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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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莲景是不常做梦的人,每天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也很开心,所以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刚才只是在做梦时有些诧异,更何况还是那样压抑的梦境,叫人连气也喘不上来。
因为这个,颜莲景破天荒地醒了个早,颜否还在睡着,只是睡得并不安静,有些微微地挣扎。颜莲景借着日出前黯淡的光线看去,发现姐姐的眼角是挂着泪的。
“做了什么梦呢?”颜莲景想着,一直都看着姐姐温柔的样子,这样悲伤的表情却是第一次看见。
“姐姐做了什么梦?竟然哭了。”颜否醒来时颜莲景问道,颜否微愣,似乎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我也做了一个梦,不过也不记得了。姐姐最近说话顺畅多了,声音也慢慢恢复起来了。看来名医什么的还是有点能耐的嘛。”
“再这么口无遮拦的,当心郑大夫生气。”
“生气就生气,我在乎这个干嘛。”
“怕你总有求他的时候。有段时间没见着白晟了,我听白府的丫鬟说白晟近来忙累得很,似乎是病了。你不去看看他?”
“看他做什么,他活该。”颜莲景眼神飘忽,泄露了她的口是心非。
“我记得你们从前感情是很好的,怎么现在这么别扭了?厨房给我炖了汤,特意多做了不少,去不去随你。”颜否做出并不关切此事的样子,“段公子邀我出去走走,今天我不会再府里。”
“好。”颜莲景不能否认自己内心的纠结,因而对姐姐和段哲行间如此大的进展都忽略了,慢慢踱步到厨房,看到炉子上还热着的汤,看了两眼,又不肯动。
“今天天气实在不错。”颜否同段哲行漫步在湖边的草地上,这里景色实在不错。“嵇姑娘怎么没一起来?”
“师姐有些事情要做。”段哲行随口找了个理由,实事是他出来并未告诉过嵇凝。
“你跟嵇姑娘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感情必定深厚。”
“是,师父教我武功从来只教一遍,我如今的武艺都靠师姐陪我细心演练。”
“习武之人都盼着做天下第一,不只段公子心中是不是这么想的。”
段哲行一愣,回道:“这我倒不曾想过。”
“是吗?就连颜盟主当年为了得到天下第一的名号都不惜欺骗我母亲,我还以为这天下第一的诱惑是谁都没法阻挡的。”
看着段哲行露出的疑问,颜否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母亲手中有先祖传下来的一本刀法秘籍,这本是极为隐秘之事,却不知怎的被颜盟主知晓了,他假意接近我母亲,想要骗取秘籍,我母亲未曾料到他的心思,只以为他是一片真心,他得手后立刻娶了她人,这时我母亲才知他竟是早有婚约在身的。”
“真没料到颜盟主是这种人。”段哲行说着,语气并无惊讶。
“他夺得秘籍之后便将秘籍给毁了,本以为至此之后会此武功的就只有他一人了,却不知我母亲另摹了一本藏起来。我手握着这秘籍许多年,却不知道交给谁好,生怕所托非人。”
“颜小姐怎么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段哲行诧异道。
“颜盟主贵人多忘事,估计想不起来了,但我还记得大约是十年前,在江南一带的南名山上的山神庙里,颜盟主杀了一个人,我记得是姓段,看到你的脸时我就想起来了,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颜否悲悯地看着情绪变得激动却仍努力压制的段哲行,“他走得并不痛苦,颜盟主下手很快。只是可惜,我听说他当年也是很有些名气的,人一死却被忘了个干净。”
“请颜小姐将秘籍传授给我,我定然不会辜负颜小姐的希望。”段哲行猛然跪在了颜否面前,那紧握的拳头,手背上浮现的青筋无一不反映着他此时的情绪。
“我能有什么希望,无非是不希望我家的秘籍再荒废在一个伪君子的手上罢了。再则无论我多么不想承认,颜康到底是我的父亲,我是该替他不偿你的。拿去吧!”颜否说着将一本破旧的秘籍递了过来,没有封页,一看就是女子手抄的,字迹十分娟秀。
“谢谢颜小姐。”段哲行恭敬地将书接了过来,郑重地收入怀中。
“你别如此,我反不自在了。我之所以把秘籍交给你,是因为我信任你,我把你当朋友。”
段哲行心头一热,点了点头。
将秘籍送给段哲行后颜否又和他一起寻了一个隐蔽之处学习刀法。段哲行本是学剑的,如今改习刀法本就困难,再加上这秘籍颇为奥妙,想要参透还需多费些时日。
两人一直待到日头偏西才回到了白府,一进门就发现府中十分忙乱,段哲行抓了一个仆役过来问,这才知道白晟中毒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明知并不受白老爷白夫人欢迎,便没赶过去凑着热闹,只是找人询问情况,默默关心。
差不多子时消息才传来,白晟的命是保住了,只是昏迷不醒,还不知会如何。
颜否回到房间时,颜莲景正在房里哭。
“别哭了,白晟不会有事的。”颜否抱着颜莲景轻声安慰。
颜莲景摇了摇头,停了一会收敛情绪,这才嗡着鼻子说道:“白伯父问了我好多事情我才知道,毒是下在我端去的那碗汤里的。我这才知道白晟近来十分小心,吃喝用的东西不检查根本都不会碰,我不知道,看他不肯喝我端的汤还跟他闹,结果……都是我害的。”
“嘘……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叫你端汤过去的,是姐姐的错,跟你没关系。”
颜否的安慰颜莲景显然听不进去,只一径摇头,泪仍旧落个不听,颜否担心她,一直陪着直到她睡着,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才叹了一口气。
白老爷在白晟的情况稳定之后也不管时辰,冲到白熹微房中就是一耳光,待要骂,却被白熹微一句话堵住了。
“父亲是哪里来的笃定?您这要是坐实了就传出去说与天下人听。”白老爷几乎背过气去,这时候还是白夫人冷静,劝慰着白老爷,又安抚着女儿。
“你爹是一时气狠了,你别放在心上。”待要再说几句场面话拢拢女儿的心,却又因为对儿子出事的猜疑而说不下去。扫了扫白熹微面前大幅的缎绣,只她这些日子确实听话,心情稍稍松了松,扶着白老爷走了。
白府家业颇大,产业繁多,白老爷年轻时候便多好江湖游历,对这些事情并不用心,白熹微打理生意的本事都是白老爷子还在世时跟白老爷子学来的。后来白老爷子仙去,白老爷又将生意交给白熹微打理,后来交给白晟,所以自己对做生意那是半点经验也无。
如今宝贝儿子生死未卜,女儿是最大的嫌疑人,白老爷说什么也不肯将产业再交给女儿,自己硬着头皮死撑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老爷确实没经验,接手没多久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一算账,这亏损有些惊人,和白夫人一合计,在白晟醒来前,这生意还是得由白熹微掌着,便极不情愿地去找白熹微来,谁知白熹微手里又绣着一条帕子,自称如此这般的日子十分有趣,如今人闲下来,想法也变了,那些费脑费神的事情怕是做不来了。这一通婉拒又气的白老爷吹胡子瞪眼。
“我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么?我总觉得这里气氛不太寻常。”关起门来嵇凝询问段哲行的意见,她自然知道近来段哲行和颜否常常双双不见人影,离开正好可以找个借口分道扬镳。
“再等些时日,如今一走怕是白老爷要多心。”段哲行说得在理,嵇凝也不好催促,暗暗决定将两人盯得再紧一些。
白家生出这些变故就如同严密的防线打开了缺口,一向没有修罗教插足的地界也开始有了修罗教活动的迹象,更明目张胆的是有身份不明的人前来买白家的产业,白老爷怒不可遏,又不得不面对连连亏损的事实。
此事对白晟下毒的另一个重大嫌疑人修罗教浮出了水面,白老爷对女儿不再那么仇视,稍稍放下了心结,再次请女儿出山,这次态度十分良好,言辞也颇为恳切,白熹微终于不再推辞,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