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火禾(五)【古言 BG 与正文无关 慎入】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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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花朝已过去数月,渐渐皇宫中有了蝉鸣之声。
    “娘娘,你小心些前头路滑。”宫女一路小跑才赶上火禾。
    火禾仍自顾自走着,突然停下脚步。
    “这里怎么?”火禾已有许久没到处走动,此时指着前头的精致建筑问。
    宫女呵呵直笑:“娘娘,您不记得这儿了?花朝前一天您还在这儿吹冷风呢!圣上那天见你喜欢这儿的美景,可这儿又正处在风口上,怕您以后来这儿会受凉,便命人在这新修了四壁可燃火的新台子,还亲自题了字呢。”
    火禾果真见到原来只是一个凉字的牌匾,换了龙飞凤舞的“暖烛台”三个大字,御笔题书,火禾心里如小鹿乱撞。
    莲猗,你还是记得的。
    火禾缓步走向暖烛台,四壁通明,温暖宜人,她用手轻抚雕龙画凤,抬眼看见了红炽。
    “炽大哥……”火禾低头有些感伤,然后理了理情绪笑着,“你怎么在这儿?”
    红炽站起身来,直视火禾说:“你好些了。”句末的疑问带着些苍凉。
    火禾点头。
    一时间两人对面而立,没有话说。
    “我要回去了。”红炽淡淡地说,语气清淡平稳是令人心安的声线。
    “回……去?”火禾挽留,“再多待一段时间不可以吗?”
    红炽没有回答,而是问:“这暖烛台是那个人类为你建的?”
    “是……”火禾疑惑红炽为何提及此事。
    红炽面无感情地笑了:“这便是了。”
    宫女在外面见内里气氛奇异,又不便言说,想了想小跑着离开了。
    “你这就……走吗?”火禾问。
    红炽不说话。
    火禾自袖中拿出新制的一支玉笙来递给红炽:“炽大哥,我想听你吹笙。”
    红炽接过玉笙有些犹豫,但仍吹了起来。
    悲伤而绝望的音律绵延自玉笙而出,蝉鸣之声也静默了。
    这是火禾第一次认真听红炽吹笙,声音的悲凉让火禾不可抑制地哭了出来。红炽宠溺地揉了揉火禾的头:“傻禾儿……”火禾将头埋进了红炽的胸膛,泪水浸湿了红炽的里裘,“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你的心情?为什么……”
    笙音已尽,情意无垠。
    莲猗站在暖烛台外,静静地看着火禾与红炽相拥,面色苍白无力,然后急切地转身离开。
    蝉鸣又响在了初夏。
    红炽已经离开。
    御书房里莲猗烦躁地审批着奏章,他仔细阅读,可竟然发现一大部分奏章都是在隐晦地劝谏他远离火禾,甚至于有大臣以亡国相威胁。莲猗生气地将奏章拂下书桌,忿忿想:这些个大臣都怎么了?我当初带回火禾之时他们一个二个都‘我主圣明’地颂扬,对于火禾也奉若神明,怎么如今成了这般情形不甚烦恼之间,莲猗踱步,走出书房向后宫而起。
    火禾穿过御花园,闲来无事便打发走了宫女独自一人在宫中闲逛,猛然发现曲径通幽之处有一极美景致,当真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火禾推门而入,脚步轻盈,环顾四周觉得无人居住便放开拘束进入内室。内室中陈设颇具雅韵,皇宫到处更具意韵,想来必定是有人精心布置过了。火禾四下里观察,便得出这必是男子为女子所设居所,风格幽远而又不失情调。火禾从桌上拿起书籍,翻开里面夹有一封书信:已得仙草,爱卿之病可愈矣。正待下读,突闻卧室中有声响,火禾急忙奔进室内一看,床榻之上躺着一瘦削女子,那女子口中正轻呼:“陛下。”
    火禾如遭雷击,霎时将脑海中的信息组织一番,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紧攥住了手中的书信。
    而莲猗,此刻在她的身后。
    “莲猗……”火禾喃喃自语,并未发觉身后有人。
    莲猗站在火禾身后,被眼前的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呆了,稍稍回复之后,莲猗将火禾拉出了房子,火禾面目呆滞,任由莲猗将她带至暖烛台。
    莲猗站在火禾面前,紧紧握住火禾的手像是火禾下一秒就会消失是的紧张不已。
    终于,火禾开口说话了:“莲猗。”声音很轻,恰好让莲猗听见。
    莲猗张口想说话,但在火禾深深的目光里低下了头。
    火禾将右手中的信抖开,念出其中的字句:“‘已得仙草,爱卿之病可愈矣。’你用回魂草救的到底是谁?”
    莲猗缓缓放开了火禾的手。
    “你用回魂草救的到底是谁!”火禾顿时悲愤不已,眼泪喷涌而出,“你用回魂草救的是‘爱卿’,是那个躺在病榻上声声呼唤你的女子,你用回魂草救的根本不是什么朋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
    莲猗脸色柔和,满脸心疼地看着火禾:“火禾,你听我说……”
    “我以为你用回魂草救活你的挚友,可你却欺骗我,那是炽大哥冒着生命危险从魑心采摘回来的无比珍贵的药草,是炽大哥为我采摘的药草,可你却……”火禾泣不成声。
    莲猗听见火禾说“炽大哥”,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闷声仍不说话了。
    “花朝那日炽大哥一时气极出手欲伤你,我为你挡下那致命的一击,差点命归黄泉,若有回魂草,炽大哥就不用为我自损阳寿,近乎散去一半功力,可你却……”火禾声音渐近不可闻,她已不知自己是因那女子吃醋还是为红炽悲伤了。
    “炽大哥,炽大哥,炽大哥!”莲猗暴怒,“他到底是你什么人,让你一直记挂着!”
    火禾被莲猗突如其来地怒斥惊住,半响才说:“他是我的哥哥。”
    “哥哥?”莲猗冷笑,“怕是情哥哥吧!”
    “你……”火禾欲辩解,但心里却空荡荡的没有底气。
    莲猗的脑海中翻涌出红炽离开那日火禾与红炽相拥在此的场景:“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可是亲眼所见。”
    火禾呆立,手中书信飘然落地。
    莲猗大步离去,黄袍从容得可以撕碎一切希望。
    仲夏之季,蝉鸣之声更加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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