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伍幕】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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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00。
    之后,隔了三天。砂透液不可避免再次遭遇上那个叫苍埓暗的人物。
    砂透液放学路过校外附近一个偏僻废弃的公园,因为听到锐耳的声响使他停下脚步。
    他看到不远处一名同校的男生被几个不良少年围在地上欺n。u。e拳脚相向的画面,面部肿胀不堪,鼻血溢流而出,却还不肯放弃哭丧着脸哀求他们停手。
    [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在也不敢了我知错了,求别再打了]
    [呵,抱歉,苍埓暗他没喊我们停,所以我们也只能继续了。]
    一个染着烫红头发的男生,说罢又抬起脚往他趴在地上怀抱的腹部粗暴地踹了一脚。
    痛得下面的人再次发出犀利的惨叫。
    看到这种残n。u。e的画面,砂透液忍俊不禁得咪上眼睛。
    那个叫苍埓暗的男生站在他们当中突出的一个角落。他只是面无表情双臂交叉地观赏那处无助狼狈地发出哀饶惨鸣的地方。
    盛气凌人,没有夹杂着一丝怜惜或得意,砂透液从这边角度看着他逆着暗光的侧脸仿佛投映着阴冷与可怖。
    砂透液似乎很久没听到自己心脏跳得异常起来。
    只是深根蒂固意识到,他不能介入那种世界。
    跟那种残忍的人沾上关系,没有任何好处。
    并且跟对方正面交锋的话,也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砂透液本身就打袖手旁观一走了之,原本自信以为可以在无人察觉下离开此地,却在转身顷刻间,感觉到有一双敏锐阴寒的眼睛直直地穿透他背后。
    [你们可以停下了,把前面那个没走远的人拦住,带来这里。]
    结果,砂透液被几只蛮横的大手扣住了行动,顶替了那个正浑身受伤瘫在地面,但侥幸逃过最后一劫的男生。
    [放开我,你们最好别乱来。]
    双手被狠狠固定在后,完全丧失了挣扎的间隙,只能直径一截一拐地被带到苍埓暗面前。
    [暗,他就是上次那个泼你臉的臭小子!。]
    此刻站在苍埓暗旁边的旲芥认出是砂透液这个自动送上门的猎物,他显得亢奋得意地牙齿咯咯响。
    在他们逐个狰狞探视的目光下,砂透液面色带着不屑,只是沉着一张脸面向他们,直到几根修长的指尖托起他下巴,把他扳向苍埓暗那张近在咫尺精艳森然的臉。
    [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说过的话吗?]
    以对方这样高高在上为所欲为的架势,砂透液显然没任何能以之对抗的胜算。
    [啊,你说让我付出惨绝的代价,就是打算把我跟那个人一样用野蛮的手段暴打一顿么?]
    正面迎向对方的目光,砂透液丝毫不退缩,面色平静地反问。
    [呿,这小子吃了豹子胆,敢对苍埓暗用这种口气说话。]
    砂透液确实地接收到几双警告瞪视的目光,只不过有点讶然的是苍埓暗本人并没露出什么反感微动的神色,看似淡然自若。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随时吃苦头的准备了?]
    只不过说完这句话后,他捏住砂透液下巴的指头稍加重了力气,拇指抵上去,冰冷的指甲仿若特意地掐进他洁白的肉皮里。
    隐隐掠过一丝刺痛。
    砂透液反感地晃着脸想挣扎,身体却被背后的人死死地擒扣着,肩膀被固定,手腕,没有余力抽出来。
    明明知道目前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利,砂透液缓缓垂下眼帘,咬了口唇,最终只是从唇角里挤出了一句。
    [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
    绝不会向你妥协。
    自从家里搬出来的那天起,他就在心里面下定了暗语,绝对不会向别人屈服了。
    不会再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顿时那些无法理解砂透液意志的人,只是对于他徒劳的挣扎发出一阵闹腾的嘲笑。
    [这小子是吓傻得看不清事实了吗?]
    [你觉得得罪了身为本校理事长长子的苍埓暗,在这所学校还有容身安乐的地方吗?]
    [乖乖地让我们蹂躏一番,说不定你往后还有立足的机会。]
    [是么?原来你一直是仗着自己的那身份去随便欺压那些你看不顺眼的人。]砂透液重新把目光抬向苍埓暗那张倨傲波澜不惊的脸,逸满了轻蔑。
    [像你这种目中无人,随便滥用自己身利去糟蹋别人的人,想必也不会拥有什么知心朋友吧?]
    当时只是凭着自己狭端自私的想法像要去戳穿一下别人的痛处。
    砂透液那句话脱口而出后,四周的人顿时哑然地噤了声,其中三两个男生看向苍埓暗的目光已经有所变动了。
    不是恭敬与忠诚,而是那几颗飘忽不定,蠢蠢欲动又惶恐的心。
    直白讽刺所揭发出来的事实产生了效应。
    但以对方高攀局势与立场,那种事实意识过来也只是一瞬就灭然,因为没有人会自讨苦吃地鼓足勇气去面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么?
    砂透液顿然不会忘记目前立场最不利的人仍然是自己。
    所以当从右侧猛然挥来一记重重的拳头,砂透液的脸坦然着实的接住了。
    脸上平生以来第一次挨了拳头,那种热辣的痛感真叫人深刻,下一秒就闻到从嘴角溢流出来的锈腥味。
    [臭小子,我警告过你管好自己那种张嘴了吧,敢在暗面前说这种放肆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砂透液忍住吃痛下意识地合上眼,准备迎接第二个凶忍的拳头。
    足足等了几秒却落了空。
    耳边响起的是旲芥余怒与抱怨的声音。
    [暗,你干嘛阻止我,这小子需要狠狠地教训一顿才行!]
    砂透液微微一愣,原本或许会换上讶然的表情,但下一秒,不得不嘲笑自己那多余的错意。
    [你那么快把他揍晕的话,不觉得便宜了他么?应该让他好好享受下过程。]
    他那张黯淡生硬的脸再次被苍埒暗抬起,面向他。
    [我很欣赏你刚才说的那段话,透液。实在动听得让我想好好疼爱你一番。]
    嘴角轻轻一扯,出现在那张原本冰冷没有任何起伏的面孔,只会让人诧异得毛骨悚然。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砂透液的目光变得十分警戒起来。
    苍埓暗没有配合地回答他,细长的手指忽而落在砂透液的脖颈上,随意地轻抚起来,可以感受到随着他指尖的带过,起伏受到干扰逐渐变得紊乱起来的脉动。
    他随即把嘴唇凑近砂透液的耳际,带有揶揄讥诮地落下一句。
    [你刚才说过吧,不会让我为所欲为,那么我现在要把你当女生一样做一些调情的事情,你觉得能阻止么?]
    [你……]
    砂透液的领带被他一扯而下,上方的扣子被拧开,瞬间暴露出原本遮挡在里面比女生还要雪白细致的皮肤。
    [这具人的身体不是长在女性身上,有点可惜呢。]
    对方冷眼地讽刺着正极力地挣扎着身躯却使不出任何余力的砂透液。
    砂透液的脸色完全暗了下来,他长期来所隐忍的情绪,这次却在对方恶趣味的挑拨下触发了。
    苍埓暗明目张胆地把手探进他撇开的锁骨里,指尖毫不安分地摸索而下。
    [你是变态么?竟然做这种事情……]
    砂透液重重地咬着牙关,掺杂着厌恶的目光瞪视着他。
    [看来这比起殴打你一顿,更具有一番佳境观赏的效果。]
    似乎就是想驱使砂透液露出屈辱难以忍受的表情,他的手指肆无忌禅地挑弄着下面滑过的每一寸肌肤。
    [住手你这恶魔。]
    那几根森冷到引人发紫的指尖仿佛在把刺寒一点一点地带入他骨骼里,凉薄的身子无法容忍地发颤起来。
    如果他浑身不是被压制了行动,他此刻真的会挥发抡起手来把他活活掐死的冲动。
    这个以嘲笑践踏别人尊严为乐趣的男人,真的成功地点着了他的底线。
    [不过是被同为男性的人安抚了下身体,你都可以投演得这么敏感娇嫩,说不定真的蕴藏着被别人侵犯的潜质呢。]
    砂透液仗着最后的理智,深深地埋下头,细散的发丝足以盖过对方的手腕后,他张开嘴唇,在上面白皙光滑的纹理重重地咬了一口。
    齿轮深深地印上去,甚至渗出一滴殷红的血丝。
    结果对方如他所愿停止了原本的行为,只是片隔一秒砂透液后面的头发被他生狠地揪起来,指尖毫不留情地掐进他头皮。
    砂透液的视野被他居高临下地固定着冷然的挑起眉,狡黠阴森的眸光直直落在砂透液那种默不作响的脸上。
    [你的行为总是可以让我感到出乎意料呢,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身边那几个听顺地配合着苍埓暗的男生也不得不为砂透液方才的行为感到震撼。不过他这样毫不顾忌的行为只会被他们祸笑地认为是在自投坟墓。
    砂透液被几步带到附近一口罢工硕大的水池,里面的水质长期没有更换,甚至可以看到底面污浊得泛着青黄。
    砂透液顿时明白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了。
    他的后颈还被苍埓暗修长有力的五指牢牢地掐着。
    苍埓暗在他身后稍抬起腿,鞋尖特意加重力气抵在他膝盖上。砂透液不再使出徒然的力气直接折跪下去。
    苍埓暗把嘴唇附在他耳边,用很低沉的嗓音投掷出轻松残忍的话语。
    [既然你不喜欢我用温柔一点的方式来对待你的话,那么如你所愿,我只能用粗暴一点的手段来惩罚你了。]
    砂透液的脸部被他带到了浑浊得深不见底水平面上,抵在上面的指头重重一压,砂透液那张原本洁净无垢的脸浑然跟布满杂质的的水浸泡在一起,甚至越陷越深。鼻腔瞬间断绝了畅通的呼吸,勉强咪合的眼睑抵不住水压的冲刷,闭合不上的嘴唇哗啦地灌进了几口枯涩难饮得像潮水的液体。
    呼吸掐然变得很难受,阻塞至极。
    足足隔离了4分钟,砂透液才被提上去迎接正常的通透的空气,头发浸湿胡乱垂落,脸色惨白地溢落着冰冷的水珠。
    这些狼狈的姿态都一一尽收在苍埓暗眼底,他仅用两根指头就轻易地扳起砂透液正喘着虚弱的气息的脸,几乎失去血色,颓然抖动着水珠的眼睫像在滴泪。
    [很难受吧?如果你喊着我名字向我求饶的话,说不定接下来我会饶恕你。]
    砂透液虚合着眼皮,视野笼统朦胧地悬在冰冷无尽的晕眩里。看不清对方是什么表情,只是唇角抿合成一条直线,全然没有笑的意味。
    [我……]
    微弱地挤出一丝缝隙的视角,都是厚重的水雾弥漫,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的心绪却可以回归原本平静,心跳在虚缓摇坠,却没有任何躁动。
    [我,不会向你求饶的]
    像是用尽了最后力气坚决拼出来的语句。
    [只是为了维护形象,连命都可以不要么?]
    苍埓暗冷凝着一张脸讥讽。
    那句话在砂透液耳间送完,他的脑袋再次被那道熟悉的力气硬生生地按回了水里。
    意识瞬间濒临窒息。
    ——只是为了为了维护形象,连命都可以不要么?
    为什么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没有人会真挚地把他的存在铭记在心上,那他所谓的形象尊严,是为了谁而保留着?
    为了自己?
    这具无能为力掏不出一点一滴价值的空壳,值得吗?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一个人独立赚钱把自己养活到现在的?
    这颗空洞麻木的心脏为什么还会有余力在繁复虚度的每一天里跳动着?
    是否停止,才是真正的解脱?
    那么,死了也无所谓。
    干脆就这样奄奄一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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