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忆总是给我一巴掌，让我别遗忘了过去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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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我们说忘记了，不在乎了，是真的吗？
    我的房间在二楼，那段时间我总是在半夜父母都睡下之后爬窗去找你，可是没人让我进去。
    那条街，你曾今牵着我的手，现在我却一个人。
    酒吧街越是晚越是热闹，你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蹲在角落抽烟，跟别人一起喝酒，你不让我进张海哥的酒吧那我就去其他地方，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其实是一个世界的！我们都一样！
    那次莫珂在街上碰到了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跟我在一起的人是谁了，反正他请我喝酒我就跟着走了，那样的年纪总是在重复同样的事，我们用骄傲想证明对方是错的。
    “小雨！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嘛！”莫珂拉着我，在那样的夜里我不清他眼里的神情，只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没理他，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醉，我知道莫珂在跟着，喧闹的音乐带着摇摆的身体，其实我只想做给他看，我在赌，他会告诉你，而你回来找我，然后我们一如当初。
    在那样复杂的环境里，耳朵只听见震耳的音乐和吵杂的人声，我不太会喝酒，当初你就没让我多喝，可是在这里我拒绝不了。到后来就好像上了瘾，只记得那天你并有来，而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那个时候我害怕了，非常的害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那是一个凌乱的房间，周围躺着的人我都没有印象了，当时甚至不敢大声的呼吸。
    但是身体告诉我，昨晚我做了，但是却不知道跟谁，外面那么多的人，我只看着没有动，几乎是落荒而逃。
    到家的以后我把自己锁在浴室，想的不是你为什么没来找我，而是我在做什么！想不起来了，昨晚好像被逼着喝了很多酒，然后吃了别人递给我的东西，身体上的痕迹那么明显，在夏天根本遮不住。
    父母用那种眼神看我，除了张晓俊其他人也是，甚至有人下课的时候问我，在办公室老师叶问，我都没有回答，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天晚上踏进酒吧街的时候说真的我怕了，拒绝了任何人的邀请蹲在角落拼命的抽烟，似乎那能让我麻醉。
    你突然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对上你的视线我却害怕了，莫珂拉着你说：“行了，去店里说。”
    “你都干了什么？”
    你的声音从来没有那么愤怒，我只是觉得委屈，我觉得我没做错，而你也不应该这么对我的！我用所有赌你爱我，赌你会和我在一起，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那家酒吧只有同性恋才去！你知道里面有多乱吗！”
    我想告诉你，我就是，哭的时候莫珂把我抱住跟我说：“没事的，没事的……”
    那天你没有跟我说多余的话，莫珂带我去医院，然后送我回去，和你一样，他只送到路口。
    “小雨，听我一句，别再这样了，没过多久你就要考试了，等考完再说好不好？你这样是在害你自己！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呢！”
    “我不知道……莫珂，我不记得了，昨天晚上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可……”
    莫珂后来的表情很奇怪，我依旧是翻窗户回去的，可能我真的错了……
    张晓俊问我：“林雨，学习吗？”
    说真的，当时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很好笑，我一直在学习，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改了很多习惯，唯独不变的就是去看你，那时候我躲在角落看着门口，你总在半夜的时候和莫珂一起出来然后回家，就为了看你那一面，我会在路口等上半个小时然后再回家，我不敢睡觉，看书做习题，做什么都好，那样的日子就像是一种折磨。
    六月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偷偷的改了父母希望的那所学校，看到张晓俊上面写的我就跟着写了。
    成都很远，或许我可以跟张晓俊一样。
    赌注越大输的越惨。
    至今我很庆幸的是我一直保持着自己的习惯，我无法想象如果那天我没出现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在高考前最重要的是放松，父母给了我很多时间去做这件事，但是我都花在了酒吧街。
    那天晚上好像人特别的多，大家都往里面去有人陆续出来，门口没有看着的人，当时很乱，我趁乱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头一沉。
    回忆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扇自己一耳光，然后提醒你之前犯下的错。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拦着你就全完了，你和莫珂，还有这家店。
    “夏晨！别打了！”我拉不住你，莫珂试图把我推开，我死死的抱着你的腰求你“夏晨！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
    “你给我滚！”
    “夏晨！”
    “莫珂！把他带走！”
    “夏晨！你住手！会出人命的！你就非得跟张海哥一样嘛！”
    “我说让你滚！”你回过头连，脸上也沾满了鲜血，我想伸手替你擦得，你却把我推开了。
    地上的人已经不动了，我害怕，害怕你也会和张海哥一样，即使我相信你，其他人也不会！
    “我会滚的……”我站在你身后没敢伸手拉你“我放弃了STA以为我们还能在一起，夏晨，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确实不一样，但是我求你别再打了。”
    你发怒的揪着我的衣服指着地上的人：“这种人死了活该！当年让他跑了现在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我早就忘记了！而且……如果他死了，你怎么办？夏晨，这又不是你的错！我也不想欠你的！”
    混乱中警察带走了很多人，我不知道重伤罪会怎么判，夏秋等在外面，父母带我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我知道不管我怎么求他们他们都不会帮你的，可是夏秋的样子真的让我好难受。
    “我填了成都的大学，我再也不会见他，去了成都我不会再回来，你们……帮帮他……”
    “如果他真的去坐牢了，我不会去大学，我会留在这里等他，不管多久都行！”
    妈妈说我这是在逼他，可是是上天在逼我，涛子在医院却可以等到一笔赔偿金，没人会去提当年的事情！我也不会，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你，警察不会相信你，可能你会坐牢，可能你会害了莫珂，也可能酒吧会关门。我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自私，不管是为了张海哥还是夏秋你都不能去坐牢，如果父母同意，我只不过出卖了我们的感情我们的过去，你根本不在乎的过去
    反正你早已丢弃了，我独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作为交换。
    父母用了很多关系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考试当天，妈妈说：“小雨，你答应妈妈的，以后都会好的，出国的事情上了大学也能申请，以前的事情妈妈就不计较了，可你别忘了你说过的。”
    “我知道。”
    那时的天很热，教室顶上的风扇吱呀的转着，我静坐了很久，监考老师一直看着我，我不在乎，我只是在想，想那些过去，莫珂没有坐在这里的机会，如果真的给他一次机会，他到底会不会参加高考，如果那天他跑了，其实他可以坐在这里的，为了友情和爱情他留在那里了。
    摆正卷子写上名字，窗外可以看到操场，火辣辣的太阳下一片空旷，没有人也没有声音，与老师的眼神接触的时候我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开始答题。
    考完以后父母很紧张，我很清楚自己的分数，只是有些不舍，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零九年的秋天，我和张晓俊一起，那年秋天他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八岁的时候父亲因为车祸死了，母亲改嫁，却因为继父强暴自己的姐姐，母亲去阻止的时候因为脑出血死了，继父坐牢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姐姐离家出走也没找到，本来有个奶奶的，在升高二的时候过世了。
    “其实这没什么，以后也跟我没有关系。”
    张晓俊这么说，我坐在他旁边告诉他我的故事，很简单，比他简单。
    初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生，带我打游戏逃课撒谎，初三的时候被人强暴，高中的时候跟那个男生在一起了，高三分开了。
    张晓俊笑着说：“没那么简单吧？但是这也过去了，以后跟你也没有关系了，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不能为了过去的是放弃自己啊。”
    就跟每个人的大学生活一样，但是我唯独不逃课，所有的课都上，那个时候的导师是一个叫张然的男人，他很好看，但是感觉跟你完全不一样，他对所有的人都很好，对我也是，比我大了七岁。
    他说：“林雨，你跟我是同一类人吧？”
    那个时候我没理他，就算是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人不是除了温柔就行了，至少要能让我忘记你才行。
    在大二的时候有个交换生，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背面，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染成了红色，这样的场景很熟悉，我主动找他攀谈，他带我出入各种酒吧，跟他做爱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
    张晓俊说我跟他不合适，我笑，不合适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过日子。
    张然问我说：“林雨，为什么不能是我？”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张然不合适，他太温柔，温柔到总担心自己会喜欢上他，可是我只想喜欢你一个人。
    Amo的生活很乱，跟他在一起三个月之后我就发现了，他有很多的男朋友，我不在乎，反正我又不喜欢他。
    那件事好像是在一一年年初或者一零年年尾，天气很冷，他带我去酒吧，在那样的诱惑下我跟着他们一起吸毒，张然发现的时候已经上瘾了，那段日子不长就一个月，那段时间不上课，天天跟Amo去酒吧那些地方，他会给介绍各种各样的人，每天跟不同的人出入酒店，反正毒瘾一上来谁管？
    看吧，我也是这样的，即使没有你，我还是一样的坏，当时我还在想这种事情。
    钱不够的时候只要谁提供毒品都可以跟我做爱，Amo甚至带人玩群P，喝的神志不清的时候就直接在酒吧里做，很多的人，现在我真是无法想像，不过当时却不在乎。
    张晓俊是跟踪我才发现的，和张然两个人把我从酒吧强行带走。
    毒瘾发作的时候张然把我关在房间里，人的感情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曾今那个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喜欢的人，慢慢的透过生活他就走进了你的心里。
    他跟你不一样，我不知道不同在哪，跟他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的过去很肮脏，但是他和张晓俊说了一样的话。
    “过去的事情跟你都没有关系了。”
    曾今你教会了我爱情，教会了去喜欢一个人，我却用你教的所有去陪另一个人，跟张然在一起是一一年的秋天，那个季节是夏秋的生日。
    “张然，我所有的过去都摆在你面前，你确定你要跟我在一起？”
    张然说：“那些事跟你没关系了，如果我们早就认识，我不会让那些事发生。”
    “我有可能随时后悔。”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
    我微微一笑，脱下自己的衬衣：“张然，我们做爱吧。”
    我总在用这种方式弥补他，每次他都做的很凶，第一次的时候我躺了一天没下床，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总觉得亏欠他什么。
    时间和习惯总联系在一起，如果有人每天早上叫你起床甚至给你做早饭，下课会一起去食堂或操场，晚上就窝在家里看电视或聊天，偶尔会一起逛商场看电影，假日开着车去陌生的地方。
    我们不喝酒不抽烟，不去酒吧。
    这样的生活很平静，却让人莫名其妙的安心，张然说的没错，他不会让我后悔，我习惯给他打电话给他发短信，如果他哪天没回家我一定会问他在干什么，他也会告诉我。
    他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甚至他的父母，我只把他介绍给张晓俊。
    以前的生活轨迹将划下休止，开始截然不同的人生。不奢他日与你再次聚首，但求不忘各自最初的容颜，毕竟，我们都曾闯入彼此的生命。
    一二年过年的时候我带张然回家，被父母赶了出去，张然说，我有他就可以了。
    是啊，当初我过着有你就可以的日子，从此以后我应该会过上有他就可以的日子。
    我带他去市里，在那里碰到了夏秋，那个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我和他打招呼，他似乎很惊讶，当天晚上我们就走了，回张然的家。
    张然的姐姐生了龙宝宝，家人都很开心，虽然他妈妈似乎并不太喜欢我。
    我不知道那天夏秋有没有告诉你，但是跟我没有关系了。
    很多事，后来我才知道，钱越一年前就回来，张海哥半年前出狱了，莫珂把游戏厅和台球室改成了饭馆，夏秋没考上大学在钱越的公司上班，但是唯独不知道你。
    对了，张晓俊有个女朋友很漂亮，比他大两岁，人很好。
    张然在成都贷款买了房子，然后给了我一枚戒指。
    我还没有考虑好是不是应该带上，因为最近特别容易就想起你，可能是日子太过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