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     凤落深宫  第五章宁王命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08  更新时间:12-08-06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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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哦!”白羽儿从黄埔凌怀里挣脱开来,摘下面具尴尬地笑着,“刚才,刚才谢谢你了。”转身捂捂有些发烫的脸颊,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地黑色的箭羽,和几十具被插成刺猬样的黑甲兵,大半的黑甲兵都不见了,估计是去追刺客了。从小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她,哪里见过怎么多人惨死的画面,就算一个人意外落水而死,在电视上也会成为热点,因为生命高于一切。在她八岁那年遭遇的特大地震,更是让她意识到生命的可贵,在绝望中哭泣的老人,在孩子尸体旁鲜血淋漓的母亲……在灾难面前,人们都义无反顾地付出,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人的命。为了他人能好好地活着,即使自己失去生命又如何?这就是生命的意义。这也是为什么在看见有幼童落水的时候,不谙水性的她下意识地跳入水中救人,在把幼童推上案后,她才筋疲力尽地沉入水底。
    白羽儿身上的血液缓缓地流淌着,冷意漫布周身。她只能轻咬着嘴唇,胸口沉闷地一言不发。
    “朕会好好安抚死难将士的亲属。”不知何时,黄埔凌已经站在她的身旁。
    看着黄埔凌坚毅的轮廓,白羽儿没来由地心安,勉强地笑着说:“你人真好。”
    一名慌张来报的黑甲兵跑过来跪在黄埔凌脚边,打断了他正准备要说的话,“皇上,宁王中的箭似乎有毒,一直血流不止!”
    “你说什么!”
    白羽儿一愣,看见周身腾起杀气的黄埔凌疾步走向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黄埔云。她才想起,这个男人不单单是厉害,更是一个国家的君王。自古以来,有哪个君王不是踏着累累白骨登机的?今天的事情,怕是有人来寻仇的吧。中箭的是宁王,难道是宁王的仇人?还是那人想要连同他周围的一干人等都杀了,以绝后患?
    想着,白羽儿心情沉重地走到黄埔云面前,他已经昏过去了,惨白的脸色和身上越来越大片的暗色血迹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王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嗯。”黄埔凌抱起黄埔云上马,吩咐剩下的黑甲兵护送白羽儿回宫,便策马飞奔。
    望着远去的身影,白羽儿胸口的沉闷又加重了些。合上眼帘,久久,深深呼吸那些带着腥甜气息的空气。睁开眼,已冷静不少的她注意到地上那些死难的黑甲兵依旧在流血。看来,射来的箭羽都是经过处理的,这不就是要中箭对人失血而死吗?
    “现不会去,我要处理这些死难者的遗体。”
    白羽儿走近那些死难的黑甲兵,踏着未干的血迹,袂袂胜雪白衣被猩红沾染,狰狞地蔓延开和她手上面具一样的曼珠沙华。不过,这样的曼珠沙华,才是真正地侵透死亡气息的彼岸之花。
    回到皇宫,天色已晚。在卧龙殿外,肖公公拦住了浑身血迹的白羽儿。
    “白姑娘,不好意思,皇上说闲杂人等一改不见。”
    “我是闲杂人等?”白羽儿握着篮子的手紧了一下。
    肖公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这……这皇上现在正在起头上,白姑娘,你也知道,宁王他……”
    “滚!”惊天的一声吼从卧龙殿里传来,除了黄埔凌还能有谁。紧接着,几十个御医提着箱子连滚带爬地从卧龙殿中出来,像是再忘一步就会没命。
    看着情况,白羽儿揣测黄埔云现在是危在旦夕,“肖公公,宁王他,快死了吗?”
    听见如此直白的话,肖公公先是惊讶,接着拂袖拭泪,“白姑娘,可不是吗,宫中的御医都来了,都说没法子。宁王,宁王他……哎,杂家是看着宁王和皇上长大的,如今宁王要是有个好歹,怕事皇上他……”
    “够了。”白羽儿镇静地说,脸上的冷漠和黄埔凌似有些相似,“肖公公,你让路。既然整个太医院都没有办法了,就让我来吧。”
    “白姑娘……”
    “在扭扭捏捏下去,黑白无常那两个馋鬼可是要来带宁王走了。”让开肖公公,白羽儿径直走到卧龙殿的侧房,宁王就安置在那里。
    “你来做什么?”嘶哑的声音带着陌生的寒意,透着不悦。
    白羽儿没有理会黄埔凌,从篮子里取出一个小陶罐递给他,“喂他喝。我听说血是止住了,但是失血过多,已经回天乏术了?”
    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白羽儿,要是平时,她一定会拔腿就闪人,但是现在却直直对上那道目光,没有丝毫畏惧,“死马当活马医,与其等着看自己的兄弟死,不如做最后的挣扎。难道你已经认命了?还是……”白羽儿嘴角扬起邪笑,“这就是你希望的结果?”
    “该死!”强劲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了白羽儿整个纤细的脖颈,力道还在不断地加重,“你再说一次!”依旧是冰冷的语调,杀意毕露。
    “认,命。或者,看,他,死。”捧着手里的陶罐,白羽儿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改变冷漠的表情。
    低忖,黄埔凌松开手抓过白羽儿手中的陶罐,走到床边扶起黄埔云,让他半靠在自己的身上,扳开她的嘴,一点点喂他喝下陶罐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
    “糖水和盐水,可以补充他失去的水和能量。”白羽儿尽量把语言说得黄埔凌可以听懂,“这样可以让他暂时不太虚弱。我这里还有几罐,你喂他喝下。我会一直在这里,要是宁王有个好歹,我陪他走就是。”
    “就凭这些东西?你是太想死了吧。”
    “我已经死过了。只是不想在看见有人死了。”
    黄埔凌微微蹙眉,不再和白羽儿说话。
    白羽儿闲下来,坐在桌边喝水,思绪飞回几个时辰前,她在为那些死难的黑甲兵收尸的事情上,那些年轻的面孔就静静地合着眼睛,再也睁不开了。他们,有些是父母的儿子,有些是女人的丈夫,有些,甚至是孩子的父亲。
    “三弟!你醒了?”黄埔凌的话把白羽儿的思绪叫回来。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走到黄埔云床边。现在,就下还活着的人才是最要紧的。
    床上的人,脸色依旧惨白吓人,但是微微睁开的眼睛还是让人心安不少。
    白羽儿笑着走过来,把篮子里剩下的两个陶罐悉数拿出来放在桌上,“看来效果不错。皇上,你慢慢喂宁王喝下这些,他喝完了就休息一下。我下去让御膳房的准备些晚上。”
    看着娇小的背影离开,皇甫云蠕动嘴唇,缓缓说道:“皇兄,这白姑娘,不愧是个奇女子。”
    “嗯。”皇甫凌拿起桌上的一个陶罐,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打算。
    在门外久候的肖公公看白羽儿出来,再看她脸上的轻松笑意,悬着心稍稍平稳了些。
    “白姑娘,宁王他……”
    “没事,醒了。”
    “啊!老天开眼啊!”肖公公一个哆嗦,跪在地上,朝天拜了三拜,才颤巍巍地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起身,“白姑娘,托您的福啊!宁王如今安好,杂家以后也算是对的起太后了!”
    “肖公公言重了,是宁王有上天庇佑。”白羽儿说话间,注意到在肖公公身后不远,似乎一直站着一个身披铠甲的中年武者,他按剑挺立,正傲慢地看着自己。
    “肖公公,那是何人?”白羽儿指指那个武者。
    肖公公擦擦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碎步过去把武者领过来,“林将军啊,您有什么话,就让白姑娘代为传达吧,她人好。皇上真的下令,没有诏令,任何人禁止入内啊。瞧杂家这不还是一直在外候着吗?”
    听着肖公公碎碎叨叨,林将军不屑一顾,从头到脚把白羽儿打量了一番,反问道:“你是——白姑娘?”
    若之前白羽儿只是因为来人的傲慢而嘴角平直,现在就为那句反问而嘴角抽搐,敢情古代的人都对性别认知模糊吗?
    “正是,不过今天换了男装而已。”
    “原来,姑娘就是皇上的那位谋士。真是百位不如一见啊!”林将军的话听着是恭维,白羽儿听着却极不舒服。她现在有多邋遢她自己知道,从外回来一直不在乎,是心里担心宁王的安慰。
    嘴角勉强露出些笑容,白羽儿做礼,柔声细气地说:“林将军,不知您有何事要禀报,小女子倒是可以代劳。”
    “不必。”林将军到底是习武之人,声如洪钟,当着众人的面就让白羽儿下不了台,“白姑娘还是去通报一声,就说守城将军林校有要事求见!”
    “哦。”白羽儿直视林校,挥手招来专门守卫卧龙殿的黑甲兵,“来人,把违抗圣旨的林校拿下。”一声令下,还在惊愕中的林校已经被黑甲兵缴械押解。
    “姓白的!你好大的胆子!呜呜……”
    白羽儿不理会林将军,把篮子上的盖布塞进林校的嘴里,“林将军,宁王需要休息,皇上这会儿无暇见你。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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