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林中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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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绍兴二十一年,宸景帝甍,三皇子即位封号宸文帝,改年号淳于,封养母赵氏为太后。
周朝淳于五年,宸文帝为巩固朝政,稳定时局,下旨封叶将军之女叶思彤为妃嫔,半个月后入宫。
初夏的阳光如往日一样,肆意释放能量,似乎对冬日与春季的逗留太久不满而尽情地发泄。春天匆匆走后,遗漏下的绵绵春风焦急地行走于天地间,似乎是寻找归宿,又似乎是因可以继续逗留人间而快乐。
思弦授父亲之命,到峨皇山接思梦回家团聚。思梦见到哥哥之后告别师父,快马穿梭于深林中,正往京都蓟城方向赶往家中。急促却有节奏的马蹄一路打破了这片深林的一贯清静。树木郁郁葱葱,屏蔽外界的干扰,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生命的轮回与更替。即使正处初夏,也依旧有着春天的迹象,郁郁葱葱的树木依然镶了一层淡黄色,似乎是为了今后的消耗而积蓄生命的力量。阳光透过树木张开的屏障,将地面分成不规则的明暗片状。
虽说穿行于树林中甚感凉快,但思弦仍怕思梦一路劳累,便建议停下稍作歇息。“梦儿,停下休息吧。太阳下山前,定能赶到家中,不必太急。”
“恩,好的。”思梦甜甜地回以一笑。思梦迷恋这远离世俗的清静佳境,便也同意了哥哥的建议。
思弦下马后,随即将马中早有准备的水递给一下马便迫不及待想要乱跑的思梦,思梦接过水仰头一倒,干净利索,随即将水递给哥哥便转身走了,消失在思弦的视线,仿佛要去做一件计划已久的事。思弦在背后不忘提醒“不要走太远,记得回来。”思梦走时不忘朝哥哥甜美一笑外带一个重重地点头,换来的是思弦宠爱和无奈,虽然分开已久,但兄妹之情丝毫未减。
对于思梦沉醉于山水穷林,思弦和家人自是明白。思梦虽然出生于权贵之家,却不喜欢权贵生活,不喜欢阿谀奉承。从小就静如自然的性格,让思梦觉得只有山林生活适合她,只有在那,她才能无忧无虑,那是心灵最好的归宿。
半个时辰之后,疼爱妹妹的思弦环顾四周,经过一番的思量,还是选择跟随思梦。朝思梦离去的方向寻去,隐隐传来一阵阵打斗声,思弦的不安随着声音的越大而越浓。心中一个念头闪现“思梦出事了”,这个念头让思弦有些窒息,督促他轻功加快,直奔声源方向。
待思弦赶到时,打斗声停止,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松了一口气。此时的思梦衣袂飘飘如仙女下凡,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伙似强盗的人。一个似强盗头目的人,见手下都被思梦打倒在地,见又来了一个帮手,便招呼手下跑。离思梦不远处,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旁站了些似家仆的人,因突如其来的强盗而受惊吓,此时也乱了阵脚,场面甚是狼狈。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思梦的眼神瞬间由镇静、锐利恢复为原始的干净、纯洁。侧目过去便看见了看向自己的思弦,朝思弦的方向,递过来一个的调皮的笑容。随即,叫了句“大哥”,便跑过去了。
思弦还是担心地轻轻抓着思梦问:“伤着了吗?”
“没有”思梦轻轻摇摇头。看着平日玉树临风、沉稳的哥哥,此时一副焦急的模样,让思梦哭笑不得,同时感到心中幸福开花了。
思弦再次确定思梦确实没事,便拉着思梦往回走,准备继续赶路。
“姑娘,请留步”。一句沉稳、温柔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兄妹二人听见后面的声音,便停下,回头。只见一男子从马车内走下,朝二人走来。男子着一藏青锦袍,如从泼墨画中走来般,如玉雕琢般的面容,眉宇间透出一种贵族气质。
思弦看到声音的主人,便快步走去。思梦看看来人,又转向哥哥时,在哥哥的眼中,看到的是一丝惊讶,虽然是一闪而逝,依旧被思梦扑捉到了。便知此人非一般人。
只见思弦来到青衣男子面前,行礼道:“草民叶思弦,见过王爷”。
青衣男子扶起思弦:“叶公子,不必多礼。”随即,王爷的目光透过思弦,落在思梦的身上。顺着王爷的目光,思弦便走过去拉着思梦一起走到王爷面前。“王爷,这是舍妹思梦”。
“思梦,这是当今的祈王爷”。思梦并没有像思弦一样正式、严谨地行礼,即使知道此人的身份,也丝毫不改往日对陌生人的拒之千里于之外。
思梦跟着思弦走到王爷面前,简单地欠身行了礼。复杂的四目相交时,思梦依然是一贯的从容与淡漠,没有一丝的卑微。一双可湮灭红尘的墨色深瞳,那黝黑的眼珠如沉浸在水中的黑珍珠,清亮如有水波流过,眸光流转,纯净不可方物,却又那么的深邃,让人琢磨不透。似乎看透了尘世,淡泊了名利,又似乎还未踏入红尘,而纯洁、脱俗。王爷盯着眼前这双眼睛,想起刚刚打斗那一幕,似乎有很多疑问,想要寻找答案,又如沉浸在海市蜃楼般惊奇美景中。因为美女他见了很多,却从没见过如此超凡脱俗却又捉摸不透,似谜一样的女子。
“想不到,叶将军还有一位千金,本王却从未听说。”为化解刚刚略微尴尬的一瞬间,王爷转向思弦微笑问道。
“哦,因思梦自小在山林中生活,很少呆在家中。最近因家中有事,遂回家中一聚”。思弦解释道。刚刚的一刹那,思弦看在眼中,内心却有一种莫名的小波动。
“原来如此,想必是因承蒙皇恩,思彤小姐要进宫为妃,遂回家相聚吧。”
“也有此意”思弦答道。
目光转向思梦,微笑道:“本王近日出城办事,回来途中竟遇劫匪,幸好有思梦姑娘出手相助,才幸免于难。”
“王爷客气了”。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人,思梦并不想与他多说话。虽然他有比哥哥过之而无不及的样貌,但刚刚的四目相交,思梦从王爷温柔的眼光中看到疑惑与惊讶,略带些愉悦。这样的眼神让思梦不悦,甚至不安。赶紧结束对话,离开这里是思梦唯一的想法,但一贯从容不迫的思梦表情依旧安静,只是目光转向了思弦,略微微笑。
思弦从王爷看向思梦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温柔和愉悦,让他不安。此刻的他,只想和思梦早点离开。“王爷是要回城吗?是否要一同前往?”思弦礼节性却不带一丝卑微地问道。
“你们先回吧,本王需在这逗留几日,不急着回去”。也许是察觉到了思梦的不悦,便也作罢。
“王爷,那草民先行一步”,思弦得到答复,拉着思梦便朝下马的地方走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祈王的脑海中浮现了刚刚打斗那一幕,他虽在马车上,却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本来他想出去教训那群土匪,正要起身时,肃然间白袂乍飘兮,恍若飞仙翩跹于松巅翠林,眼神冰冷如剑,杀意随之蔓延。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柔软的双臂挥舞着手中白绫,瞬间将之幻化成几十丈,似惊涛海浪般朝强盗飞奔而去,很快就将强盗打倒在地。可就在自不远处的呼唤声中,女子的眼神由刚刚的冰冷转化成了纯洁、干净,甜美的笑容如花般绽放。虽然时间短暂,却也没有虑过祈王的眼眸。
“一个谜一样的女子”,这是祈王对思梦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