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幸福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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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姨坐在位置上一脸错愕,她没有想到司葵竟然会这样坚决,同时,咖啡馆里的人大半将目光投向了她,议论纷纷下她依旧面不改色。
她小心翼翼似将钱平整放进了包里,瞅了瞅觉得不妥当于是又挪了个位置,她将钱放进手包的夹层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合上了包。
正待她想起身时waiter手托精致的盘子优雅而来,他礼貌地将咖啡放在了桌上,微笑着说:“请慢用。”
她顿时来了劲儿,凶狠地开了口:“慢什么用!老娘在这儿等得都生根了!现在才来,还叫我慢用,老娘的时间宝贵得很,没时间再耗了,老娘要投诉你!”
说着丢给waiter一个大大的白眼,手挎皮包一扭一扭走向了收银台。
安烈晨回到家时司葵依然保持着他出门时的姿势,乖乖地睡在沙发上,蜷缩成了一团,小脑袋歪歪地靠在了沙发的边沿。安烈晨放下手里的钥匙,轻轻带上了门,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她跟前,他慢慢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肩膀往她的头凑近了些,温柔地把她悬于边沿的脑袋托到了自己的肩上,望着她的睡脸他幸福地笑了。
晚上八点左右
司葵抬起手揉着酸痛的脖子,皱着眉张开了眼,清醒后才感觉到自己的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转动眼珠,一只白皙的手搂住了自己的肩,顿时心跳加速。
她伸手摸索着他的脸并狠狠捏了一把,头瞬间轻松不少,她撑起身子,说:“干嘛用你的头压着我的头?”
安烈晨万分抱歉,本想躺一会儿的,却不像睡着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接着说:“对不起,我睡着了。”
司葵揉着脖子没有作声,安烈晨则开口说:“那…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吃。”说着挽起衣袖,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晚饭后,安烈晨按往常一样一个人洗着碗筷,厨房安静得只剩下若有似无的杯盘碰撞声和水流声。
似乎是感觉到气场不对,他侧过脸看向一旁,正中司葵那双幽深的眼眸,手一滑盘子跌落出手,原以为盘子必碎无疑,可是在两秒钟后盘子稳稳地被她接在了手里。
司葵看着他,道:“打碎了你得赔。”
安烈晨赶忙说:“对不起,我只是……”
“我帮你。”司葵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取过搭在一旁干净的擦碗布认真地擦拭着盘子。
手里湿嗒嗒的盘子经自己仔细擦拭后变得干净而明亮,她拿起盘子伸到离灯光最近的地方观望着。
她笑了,似一个孩子。
他看着她那双沾满泡沫的小手,心底那一点点顽皮之心安安作祟,他双手拱成碗状,轻柔地捧起了一团泡沫,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泡沫如蒲公英般飘向了站在灯下的司葵。
泡沫似乎格外偏爱她,在接触到她的那一刻紧紧地黏上了她。
司葵侧过身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问道:“男人很在乎女人是否纯洁吗?”
安烈晨也慢慢收起了笑容,打开了水龙头将手冲洗干净后大跨步站在了与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灼灼的目光锁住了她的眼,说:“是!”
司葵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她放下手里的盘子准备回房间,这时安烈晨搂住了她的肩,道:“我说的是心灵。”
她别过头,对他的话倒是有些不相信了。
“相信我,我不会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待在你身边!”安烈晨坚定地说道。
她死死咬住唇,一语不发。
“能不能就一次,哪怕一次,敞开你封闭的新感受一下,也许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糟糕。”他静静地继续说着。
泪早已控制不住落了下来,她尝到了泪的味道,有点咸,有点涩。
他轻轻搂她入了怀,此刻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扑通扑通”……
安烈晨感受到司葵温暖的鼻息,顺着脸颊将她那一颗颗珍珠般的热泪一点点地吸食掉,她渐渐停止了流泪,有些不自在地把脸别到了一旁,收敛着不平稳地呼吸,准备说学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
“我可以吻你吗?”安烈晨带着有些紧张的声音问。
司葵面露笑意,上次没有经过我同意你不也吻了我,之后她笑着点了点头。
讨男人欢心,跟男人上床,陪男人玩肉体游戏,自己不是很在行吗?可是又是为什么,就算是触碰到他,哪怕只是对上他的双眸都会觉得一阵悸动?
安烈晨那张近乎完美的脸正在靠近,他有些僵硬地呆立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吻。
越来越近,最后樱唇轻落,等下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到了一起。虽然只是唇瓣间的接触,可唇上传来微微的跳动却代表着心的接触。
她偷偷地半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眸自然地闭着,卷长的睫毛在洁白的肌肤下显得更为浓郁,她有些醉了。
清晨,司葵倚在阳台前的椅子上,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一个月后就是期末考了,这意味着即将进入高三这个阶段,想到这里司葵竟然有些发愁了,愁的不是成绩,而是钱。进入高三也就意味着什么补课费、资料费会比现在的多上几倍,对于已经没有“工作”的自己来说,她可能支付不起。
“葵,考试要迟到了,干嘛还坐在这儿?”安烈晨走了过来,问。
司葵这才回了神,摆摆手道:“没什么,走吧。”
一个月,不长也不短,可就在转眼间流逝。此刻,正是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所有人都埋着头奋笔疾书,唯有司葵,望着窗外出了神。
什么工作适合自己?什么工作自己能养得起自己,还有……狱中的父亲?
安烈晨注视着她的每个表情,尽管他知道她在烦恼,却不知道是为何烦恼。直到某次他看见司葵在招聘启事前停驻,他懂了。他知道她与其他的女孩所背负的不同,也知道她若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出卖自己,他更知道其实她一直需要一个人让她依靠。
而现在他一无所有,该如何让她依靠?恐怕,唯有打工,一份工不够就兼两份,两份不够就兼三份。
“葵,期末考也考完了,现在我得去找工作了。”
“嗯…你让我再想想。”司葵皱起眉,顿了顿才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该被保护的是你,而不是我。”安烈晨搂住了她心疼地说。
明明自己才应该是被保护的人却还想着别人。
司葵窝在沙发上不挪不移,想了很久才开口,道:“我饿了。”
安烈晨欣然点头,快速回答说:“好,我这就去做。”
……
夏季的清晨总是来得那么早,天从露出鱼肚白到晴空万里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司葵揉揉有些干涩的眼,撑起身子起了床。
床边一张便条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面几行隽秀的字:“我去找工作了,早餐已经做好放在桌上,你起来了就拿到微波炉里加热,要记得吃,不然胃病又会犯。我会早些回来的,不用担心我,等我的好消息吧。”
她看着便条浅浅的一笑,心里虽是有些担心却无可奈何。起床洗漱完,吃完早餐后她挑了条最朴素的长裙换上,面对着穿衣镜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挎上与长裙相搭配的包她出了门。
超市里的商品琳琅满目,许久没有逛过超市的司葵似乎也特别享受这种感觉。她拿出口袋里的清单,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接着抬头环视四周,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经过一番“搜索”清单上的东西基本买齐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推着购物车厢收银台方向前进。
出了超市已经是十点半了,她赶紧加快了脚步往回走,未曾想这时购物袋竟破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她忙手忙脚地拾着滚落在地上的东西,忽而一只漂亮的手映入眼帘,她抬头看向那个人,正是安烈晨。
她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安烈晨浅浅一笑,将收好的东西纳入怀里抱了个结实,似笑非笑道:“跟你说用猜的你信不信?”
司葵摇头,跟上他的脚步。
一路上他几乎没有说话,她以为是他找工作不顺利的原因,好几次想问却又没问出口。
到了家他放下怀里的东西,走到她面前,突然将她抱起旋转起来,大声地说:“今后我养你!”
养我?听到这句话司葵笑了,不知是笑他的傻气还是因为高兴,总之,她抱紧了他的颈窝,灿烂地笑着。
午饭后他们静静地窝在了沙发上,司葵无聊地换着台,安烈晨盯了盯墙上的时钟,接着又看了一会儿手表,她转过头看着他问:“有什么事赶时间吗?”
安烈晨像是被发现秘密一样,这才挠挠头从包里拿出了两张电影票,微笑着说:“我买了两张3D版《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想请你陪我一起去看。”
司葵挑挑眉,瞟了一眼票上的时间,嗯…还有二十六分钟开场,现在出门还来得及,她接过她手里的票,道:“这算是约会吗?”
安烈晨点点头,一双黑眸熠熠生辉。
“听说立体效果不错。”说完司葵已经起身进了房间。
独自坐在沙发上的安烈晨嘴角挂着抑不住的笑容,他其实没有想到她会答应,本打算到时候直接拖着她去,现在看来不用了,你情我愿。
不一会儿司葵便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着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裙摆有细碎的蕾丝,他将长长的卷发随意地绾了起来,脸上没有着妆,尽管如此,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一见难忘。
“走吧。”司葵轻唤。
安烈晨点点头,温柔地牵起了她的手大步向门外走去。
他们跟平常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从大厅到影厅,他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爆米花,香甜的味道在鼻尖萦绕。这时司葵只说了一句“等一下你连口水都咽不下”便不再看爆米花,没办法,他只好继续捧着那本该是被司葵捧着的爆米花。
安烈晨不自觉地看向了身边的情侣,无一例外,全都是面若桃花,十指相扣,男孩温柔地抚着女孩的发,女孩一脸的甜蜜。
“在看什么?”司葵没有看他,却早知道他在东张西望。
他“啊”了一声才回过头,笑嘻嘻地说:“没有什么,只是发现恋爱中的男女都大同小异,而且,我们也不例外。”说完他将他们紧握的手抬高到两人可直视的高度,眼里是掩不住的幸福。
司葵没有回他的话,也不顾现在是不是拉着安烈晨的手,脚下的步伐猛然加快。
进了影厅坐定后他们纷纷戴上了3D眼镜,画面近在咫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故事慢慢发展,情节也慢慢推至高潮,司葵分明听见从各方传来轻微的啜泣声,不知为什么他和她同时摘下了眼镜,对视了一下安烈晨方才明白司葵先前那句“等一下你连口水都咽不下”的含义,人在哽咽的时候的确是吞口水都难受。
光线很暗可他们却能看清彼此,安烈晨伏过身吻了吻她明亮的眼睛,她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好好看电影。”
安烈晨“哦”了一声便戴上了眼镜有专注地投入了进去,而在一旁的司葵则没有戴上,她专注地看着他,微启红唇说了一句话,他没有听见她的话,因为此时船沉没的声音淹没了一切。
烈晨,就算是我身处险境也不要牺牲自己来救我,我不值得,答应我,好吗?
《泰坦尼克号》的结局早已知晓,但她却还是被深深地触动,不知是被Jack那句“Youjump,Ijump”所感动,还是被Rose的执著所感动。
司葵环顾了一圈,刚才还温婉的女人们现如今开始啜泣,眼睛红红的,刚刚才哭过的样子。她抿嘴笑了,为什么要哭呢?
“电影散场就快回家,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司葵看了一眼身边傻站着的安烈晨,开口说道。
安烈晨只是轻摇了两下头,嘴里念念有词:“NoNoNo,这才刚开始。”
之后安烈晨带她去了海滨,夜晚凉凉的海风拂面而过,司葵抱紧了双臂,安烈晨迅速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司葵身上,说:“风景不错吧?”
海水被风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岸边有许多游艇,像是私人的,远处有璀璨的灯光,她仰望着墨黑的天空,打趣的说:“你是老手?”
安烈晨一头雾水,一脸的茫然。
司葵补充道:“不然怎么会选个这么浪漫的地方,照理说初恋不应该是生疏的吗。”
安烈晨这才明白,急忙摆手解释道:“这全是我向人问来的,你可别误会。”
看看他略微紧张的表情她倒乐了,她将被海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刘海别到了耳后,不自觉地笑了。
见她笑了安烈晨这才明白自己被调侃了,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玻璃瓶拿在手上,轻轻对司葵说:“现在我要玩儿一个游戏,你要参加吗?”
司葵天天有些干涩的唇,并不作答。
见她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打开了瓶塞,捧着瓶子凑到了嘴前对它说起了话,只是太小声,她无法听见。
转而他将手里的瓶子递到了司葵面前,“把想说的或者心愿说给它听吧,虽然不一定能实现,可是至少有份寄托嘛。”
寄托?司葵看着他良久才开了口:“又是向别人问的?”
他摇头。
她接过瓶子闭上了闪耀的双目,她对着瓶子开了口,真诚地开了口。如果非要说些什么的话,那——如果可以毫无顾忌地接受他的话,当我把你扔进海里的时候你就不要随波逐流。
说完后她缓缓张开了眼,转向安烈晨伸出了手,安烈晨立刻会意,将手里的瓶塞交到了她手上,塞上瓶塞之后她毫不留恋地扔了出去,风变大了,海浪也是随波而起,这样的条件下它能安然不动吗?事实是,它真的安然未动。
第一次心里有了小小的激动,她眉目间是清晰可见的惊喜,还有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安烈晨尽管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笑,但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博她一笑吗?她笑起来真好看。
也许这个世界没有想得那么糟吧,或许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如果我敞开心扉……她静静地看着安烈晨兀自思索着。
在回家的路上他紧紧牵着她的手,她也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他感觉到她的力度,心里是不言而喻的激动。
或许是玩儿一天太累了,在公车上她靠在他的肩头慢慢入睡,唇边还挂着甜蜜的微笑。
安烈晨将她拥得紧了些,在她额上轻轻烙下一吻。车子不断前行,风送入窗,他望了一眼繁华的街道,笑了。
到了站她却还没有醒,他不忍叫醒她于是蹑手蹑脚抱起了她下了车,车站离家并不远,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让步子更平更稳,这样怀里的人才会睡得安稳。
回了屋后安烈晨轻柔地抱她进了房间,将她轻放在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单便推出了房间,没有多余的动作,这让已经清醒的司葵莫名的心安,她掖了掖被单翻身又睡去了。
睁开眼已又是一天,安烈晨已经出了门,家里安静的有些不自然,自从他来了之后这本冷清的屋子开始变得温暖。
司葵抓起枕边的发圈随便扎了个马尾,然后拿起了昨天的报纸认真地阅览着上面的招聘广告,看到觉得适合自己的就打上大大的圈,不一会儿,整张报纸已赫然出现了几个红色的大圈,可是在接通电话以后这几个工作皆被她拒绝,因为,这些工作是她不愿在做的。
司葵一边咒骂着广告挂羊头卖狗肉,一边又担忧起来,她抓着头发烦躁地丢开了报纸,却又想起今天的报纸还没看,于是赶紧穿上了鞋往楼下小跑而去。
打开信箱,取出报纸,她欣然地笑了,正欲关上信箱却被里面的一封信吸引住,她凝视了许久才缓缓伸出了手,信上赫然写着“司国钧寄”,脑子“嗡“的一声停止了运作。
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父亲寄信给自己,他寄信来无非是想要钱,可是现在却十分惧怕,她深吸了一口气快步上了楼。
关上门,换上拖鞋,她以轻微颤抖的手撕开了信——“小葵,爸爸还有一个月就刑满释放了,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沾毒了!一个月后你到这边来接我吧。”
刑满?!对呀,自己居然把这事儿忘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盯着那封被自己攥的皱皱的信,第一次,那么不希望他出来。
安烈晨回来时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替她把被子盖好,准备向厨房走时却发现她已经醒了。
司葵眨眨眼,道:“你回来啦?”
他揉着她海藻般的发丝,微笑着说:“是呀。”
视线渐渐清晰,司葵开始打量起他,一身米色的衬衣,没有任何污点,脸上、手上也没有伤,她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饭桌上,她依然不死心地打量着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做的是什么工作啊?”
安烈晨抬起头,一双眼笑意盈盈,他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很平常的工作啊,咖啡厅服务生。”
听到他的回答后她才稍微松了口气,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忽然想到些什么,司葵包着饭小心地说着:“你那儿缺人吗?我也去。”
安烈晨摇头,伸手抚摸着她的发,说:“葵,好不容易盼来个暑假你就好好呆在家里休息吧,钱我会解决的。”
她的心不由一暖,放下碗筷,道:“你这算包养我?”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半蹲下身子望着她认真地回答说:“要是你愿意拿就是。”
司葵笑了,轻轻摇摇头,道:“吃完了把碗收了。”
洗过澡他们各自早早上了床,但司葵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是星期六,他不用打工吧?这么想着司葵摸出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安烈晨:明天要去上班吗?
不一会儿,手机震动了几下,她翻开手机,读取这里面的内容:要上班,怎么了?
心有点儿失落,本来打算跟他出去约会的。
她拿起手机飞快地回了几个字:没事,睡吧,晚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个计划正在脑子里酝酿而生,她用被子捂住嘴偷偷笑起来。
晨曦温暖了冰冷的天空,安烈晨穿好了鞋开门出去,另一边,司葵躲在房间里将耳朵紧贴在房门上,当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时才偷偷地开门出来,确定安烈晨真的走了之后迅速穿上鞋追了出去。
跟着安烈晨走到了地铁站,中间隔着六七个人,她偷偷地望了一眼正专致的在等地铁的他又迅速缩回了头,这感觉……竟让人脸红心跳。
下了地铁,大概走了五分钟的路程,他走进了一间叫做“88号”的咖啡馆,她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假发,推推鼻梁上那副远远的黑框眼镜,迈步也进了咖啡馆。
推开咖啡馆的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格调十分优雅,还带有些复古的感觉。
找了离窗最近的座位坐下,她不自觉地向服务台看去,并没有安烈晨的身影,应该是在换工作服吧?
迎面走来一位气质儒雅的男服务生,单身背在身后,微微躬身问道:“请问小姐需要些什么?”
“给我一杯热牛奶。”司葵拿着menu下意识地挡着自己的脸,看了半天才开口答道。
不一会儿一杯浓郁的热牛奶端了上来,司葵听见一个熟悉而好听的声音:“小姐,请慢用。”
由于故意把脸朝着窗外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安烈晨的表情,确定安烈晨走后才转过脸偷偷地看向他。他带着淡淡的微笑,亲和的感觉令人不自觉想要靠近,这正是自己肯在他面前卸下一切防备的原因,她双手托起了腮看着他出了神。
一坐就是四个小时,她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十分。
正准备叫些吃的时咖啡馆的门被大大敞开,一位气质优雅的贵妇进入视线,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
之后一位穿着西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跟了进来,他恭敬地站在了贵妇的身侧,眼里却不免有些为难,他微微欠身,道:“夫人,少爷……”
贵妇冷冷瞥了男子一眼,道:“不用你说,我知道!”
男子点头示意,退其身后。
刚从内厅出来的安烈晨瞬间愣住,但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径直走向贵妇,问:“您怎么来了?”
贵妇冷哼,“你瞒着我转了学,连家也不回了,我难道不该来找你?”
安烈晨低头浅笑,但却透出一丝落寞,他开口小声说着:“您只要您的生意就够了,我在哪儿念书,回不回家对您来说重要吗?”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贵妇铁青了一张脸,闷吼道。
“我知道,我清楚的很,从小到大我学着一堆你推给我的东西,然后每天必须去面对一个没有爸妈,只有管家和仆人,冷冷清清的所谓的家!这一切,已经够了。”安烈晨咬牙说着。
“啪”的一声,贵妇给了安烈晨一记响亮的耳光,咖啡馆里安静的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声,人们的目光无不倾注在他们身上。她很想冲上去,可是脚却像铅一样,寸步难行。
“你是安家的继承人,这些全是都是该受的!”贵妇怒道。
邵管家急忙上前挡在了安烈晨的面前,静静道:“夫人,这次少爷转学是我帮他办理的,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对于邵管家,一个像父亲存在的人,安烈晨真的很敬爱他,毕竟他早逝的父亲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那个空旷而清冷的房子里仿佛从小也只有他跟自己。每当他想去澳大利亚见见弟弟,母亲总会一口拒绝,所以,从小,他便是一个人。
安烈晨咧嘴笑了,眼里却闪着些许晶莹,他开了口:“我不会回去的,我已经答应过一个人会永远陪着她。”
贵妇的脸更是铁青,她深吸一口气,指着司葵道:“是你缠着他?”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司葵不由一惊,他也能清楚地看见安烈晨的惊讶之色,但不容多加思考,她立刻站了起来慢慢走向他们,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镇静一些。
她抿抿嘴,也不在乎那么多灼热的目光,道:“是”
安烈晨一把拉过将她护在了身后,开口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司葵拽开,她信手取下了假发和眼镜,露出笑容,“安伯母是吧?我不管你此行的目的是要带走他也好,教育他也好,总之,我……”
话未说完,站在他身侧的安烈晨开口说:“我不会离开她。”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扣紧了十指。
贵妇冷哼一声,铁青的脸缓和不少,她直直看着他们紧扣的手,只道了一句:“你的确只是继承安氏集团的工具,行,你不跟我回去。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话毕,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