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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睡着了?”莫耘挣扎着抬头看了一眼单人沙发上窝着的飞鱼,是已经睡着了,看样子还喝了不少。“睡着了更可爱了。。呵呵。”
    齐森然刻意不让自己跟着去看,突然想起来了。“说了一个晚上,结果你根本没提为什么出的门。”
    “啊?”莫耘嘿嘿地笑了。“没说吗?”
    “没说。”
    “呵呵。。。。”喝多了的人喜欢傻笑的居多,莫耘是个典型。“真没说?也没多大的事,看了那杂志后想起来,家里还有人在呢。我们都消失十几年了,是该回去交代了嘛。”
    “为什么?”
    “你说呢?”莫耘叹了口气,梦呓般感叹:“啊。。紫色的夏天。。的家。。”
    齐森然没有替他说出答案。
    “我一私心就把阿雪藏了十几年。最后了还不让他们安心走,我过意不去。”
    齐森然沉默了。
    “我是对不起阿雪,一个人独占了他全部。。。。”这么呢喃着,莫耘渐渐地也安静下去了。
    莫耘出身在偏北方的一个小城。十二岁时举家搬到了南方,这是一个开满紫色小花的地方。高大的桐科树木,开的花朵又多,颜色纯紫,又漂亮。五月六月开的花,一树紫色的同时,知了恬噪地鸣叫着,在这里他遇上了伊江雪。
    十几岁顽皮的男孩子,在原来的学校还没暑假前就离开了,这里还没有一个朋友。那时候的他常孤单坐在二楼的窗台上,低头看着比米粒大些的纯紫色花瓣悄无声息的掉。父母是没有寒暑假的,新的一个学期开始前他都必须一个人呆在家里,所以他不经意地观察起了路边的行人。在固定时间段里通过的行人里有一对双胞胎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一样的个子一样的脸一样的衣服一样的书包。天天那么看着他也记住了他们的家,就在对面那家的隔壁,兄弟两都不怎么说话,进门了固定会有一个喊:“妈,我们回来了。”
    莫耘知道了,他们的妈妈不上班。后来莫耘还知道了,他们的妈妈做的东西很好吃,天天没脸没皮地自带碗瓢去蹭饭。起因是,双胞胎里的一个抬头对他说:“那么吃会坏肚子的。”
    伊晴川注意到他了。
    “吧嗒。。”手上的冰棒掉下去了,莫耘有点小窘迫,撒丫子冲下楼去拣。结果,门打不开,他从一楼的防盗网往外看。
    “真可怜。”一个笑着说。
    另一个,淡漠地转身,走了。
    那天的午饭桌上,伊晴川告诉了妈妈,伊妈妈讶异地说:“我也注意到了,那孩子,是父母都不在家的吧,也不知道午饭都吃了什么?”
    所以,伊晴川被拈出来送饭了。
    为此,莫家的父母特地拎着孩子上人家道谢。
    莫耘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伊江雪的。照道理来说,他跟伊晴川更亲近些的,虽然那边完全是养小狗的心情。
    初中高中到大学,他都觉得自己挺正常的。女朋友也交过,就是淡淡的提不起兴致,还不如上伊家捣乱来得有意思,可惜兄弟两开始工作了。伊江雪本来就是个认真刻苦的人,工作也是一头栽,好些日子没见到人了。
    突然有一天,伊江雪带女人回家了,还是在紫色小花满开的季节。莫耘难得回味了一下童年,叼冰棒的他忽然气得龇牙咧嘴。
    因为那个打扮得体的女人,莫耘鬼使神差地变了品味,渐渐地花枝招展起来。那天他根本就没有去捣乱,可那婉约的背影像蛇一样缠着他。
    后来是一场雨。
    招摇过市的莫耘被淋成了落汤鸡,落汤鸡还神气十足地在街上慢走。对面停着的车子里,伊江雪“噗嗤”地笑出来了。
    “笑什么?!”莫耘忽然觉得气恼。伊江雪虽然淡漠,正常对话还是可以的,可那天他笑的太突兀了。
    “我的公寓就在附近,过去换洗一下吧。”他说。
    莫耘真就屁颠颠地跟着走了。
    洗了个热腾腾的澡后他才又想起来问;“你刚才到底笑什么?”
    “嗯?”回到家的伊江雪,还是处理工作。
    “你女朋友呢?”莫耘擦着头发打量起他的住处,刚才的问题还不如这个来的实际,因为他的公寓没有特别的东西。这里的特别的东西是指,女人用品。
    “分了。”伊江雪说。
    “为什么?”
    回答只有一个字:“忙。”
    “呵呵。。。”莫耘幸灾乐祸地笑,他说:“要我跟你交往,肯定不会缠着你去约会的。”
    伊江雪听了手下顿了顿,莫耘突然凑过来问:
    “在干什么?”
    满满的一屏幕数据,莫耘咧嘴一笑。“照这么下去,你只能跟这些东西做伴了。”
    他用的是伊江雪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伊江雪当时笑的就是他那半长不短的落汤发型。可现在他笑不出来了,钻进鼻孔里的香味让他不由自主地侧过脸,湿淋淋的头发和刚换洗上的干净衣服比预料中还要搭调。“。。。”
    为那个眼神,莫耘义无反顾地啄了他一下。
    以莫耘的鬼脑筋,一个恶劣的笑就可以收场的。可是伊江雪反应不过来,玩火的莫耘自/焚了。那一天以一个大红脸匆忙收的场,感情升温已经是无可躲避。
    从那时候起莫耘就无法自拔地陷进去了,就像他无心的那句话一样,莫耘不是一个依附别人的人。睡觉时间一到他准时出现,天亮了各自出门上班,这让伊江雪想起了十几岁时的他,乐此不疲。
    那年的冬天结束前,踩点出现的莫耘看到的是他头痛蜷缩的样子,送去医院还是迟了些。伊江雪昏迷了两个月,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住在一起的。”莫耘哭着告诉他。他不信,就被带着回到了那个公寓。他还是不信,和一个男人的地下恋情是没有证人的。莫耘守着他哭了半个月,像小狗一样不敢冒然侵犯他,只能天天睡在地板上。半夜醒了还是哭,咬着唇哽咽得厉害,伊江雪还是心疼了。
    脑子坏了身体还是有记忆的,抱了他才发现。
    “你瘦了?”
    那是莫耘最后一次哭,欢天喜地地两个人又走到了一起。伊江雪重新记录的记忆都从莫耘开始,他独立自主,不再亲近家人。莫耘也是在那个时候割舍了亲情,带着他逃离了。他们的事伊晴川知道,而伊晴川的事,莫耘知道。
    最后伊晴川说:“他过得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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