无余,点火,只听“嘣”的一声灿金色的火越燃越旺,她灼灼地看着那些碎片,直至被烧成灰烬。
到底是谁寄的照片?是以前的那些男人?她扶着额头蹲下了身。
“葵,你在烧什么呢?”安烈晨的声音凭空出现。
司葵慌张地站起了身,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以身体挡着那被烧成灰的东西,强装镇定道:“没什么,有些不要的东西想烧了它。”
安烈晨点点头,,拉过了司葵,轻声说:“以后不要再在家里烧东西了,很危险,知道吗?”
司葵点头示意,佯装成高兴的样子,问:“今天有没有买我爱吃的菜?”
他回答说:“有!你这个小馋猫,好啦,出去看会儿电视吧,我很快做好饭。”
司葵微笑着答应了,转身间刚才的笑烟消云散,她皱着眉,满脸的恼怒。
这时电话响了,她拿起了听筒,父亲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葵,今晚爸爸就又不回来吃饭了,以后也不用等我了。”
“你干嘛去呀?”司葵不禁问出口。
“老板应酬要带上我,我也没法子啊,好了,不说了,挂了啊。”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嘟嘟”的声音。
她懊恼地放下电话,她不是笨蛋,一个帮人看车子的保安怎么可能陪同老板一起去应酬。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安烈晨则伸出了个头问:“谁啊?”
司葵强压怒火,道:“爸爸说以后吃饭都不用等他了。”
安烈晨听了一脸吃惊,快步走出厨房,问:“出什么事了吗?”
看着他一脸的担忧心瞬间变得柔软,她摇头说:“没事,他说得陪老板应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听了这番解释安烈晨才松了口气,摸摸司葵的头,说“那等一会儿就开饭咯。”说完起身向厨房走去。
又是一个星期天,父亲早早出了门,安烈晨也去打工去了,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难得的国庆假期,看来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那可以做些什么呢?旁边推满垃圾的垃圾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过去半蹲下身,自言自语道:“好,做大扫除!”
不一会儿司葵便换了一套运动装风风火火地开始打扫起来,其实这灰尘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多,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有灰尘,正纳闷间她才想起安烈晨每一个星期都会打扫一次,没有尘烟缭绕是理所应当的。思索间竟忘记了注意脚下,如今她一只脚踩在了板凳的边沿,整个身子向地下倾倒。
“咚”的一声司葵种种落地,她揉着胳膊和屁股不住地喊疼,疼归疼,弄乱的东西还是要放置好的,她一瘸一拐的走向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地方,半蹲下身细细地收拾着。垃圾桶被重物打翻,里面的垃圾散落了一地,她不耐烦地捡着,直至看到一块类似照片碎片的东西吸引了她。
她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把仅剩的垃圾全部倾倒而出,那被压在最底下的碎片也散落一地,身体瞬间僵住,她不可置信的拾起了其中一块碎片,那张只有半张却妩媚艳丽的脸她永远也不可能认错,那个人正是自己。
这是安烈晨的房间,碎片被压在了最底下,那说明他已经看到了!“嗡”脑子想被雷轰了一样,一片空白,她不能思考了,只是呆呆的跌坐在地上,泪珠不断地落下。
他早就看到了?他早就看到了!
她很不安,她很惶恐,更多的是害怕失去。
时针分针兢兢业业地工作着,秒针发出的声响此时格外清晰,时间在流逝,他快下班回家了,而她,还未想好如何面对他。
……
房门被推开,安烈晨悄悄走了进来,生怕吵醒闭着双目假寐的司葵,他小心的抚上了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的迹象后才点点头准备出去,这时,司葵叫住了他。
“烈晨……”司葵唤道。
安烈晨忙转回身向司葵走去,他轻轻坐在了床边,问:“身体不舒服吗?”
她摇头,泪水却在不经意间滑落,她忍住抽泣的念头,正欲开口说话,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却岔断了她的话。
这一个电话,改变了一切。这,是痛苦的起点,也是遗憾的起点。
“喂,小葵,小葵!我是爸爸!”电话那头传来了司国钧慌张的声音。
司葵皱起了眉头,准备开口问话,电话那头却又传来一个声音,道:“你就是司国钧的女儿?”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定不是个好惹的人,她沉下了脸,回答道:“是!”
“你家那个老不休的干了什么你都知道吗!他吞了老子的货!三万的白面儿!老子现在要砍死他,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死就马上给我滚过来!告诉你别给我耍什么小聪明,不然让你们死的很难看!”说完那边狠狠地摔了电话。
脸霎时一片煞白,安烈晨一把搂住了她的肩,焦急地问:“怎么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坚强,不该落泪,可是眼泪却一涌而上,她有些木纳的转过脸看着安烈晨,道:“出事了。”
安烈晨脸色顿时变了,“什么事?”
司葵平复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心情,把事情告诉了他,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沉默了。
看见他的沉默司葵低下了头,用平静的声音说:“你现在就走。”
安烈晨没有说话,深邃的黑眸读不出任何情绪。
“走!我叫你现在就走!”司葵一下子扯开了嗓子嘶吼着,她从床上勃然而起,拉着安烈晨的衣服使劲往外拖,奈何他稳如泰山,一步也没有移开。
他忽地抓住了有些失控的司葵的肩,大声吼道:“你冷静点!”
被这么一吼司葵似乎清醒许多,泪珠瞬间夺眶而出,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睁着空洞的眼对上了安烈晨的黑眸。
安烈晨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珠,拥她入了怀,“葵,我不会走,我答应过你要永远陪着你的。”
司葵身体一震,猛地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她低着头,指着大门说:“滚!”
良久他都没有回答,她不禁抬起了头,唇突然袭来,她能感受到他唇间淡淡的香味,可是,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他捶打着想要推开他,可他却越抱越紧,吻,越来越深。
她被吻得有些情迷了,他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说:“葵,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一家人?她瞪大了眼没有说话。原来,他早就把自己当做了可以信任的亲人。
闭上双眼,泪滑过湿润的脸颊。
“不要怕,不是还有我在吗?”他的话言犹在耳。
根据那个人的口述他们打车到了指定的地点,那是城外的郊区,周围几乎是山和树林,相信就算今天谈崩把他们俩做掉扔进这些地方也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
安烈晨看出了她的担忧与不安,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他一个如往常一般和煦的笑容,不知为何,她的心竟然平静不少。
推开陈旧的大门,地上被打得满身是血的人乍然入眼,司葵本能的想冲过去,可是手却被安烈晨紧紧握住,她看向他,他眉目深锁,轻轻摇头,她心领神会,退回了远处。
“哟,来了,还带了个小白脸来,不错不错!”赵万开了口。他的身边聚集了不少人,也只有他一个人是安逸地坐在了沙发上品尝着红酒,他是电话里的那个人,毋庸置疑。
这是一栋破败的别墅,周围的窗户有几个已经破破烂烂的了,而在不远处有一个楼梯,是通往楼上的。
赵万用他的腿推了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司国钧,一脸不屑地又道:“打算怎么解决?”
司葵咬着牙,心里对父亲有恨,有怨,可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要手还是要脚?或者,要命?”
赵万故作一脸的惊恐,嘴里念叨着:“小姑娘,可别说这么吓人的事儿,我赵万可是个正经商人,我嘛……要钱!”这时刚才的嘴脸已经彻底改换,如今是一副狡黠而又让人厌恶的嘴脸,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向安烈晨和司葵步步走来。
“你要多少?”安烈晨将司葵护在了身后,冷冷地问。
赵万咧嘴放肆地笑着,用拇指擦了擦唇,道:“不多,只要你拿得出十倍的价钱我就放过你们。”
十倍?那是三十万!司葵不由心一紧,手也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这一微小的动作安烈晨却十分清楚,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他转过脸对司葵微笑着,眼里却是满满的坚定,“相信我!”
这时躺在地上的司国钧清醒了些,他费力地拖着身子向赵万爬去,死死地抱住了赵万的脚踝,哀求道:“赵哥,你放过我们吧!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
赵万一脸鄙夷,狠狠踹开了司国钧,不耐烦地冲着安烈晨和司葵说:“三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把人带走!”说这两个手下将被打得半死的司国钧拖了出去。
“三十万我会给你,但如果今后你再来打扰我们我会让你觉得死了比活着好!”安烈晨冰冷的眸子摄人心魂,他的语气让人感觉到压迫感。
赵万一顿,却迅速回过神,道:“先把钱拿来了再说,三天后带着钱到这儿来领人。”
话音还回荡在空旷的房子里,赵万一行人却已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如今,只剩下安烈晨和司葵二人,司葵咬紧了双唇,眼里闪着泪花,她死死抓着安烈晨的手,好似一根救命的稻草。
风变得凛冽,猛烈地冲击着支离破碎的窗户,木窗早已腐朽,发出“咔吱咔吱”的响声。安烈晨抱紧了她,抚摸着她的发,柔柔得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兴许是再也抑制不住,要紧的牙关瞬间松开,抱着安烈晨她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