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伊江雪睡了一觉出来，只有齐森然孤零零地呆坐着，趴在飞鱼腿上的莎莉抬头看了看他，昏昏欲睡的莫耘听到声音迅速地坐了起来。
    “没有没有！！”他乐呵呵地张开双手，眯着眼满意地看着他说：“我等着给你脱衣服呢。多帅的衣服呀，多帅的人呀。。”
    齐森然听了笑，这人喝多了还会撒娇呢。他自己身上的那套早压皱了。
    “怎么还是喝成这样了。”伊江雪皱着眉来到他跟前，掰开他八爪鱼的手拎起人，回头又交代齐森然：“小鱼也喝多了吧？夜里麻烦你看着点。”
    “嗯。”齐森然点头。关门声响过以后他才摇摇晃晃地起身，试着叫醒飞鱼无果。他也没注意飞鱼到底喝了多少，现在了才发现人醉得厉害。换平时，飞鱼的睡眠轻浅一些。有时候自己翻个身他都知道，无奈的齐森然只好用搬的，没走几步人突然惊醒了。
    “什么？！”
    “回房间睡去，自己能走吗？”
    “嗯。。。能。。”那清醒只是一时的，很快地人又意识不清了，勉强走了几步他突然说：“想吐。。。。”
    “嗯，那去洗手间。”齐森然点头带着他去了洗手间。
    干呕了半天飞鱼又说：“吐不出来。。。”
    “那睡觉去。口渴吗？”
    “不会。。。”飞鱼摇摇头，齐森然看着他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踩棉花似的往房间去。回到房间的飞鱼还想坚持换睡觉的那套短裤背心，折腾了半天，终于还是被酒精剥夺了意识晾在床沿不动了。
    站在背后看的齐森然苦笑，弯腰把他的两条腿也抬上去，然后坐在床沿长时间地对着昏睡的飞鱼发呆。回过神来是因为莎莉蹦上来了，齐森然甩了甩脑袋，动手给他脱鞋子，再是拔得乱七八糟的衣物。起初的齐森然是不带任何私欲的，然而，眼前毫无防备的飞鱼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渐渐地他迷失了，和当年玩火的莫耘一样，这样的行为一旦开始了就很难自制。他暗暗庆幸飞鱼是没有意识的，一个啄吻当然无法满足那昼伏夜出的野兽。齐森然贪得无厌地反复索吻，飞鱼潜意识中的微弱抵抗更加助长了他的欲望。到齐森然真正有所自觉时，手已经触碰到了他腿根，软软微烫的触感。
    “唔~~~”仍然深陷睡梦中的飞鱼低声呜咽着。“学长。。。不要这样。。。学长。。。。。”
    ‘百里愈’三个字再次残酷地绞进齐森然的血肉里。他怜悯小贤，他心疼小贤，可他也愧对小贤，这份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了变化。现在的齐森然无比的痛恨百里愈，痛恨当年对那个张扬少年抱过惺惺相惜想法的自己。而在这一刻，他恨下心，挣扎着想在心理上覆盖过百里愈的存在，想超越过在小贤心里深刻烙印的记忆。他紧紧禁锢住飞鱼的手，俯身去舔舐少年稚嫩的身子。
    最终，嘤嘤哭泣不止的飞鱼让齐森然狼狈仓皇地逃离了那个房间，来到了闷热寂静的室外阳台。
    夜深人静时，阳台的另一扇玻璃门后隐隐有叠加的急促喘息声，莫耘猫似的情欲声无休止境地呢喃：“阿雪。。。阿雪。。。”
    懊恼的齐森然不堪重负地抱头蹲下。
    “记住的只有我一个人。。。。。怎么超越他啊。。。。。。。”
    第二天，重新开业前得把店里整顿一遍，几个人都是不慌不忙地睡到了自然醒。莫耘甜甜蜜蜜地跟着伊江雪起床弄早餐，转了一圈两人回到楼上小厅，飞鱼挠着脑瓜站在自己门前发呆。
    “怎么了？忘东西了？”莫耘好笑地问，他很少这么迷糊的样子就出来。
    “没有。。。。”飞鱼哼哼唧唧地摇头。“总觉得怪怪的，哪里不太对。”
    “哪里不对了？”
    “不知道。。”
    “呵呵。。。”莫耘笑着继续把碗筷摆上桌，背对着的飞鱼张嘴打了个呵欠，突然说：“脸好绷。”
    “缺水吧，用洗面奶洗洗。”莫耘说。
    “嗯。。。”飞鱼点点头，又说：“头好痛。”
    心虚的齐森然装作若无其事地接着刷牙。
    吃早饭时，莫耘告诉他们：“我们准备搭个三楼出来。”
    “为什么？”飞鱼不解地问。
    “给你江叔做画室用的。”
    “哦。。。”
    莫耘看他没啥反应的反应又笑。“飞鱼也考虑考虑上学的事吧。别的不说，上附近这家去。”
    “为什么？”飞鱼他从稀饭碗里抬眼看他。
    “没找到合适的新大厨的话，店估计会租出去。”
    “呃？！”
    “所以了，没事儿干就上学校打发时间去。”
    飞鱼一脸的无法置信，却也没说什么，呆呆地扒完饭躲进房间去了。
    “这样好吗？”齐森然问剩下的两只。
    “怎么好不好了？”莫耘问。
    “你是想让飞鱼去大学才那么说的吧？店租出去不就没有现在的收入了？”这点虽然小，紧靠着大学城，生意其实很不错，加上伊江雪的手艺好，齐森然都不得不承认自己长膘了。作息正常了是其一，他们家的饭菜健康不参水是其二。
    “这样就行了。”莫耘笑。“我们家阿雪会养我们的。”
    “。。。”
    那话和昨晚的“我好吃懒做嘛”一个样，齐森然不信。忽然想起来他昨晚同样说过，老人们都走了，那就是遗产了吧。这话挑明了估计就该看到他说“我过意不去”时的神情了，齐森然说不出口。
    时间的流逝忽然变得飞快起来，风风雨雨十几年过来的小店在那年的冬天租出去了，新来的老板是个三十不到的女人，谈合同的那天她看到了低落的飞鱼。
    “小受！！！”
    “小兽？！”飞鱼不解，此女就被敏感的齐森然一巴掌掴出去了。女人哭丧着脸爬回来，说：“我还跟你不熟呢，怎么就动手了~~~~~~~~~~”
    “你还跟他不熟呢怎么就扑上去了！！！！！！！！”
    托福小受，此女轰轰烈烈地跟他们一家打成一片了，顺带一个四岁大的丫头片子，跟她妈一个德行，见受疯狂。
    过年的那天，大学城人影萧条，事业初起的齐森然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出现了。天黑以后，没心没肺的母女两代替往年的一家三口在楼下放鞭炮焰火，楼上的四人歪头看着窗外腾空炸放的绚烂焰火。
    飞鱼突然说：“我去补习班吧。”
    “嗯。”齐森然回头，情不自禁地拥抱了他。
    “嗖~~~”窗户边射来了四道青绿的寒光。
    关于供应飞鱼学费的问题，三个男人就已经差点没打起来了。。。
    时间过得再快，飞鱼还是会在出门和回来时远远地看着一楼的店面，三楼画室里温馨独处的两个人看着窗外。
    “小鱼还是舍不得呢。”
    “嗯。”伊江雪点头。“也有五年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