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云寒篇 021 清风冷月照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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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走了几步,尚未出了夙澜殿想起这身衣着似是不便在宫中行走,便唤了云裳和花容一道回去,换身衣物再出殿。
见我折回,宫人们连忙上前施礼,我摆摆手让她们作罢,询问:“这宫中可有换身的衣物?本嫔这样出去怕是有些不妥。”
那宫人福身施礼道:“皇上早些时日便让奴婢们替主子备下了,只是不知主子喜不喜欢,皇上说了,主子若是不喜欢就差人重做。”
未想到刘璋想的还挺周到的,命人取来衣物,大略看了一番你,都是极美的,衣料亦都是上等。
随意选了件蓝底白花的锦绣长袍,外罩一件同色的纱衣,三千青丝被云裳绾成一个流云髻,几缕柔软的碎发披散下来,随意地垂在胸前,花容拿过一只精致的樱花流苏簪替我别在鬓角,又拿过铜镜递于我:“小姐这般模样真好看。”
我拨开铜镜,起身对着秦国的方向哀叹,也不知是说与我自己听还是说与她们听:“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如今妆扮的再好又有何用?云寒他能看的到吗?”
云裳嗤笑一声,打趣我:“我道小姐怎的是愁容满面的,原是想着王爷呢!王爷既说了让小姐等他,就一定回来接小姐的,小姐耐心等候便是,若是等不及了,奴婢和花容便想法子送小姐去秦国与王爷相会便是。”
我瞪了云裳一眼,这丫头现在说话是越发的胆大了,比初见时活泼了许多,倒更是合我的意了。
“这眼见着春天来了,某些个丫头该是要思春了,赶明个我便禀了皇上,让他老人家做主,也好选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把那丫头给嫁了给去。”我长叹一声:“唉,这感春伤秋的时日还真不适合我。”
听我这番说着,饶是不苟言笑的花容也没忍住的喷笑出来。云裳也知我是在打趣她,即便杀手出身的她也经不住我这番捉弄的红了脸。
今日的天气已不似多日前的严寒,悉碎的阳光铺洒在地上,树荫斑驳,多了几分灵动。携了云裳与花容除了夙澜殿一路却不知该往哪去。遇见了少许的太监宫女仿若都识得我一般,一路来光是打发问安的宫女便觉得有些口干。着了云裳寻了条僻静的道路避开这才稍微好了许多。
只是这皇宫大的仿若迷宫一般,穿行在各式各样的假山中间,不过几圈下来,云裳与花容似是也不识得路一般了更别说我这个路痴。在假山中寻了许久也未见出路,依旧是在原处打转,眼见着天色渐晚,隐约间我总觉得不太寻常,似是有事要发生一般。
月出东方,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照落在假山的四周,银白色的月光似是替假山罩上了神秘的面纱一般,隐约中晕出淡蓝色的光辉。
我不禁捂住了嘴巴,瞧着这神奇的一幕有如仙境一般,叫人生生的移不开眼睛。
花容见多识广,初见到这一幕时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不好。
我被这一声惊的回过神来,询问缘由,只听花容解释道:“小姐,若不得见布阵之人,只怕我们这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我不识得阵法,却也只阵法是一门极其深奥的东西,若是不寻的阵眼或是没有布阵之人撤阵,即便是你有再大的能耐也休想走出阵法。
只是这皇宫的假山之中为何会有如此玄妙的阵法?
在阵法方面云裳不及花容懂的多,便与我一同听花容解释道:“此阵原本名为七杀阵,根据南斗六星的方位布阵,而七杀星便是南斗六星中最末的一颗星,也是传说中的上生星君,故而也是此阵的阵眼,只要破阵者有足够的力量,便可破七杀,但是一旦力量不足,便会改变阵眼,七杀阵会根据攻击者的力量随意变化,攻击者力量强阵眼的力量便大,攻击者的力量弱阵眼的力量就弱,是以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型。小姐你看,这四周的石头便是根据南斗六星的方位而摆放,在我这个角度来看,那一颗便是七杀星,只要破了那块石头我们便可破阵而出。”
我随着花容手指的方位看去,看见的却只是天梁星而非七杀星,云裳表示她看见的是天相星,既非七杀也非天梁。
花容点头又言:“没错,此阵只是原名为七杀阵罢了,而今困住我们的阵法已不是最初的七杀阵,是根据七杀阵演化出的迷踪阵。迷踪阵初看起来与七杀阵无疑,故而一些自恃武功高强的人便会不将七杀阵放在眼中强行破阵,可是看起来相同实则却不尽然。迷踪阵比起七杀阵来更是变化多端,倘若在七杀阵中可凭七杀星来寻找阵眼,在迷踪阵中便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在迷踪阵中在不同的角度看见的都会是不同的七杀星,所以根本都不可能判断出哪一个才是阵眼,若是不找对阵眼强行破阵便会遭到阵法中隐藏的阵气所伤,对破阵者的损伤是极大的,而且一旦经过外力的侵袭,迷踪阵便会自动的演化,没有人知道又会演化出一个什么样的新阵法,演化出的新阵法皆是在原有的阵法上加强的,若是连迷踪阵都破不了,又如何去破掉另外一个阵法?只会是自寻死路而已。”
花容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我却是几乎没有听懂,唯一听懂的便是要破阵,不可能。
虽是心中已经有了底,却还是带着最后的希望问:“那我们真的就出不去了?有没有什么破阵的办法?”
华容没有回答我,只是反问我:“小姐可知迷踪阵的创造者是谁?”
我摇了摇头,自是不知道的,对于阵法这方面只因嫌五行八卦着实难懂枯燥便也从未看过。
我正欲询问是何人,便听云裳言辞中满是佩服道:“‘风华绝代应箫声,世间无双唯此人’奴婢曾有幸见过此阵威力,楚王萧奕风仅凭此一阵便困了蜀王十万兵马,最后不得不割让江南的五座城池,从此与楚国划江而治。”
五年前萧奕风初出茅庐,尚不为世人所知,然其率五万精兵与白幕钦十五万大军作战,以两万精兵灭蜀五万兵士,以三万精兵成围堵之势,白幕钦虽感叹萧奕风精兵实力,却又笑其夜郎自大,仅以三万精兵对抗十万大军,即便是兵马再强亦是绝无可能,于是便不将萧奕风放在眼中,只道:竖子无知,犯险而不知退,不足惧也。正当白幕钦狂笑之际,局势突生变化,萧奕风不费一兵不足围困白幕钦十万大军,白幕钦为保十万将士性命,自愿请降,以江南五座城池为代价换的无恙退兵,史称“五城之战”。自此一战,萧奕风名声大做,以后战役中更是只胜不败,捷报频传,萧奕风亦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
对于萧奕风的传言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未真正见过,从前只当是世人夸张了,如今得见迷踪阵却不得不从心里去敬佩:“世上果真有这般神一样的人物吗?”
倘若萧奕风果真如这般如神祗般,那观之天下又会有何人是他的对手?他若是想要这天下,便是唾手可得。
如若真的如此,那卓云寒?他还有希望吗?
可是这皇宫中为何会有迷踪阵?这个地方莫不是有何古怪?
思及此,我问花容:“这天下间,除了萧奕风还有何人会此阵?”
花容摇头道:“若是随便就有人能够破解并参透迷踪阵,那萧奕风还是萧奕风吗?”
我顿时绝望;“也就是说除了萧奕风,天下间无人能破得了此阵,也无人能摆的出此阵?”
花容不解的看着我,倒也是如实与我说:“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
我左手扶着下颚,猜测着一切的可能性,猛然见此处假山成连体状,绵延不断,脑中灵机一闪,拍手叫道:“我明白了,所谓的迷踪阵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我们根本不用想办法走出这个阵,因为出路本就不在这个阵中。”
见花容与云裳一脸错愕的表情,我拉过她们,指着假山与她们道:“你们看,此处假山与别处有何不同?”
云裳仔细看了一会道:“除了比别处多之外,倒也无甚不同。”
花容相对比云裳要仔细一些,与我道:“此处假山绵延不断,占地约有数亩,不若他处断断续续。”
我拍手叫道:“正是如此,这么大片山体,在这皇宫之中若作为其他用处可倒是很有好处。”
花容猛然惊悟过来:“小姐你的意思是假山之中暗藏乾坤?”
我点头笑道:“不然呢?皇宫地处这么多,为何偏偏此处有古怪,又要布上那么扰人视线的阵法分散人心神?”
花容和云裳听我此言也觉得有道理,云裳又问:“那小姐可探查出乾坤在何处?”
我挠挠头,直言:“我只是猜测罢了,具体是否如此我也不确定。”
适逢此时,月光倾斜的铺洒在山体上,所照之处泛起虚弱的银光,借着银光我看见山体上若有若无的字迹:清风冷月照婵娟,静默空庭对无眠。云揽寒霄为千帆,暮色城开只此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