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云寒篇 020 为君预谋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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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了不相干的人退下,只留下云裳和花容两人在一旁伺候着,这一顿饭吃的倒也是自在。在晋王府虽是不愁吃喝,可毕竟都是自己动手,兰姨的厨艺虽然已经是少有,但与这宫中的御厨比起来又是稍加逊色了一些。
一顿饭吃下来,我自觉的已经吃了不少,前世今生的活了这么些个年头,印象中我还从未一顿饭吃过这么多,然而当我细瞧着桌上的饭菜时顿时受挫,几乎每样菜我只吃了一块就饱了。
我不得不再一次的感慨,这皇帝家的生活果然不是人人都能比得上的,光是冲着这吃的也绝对是一大诱惑。
云裳递上了漱口水,我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后漱了漱口,对着云裳道:“你们俩真的不要吃一点?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可是从未吃过,要是不吃绝对会后悔的。”
花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与我道:“小姐若是去过青冢阁便不觉得这些食材有甚吸引人的了,要说到美味,青冢阁那才是真正的人间角绝色。”
我惊怔,倒是不曾想过花容竟是会与我说这些。
云裳接过我的漱口水,与我解释:“花容平日也没多少喜好,唯独这吃算的上是一个了。过我倒是同意花容说的,要论美食,要是品尝过青冢阁的食材,那便是宫廷御宴也算不上是什么了。”
我不禁有些怀疑:“真的有这么好?”
云裳丝毫不夸张道:“此味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被她们这么一说,我不禁对青冢阁有些好奇,又想到方才的墨韵香,我试探性问:“那你们的阁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青冢阁怎么会有这么多神奇的东西?”
我原想着花容与云裳会回避我这个问题,没想到花容只是顿了一下便与我道:“我们都没有见过阁主,只知道阁主是一个很神秘的人,那些东西都是阁主带来的,便是连吃的都是阁主赐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我一直认为高人都是很神秘的那种,便也想着花容说的都是真的,青冢阁那么神秘又那么厉害,那位阁主想来也是一位高人。
“那平日里你们阁主都是如何吩咐你们做事的?”言罢我觉得这有些勘察别人隐私的意思了,便又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们若是不说也没关系的。”
花容摇了摇头道:“这不是秘密,许多人都知道,小姐已经知道我与云裳同时青冢阁的魅影,而在各种还有其他的门派,信影便是传递消息的门派,阁主有何指示都会通过信影传达给我们,也只有信影能够见到阁主,信影来无影去踪,你不知道何时他们就会在你的身边,又不知何时他们会离开,即便是我们也从来不知道他们的踪迹,只知道若是我们有需要,信影就会自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瞪着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不惊感叹,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虽是这般听着,我却是更相信眼见为实,便道:“那现在呢?信影也在?”
云裳点点头,称是信影无时无刻不存在。
我顿时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四下寻望并未发觉有人,低声与云裳道:“信影真的在?那他们都在哪?”
云裳问我:“小姐可是唤有事情需要信影做?”
事关卓云寒之事,我不敢绝然不敢冒险,即便是半分差池也不敢有,便与云裳再次确认:“若是我有极为重要的信件要交予卓云寒,信影是否可信?”
花容接过我的话,正色与我道:“信影之所以被称为信影,不仅因为其为传递信息的人,更是因为其可信度,除了召唤出信影的人,或者是信影愿意现身,否则无论是谁,也绝计不可能瞧见信影。”末了,花容问我:“小姐,你可信我们?”
我一怔,却不知该如何作答。信吗?若是她们依旧是从前的云裳与花容,或许我会毫无理由的去相信,可现在,知道了她们是青冢阁的魅影,即便是知道她们是卓云寒留给我的人,也不敢再去轻易相信。
见我不做声,花容勾起嘴角,似有些嘲弄的笑意:“小姐果然是不信任我们,既是如此,那边请小姐杀了我与云裳。”说罢,将一把匕首递呈在我的面前,“青冢阁派出的魅影,若是不得主人的信任,那便由主人任意处置,否则便会由青冢阁的绝影按照阁规处置。”
我接颤抖的接过匕首,略有迟疑的开口:“阁规是什么?”
云裳淡然的笑着,走到我面前,声音如柳絮般,轻尘肆意:“能有什么?不过就是针刑而已,根据在阁中的等级增加银针的数量,不至于要人的命的,就是些皮肉之苦罢了。”
针刑一直都是刑法中最残酷的一种,云裳至当我是没有见识的王府小姐,却不知我十分清楚针刑的苦痛,扎在人的身上看不见任何的伤口,与被施行的人来说却是极大的痛苦。
我知道云裳说的轻松不过是不想让我担心罢了,而我亦未曾真的打算杀了她们。我将匕首收进怀中,与花容笑着说:“这把匕首我收着了,指不定那日便成了我防身的利器。”
见花容惊愕,我在书桌处坐下,铺开纸张,自顾的研磨,一边自言自语道:“古有圣人曾言疑人勿用用人勿疑,我既用了你二人,自是会对你二人信任,若是哪日我对你二人起了疑心,便绝然不会再理你们了,果真到了那时候你二人再回青冢阁领罚便是。我知晓云裳说的轻松,那针刑可不是好受的,哪里如一刀结束了小命来的容易。”
提笔蘸了些许墨汁,我挥笔落下,奋笔疾书,只盼这封信能够早日交到卓云寒手中,只盼他莫要为了我做傻事。
吴王欲问鼎皇都,其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如欲取之必先予之,今天子召蜀、楚二王进京共商此事,由那日清情形看来,刘璋必会派人前往吴国,与吴王商讨运鼎路线,欲令吴国知难而退。此时卓云寒只要在中途劫杀使臣,送上假的情报于吴国,并称天子欲出兵伐吴,已召集蜀楚二王共议大事。吴王此人疑心颇重,定然会派人查探虚实。蜀国与吴国接壤,而秦国又处于两国边界之处,可谓是三国鼎立的局势。吴国兵变,刘璋必出兵伐之,而皇都距吴国较远,若伐吴必由蜀国代为出兵,而今蜀王身在皇都,即便是白玄络亦无权调动全部兵将,仅凭其手中数万精兵不足以扛吴,值此之际,卓云寒可请旨伐吴与蜀国前后夹攻,吴国必败,而后将吴国实力收为己用,至于能分得多少就要看楚国会不会让秦蜀两国安然的瓜分吴国。
楚国与蜀国隔江而划,其实力相当,若让蜀国得吴国之势定会威胁到楚国,任其势壮大从而威胁自身利益不是萧奕风会做的事情,故而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只是萧奕风其人我不甚了解,不知其究竟会如何而为之。
我将心中的所想全盘写在书信上,虽不能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却也总比卓云寒直接挥兵长都要好的多。
将书信封好交于云裳,我嘱咐道:“此信务必亲自交到卓云寒手中,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可能做到?”
云裳点了点头,我只听她轻唤一声信影,然后并未见到有任何人出现,只见我交予她的信被放置在了空中然后消失不见。
我瞬间失了神,嘴角有些僵硬,强迫着自己发出声音:“那……那就是信影?”
见花容和云裳一起点头称是,我努力平静下心神,保持着镇定,咽下一口唾液道:“那边是了吧,我要出去透透气,你们不用跟着了。”
花容和云裳起先是不愿的,说我初初入宫,怕我受了欺负,经我劝说后方才作罢。
正欲出门,又想起云裳和华容现下是装扮成刘璋的人跟在我身侧的,若不带着她们,刘璋的人自然是不会让我一个人独行的,随即又唤了她俩一起。
见我言行反复,云裳与我打趣道:“奴婢只当小姐忘记了现在身处何地,想来小姐还是记得的。”
闻言,我心中一惊,不由的有些后怕起来,我现在身处刘璋的眼线中,处处都得小心才是,一刻都大意不得。
方出了房门,便见刘璋派来伺候我的人迎了上来,恭敬的立在一旁,我走她们走,我停她们停。
我干脆停下来,甚是烦躁道:“本嫔不过就是出去透透气,你们都跟着作甚。”
一个看起来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宫女上前道:“回主子,皇上交代了,主子初入宫,对宫里的规矩都不熟悉,嘱咐奴婢们好生伺候着,别委屈了主子,让主子受气。”
我心中暗笑,什么好生伺候着,不就是派了个人监视我么?还真把我风暮城当作傻瓜了不是?我随手指着花容和云裳道:“她们呢?她们对宫里的规矩也不熟悉吗?”
那宫女愣了一下,福身回道:“明霜和秋露从前一直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着的,对宫里的规矩自然是熟习,宫人们也都识得她们,此番主子进宫,皇上怕主子让人欺负了去这才把她们二位派给主子差使的。”
“那便让她们俩跟着本嫔便是,我不喜人多,你们留下把这夙澜殿收拾收拾,太过清冷了,我不喜欢。”我随口说着,不过是吩咐些事情让她们做着别跟着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