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28.丑态百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36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第二天,槐安早朝。
庞雪换上了朝服,这个年轻的皇帝显得沉稳而又有威严,“众爱卿有何事要奏?”
古久正要出班启奏,不料另一个大臣抢先一步:“皇上,昨日古久王爷不知为何领着一群人在闹市上乱跑,踩伤了三四个百姓。”
庞雪看了古久一眼,“古久,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微臣是在杀猪。”
“杀猪?杀猪杀到闹市上来了?古老王爷,看来真是隔行如隔山啊!”王政谋笑着插了一句。
“小王八羔子!猪跑到闹市上来了!我能不追吗?”古久一瞪眼。
“古久!无理取闹,踏伤百姓还要狡辩!你自己说说你该当何罪!”庞雪毫不留情地一拍桌子。
古久吓得慌忙跪下:“皇上息怒,这一定是微臣手下的人不小心才出的事,但这次的事,都是王政谋的责任也有一份掺杂在一起的原因造成的,(王政谋心道:这也叫句子?)臣愿肝脑涂地,防止此类事情不再次发生。(王政谋暗道:我愿为槐安百姓灭了你!)”
王政谋见古久说完,正色道:“古老王爷,发生一次就够了,你还想再来几次啊?我替槐安百姓求你了,你就别再和他们过不去了!”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古久大怒。
“没有吗?”王政谋并不生气,反而不急不缓地向庞雪报告:“皇上,臣和李、周两位大人在查贪官刘诗瑶的案子时,有人告发刘诗瑶的幕后主使就是古久王爷。这是证据。”
一个太监走下来,将王政谋手上的资料呈给了庞雪。
庞雪看完,利剑一样的目光立刻射向了古久。
“古久,这又是怎么回事?”
古久一听,只吓得黄脸煞白,忙跪倒在地:“皇上,臣冤枉啊!对于这件贪污案的问题上,臣可是毫不知情,臣向来本着求成于心为原则,从不做有愧于良心之事,不料这王政谋以借口此事为名,是为了残害忠良为目的的。妄想由于皇帝一时糊涂下钻空子,皇上千万不可信她!那官员贪污那么多,原因都是督查使查验不严造成的,小人全不知情。因为我得罪了王政谋的原因,此人就大多以颠倒黑白为主,经过一系列见不得人的谋划下,公开污蔑微臣。我大槐安国纵横三界这么多年,靠的是历代先王明鉴取得的,皇上千万不能信这王奸臣的话啊!臣与此事无关,要是有关,也是由于有人胡言的结果。”
王政谋忍俊不禁,“古老王爷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您这话里的十一处语病犯到同一个错误上,难道是想考考皇上修改错句的能力?”
古久一听此言气得一蹦三尺高,“槐安这么久无雨,这个中原因我想了很久,(王政谋心道:我你把‘这’删去能怎么样吗?)昨天晚上忽然恍然大悟,(王政谋:……)真么多天的祈雨之所以付诸于东流,(王政谋暗道:诸即之于的意思,你还添个于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根本没念过书。)全是因为王政谋阻挠的原因造成的!(王政谋点头:真执着,犯了一次错误还坚持犯第二次。)”
实在受不了,王政谋打断了古久的话:“古老王爷,你为槐安做的负面贡献够多的了,就饶过老祖宗创造的那点语言文字吧!你贪污受贿杀人放火我们大家都认了,可你总得给后代留下点什么吧?”
古久这回蹦得比三尺还高,“七又子里(岂有此理)!(王政谋:……)我何时做过那种事?想我古久,为国为民无所不为,功绩赫然罄竹难书。(王政谋心道:如此为国我真不知该褒你还是该贬你。)我有个弟弟,就是那又高又矮又胖又瘦的那个,(王政谋一副好奇样子,待会儿下了朝我要看看你弟弟是人是妖,好好的人怎么会变形?)犯了法,我照样处置了他,当时谁不称赞我六亲不认!(王政谋:我怎么觉得人家是骂你呢……)平日里为防百姓一不小心走上邪路,我简直是机关算尽操碎了心!(王政谋心道:因为机关算尽操碎了心,活该!)为此常常忙得七手八脚。(王政谋无奈:古老王爷,请问您是蜘蛛蜈蚣还是马陆?否则您哪来的这么多腿脚?)可万没料到有人认为我们簠簋不饬的皇帝(王政谋:庞雪,我服你了,这你也能忍啊!)是个狗死兔烹的主子,(王政谋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愣没弄出来狗死了跟烹兔子有何关系。)要弄出让老百姓抱痛西河三月飞霜大旱六年的冤案!(王政谋:你不愧为贪官,不管老百姓死活,整死了老百姓儿子不算,三年没旱够还要旱六年!)”
王政谋实在听不下去了,“古老王爷,别说了,三界错句最高纪录已经让您打破三次了,您知足吧!”
古久闻此言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小巡游使,你有何资格来说我堂堂王爷?”
王政谋立刻顶了回去:“你一个小小王爷,又有什么资格玷污先代圣贤留下来的语言文字?”
古久气得嘴唇发颤,“胡说!我何时玷污了祖宗留下的语言文字?倒是你,日日口不择言,早晚为你的危言危行付出代价!”(王政谋:服你了,连骂人都不会骂。)
王政谋再也忍不住笑,“危言危行而不怕付出代价,乃是为臣子的本分。不过,古老王爷您这不是在讽刺当今圣上不辨忠奸吗?但我相信皇上英明,绝不会让我因为‘危言危行’而付出代价的。”
古旧哪里听得懂王政谋的话,“你少狡辩!我还不知道你吗?抓住别人的小道消息就笔走龙蛇,(王政谋心道:第一次见这有这么用‘笔走龙蛇’这个词的。)是有数的凤毛麟角的不守妇道者,(王政谋暗笑:不敢当,我还没优秀到凤毛麟角的程度。)你在槐安为官时,事事强差人意,(王政谋点头:谢谢你自己的才疏学浅吧,它帮你说了人生的第一句实话,遗憾的是你还用错了词!)看见别人在路上打架你居然洞若观火!(废话!我都迎面撞上了,能看不清楚吗?王政谋白了古久一眼。)更有甚者,说前任太守不如你,是狗尾续猫……(王政谋真想给古久深施一礼,我服了,古老王爷的造词水平已经前无古人了。)”
王政谋打断了古久的话:“古老王爷,恕王某能力有限,听不懂你深奥玄妙,错句连篇的睿语名言,我想我们没必要再争论下去了,否则王某走入正殿之前还可与人正常交流,走出正殿之后连话也不会说了,王某尚要留着这张嘴向父亲请安,万望古久老王爷垂怜。当年那赵高真是没算计,若请古老王爷先给众人说几句话,不要说指鹿为马无人反对,把地瓜说成鸡蛋也不会有人有二言,那些贪官就更没算计了,但凡跟古老王爷学学,上不敢查下不敢举,哪会丢了官职?那些愚蠢的杀人犯,要是有古老王爷一半的能力,难道不足以让判案的官员颠倒黑白判他们非但无罪还有功?如果时逢战争,派古老王爷到敌人营中游说一番,敌将各个晕头转向,我们想不胜都不行!谁家不该死的人死了,早该把尸首拉来听古老王爷说几句,说不定就能气活过来,到时就送古老王爷一块匾,上书:妙口回春。我听说东村时有打群架的事,古老王爷早该去管管,您只要站在村口畅言一番,各家的猪都的冲出圈门,到时那些农人往回抓猪尚来不及,还打什么群架?古老王爷啊,时至今日我才看出来,您原来是君子不器才怀隋和啊!”
若非碍于庞雪在场,古久权重,众臣早就笑了个前仰后合了,但王政谋的幽默不是他们说能忍住不笑就能忍住不笑的,这些大臣一个个咬指堵嘴,低头转身,尽力掩藏着时刻要喷涌而出的大笑。
“哈哈!”庞雪实在忍不住了,大笑出来。他这一笑,众臣像找到了笑的理由,一起大笑。王政谋笑得最厉害。古久不知众人为何笑他,总算还明白是自己出了丑,一时脸涨得像个紫茄子。
可怜那古久,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反应过来便驴鸣狗吠开了:“王政谋!你少放屁!(王政谋:这话你居然敢在朝堂上说。请问你还有没有点水平?)难道我古久就没为国做过贡献?”
“做过,做过。”王政谋忙道,“古久老王爷做的贡献可不小,上次您去太学院讲《论语》,讲着讲着就看见地里面弹出个古人头来,太学院众弟子就问:‘你是谁呀?怎么从地里出来?’那人头道:‘吾孔丘是也,汝家讲师太也过分,吾努力一生,吾徒子徒孙编修数百年的成果还不够他一个时辰糟蹋的,长此下去后世恐无书可读,吾快把他拖下去吧!’说着就把您往地里拽,多亏当时太学院人多,都来帮忙,孔丘老夫子没能把您拽下去。我说,这可是为国家做了大贡献了。三界之人多了,没见着哪个讲《论语》能把孔夫子气显灵的。您可是三界第一人啊,这可真为国‘争’了大光了。”
众臣忍不住再次大笑。
“不过,”王政谋话锋一转,言归正传,“古久老王爷,你还是先给皇上解释一下刘诗瑶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吧。不,您还是别再解释了,否则全正殿的人都不知怎么说话了,我槐安岂不成了哑巴国?”
“退朝!此事我会查清楚的!”庞雪冷着脸一拂衣袖,阻止了王政谋继续耍戏古久。
众臣山呼而退。
王政谋和几个大臣边说边笑正向宫门外走,一个小太监追了上来,“王大人!”
“什么事啊,公公?”王政谋回过头来。
“皇上叫您去一趟偏殿。”小太监说完站在一旁。
王政谋忙微笑着和几个同僚告别,然后跟在小太监身后直奔偏殿。
偏殿。
庞雪此时并未穿着朝服,而是一袭白衣。小太监匆匆进来报:“启禀皇上,王政谋求见。”
“让他进来。”
王政谋走入,跪倒在地:“微臣王政谋参见皇上。”
庞雪并未叫他起来,“王政谋,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王政谋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意料之中的成熟,“臣当然姓王了,臣就是想姓庞,恐怕皇上您也不让吧?”
若说游戏天子,嘲弄权贵,王政谋可以与后世的李白、刘墉、纪昀等人相提并论,因此庞雪也不与他玩这唇齿之戏,只是问:“王政谋,你和白衣卿相、无法、凄鸷太子等人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又叫甫獍领主?”
王政谋笑容可掬:“回皇上,这些人不是微臣的敌人就是微臣的朋友。再说,皇上您不也认识这些人吗?”
“认识是一码事,出卖国家可又是另一码事了!”庞雪严肃地说,“王政谋,你与这些人的关系不明不白,朕不得不怀疑!”
“皇上,身正不怕影子歪,怀疑,就是没有证据,不对吗?如果皇上怀疑,微臣愿意接受皇上的任何审查,如若查出政谋不忠于国,臣愿接受皇上的任何处罚,绝无怨言。”王政谋的眼睛此刻比海还深,谁都无法看见那里面藏了什么。
庞雪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那你回去吧。”
“微臣告退。”王政谋低头退下。
槐安丞相府。
王政谋仔细阅读着传回来的情报,读到最后他笑嘻嘻地将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笑死人了,这个刘宁,就这点本事还去抢法术高手的女儿,哈哈哈!”
原来,刘宁领着一伙人到乡间抢村姑,不想碰上个人家父女厉害的,差点没被揍死,刘宁回来后严密封锁消息,但王政谋还是得到了这情报。
“但是……”但是,据情报上说,这对父女的法术异常之高,刘宁能逃脱完全是侥幸,而且他回去后连报复都不敢,这在飞扬跋扈的刘宁这里简直是个极大的例外。
这对父女是什么人?王政谋真有想见一见他们的冲动,但请报上所给的信息是:自从刘宁逃脱,这对父女便搬到了别处,无人知道这“别处”是哪里。
吹熄了灯,王政谋打开房门,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