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篇三十五·盗墓·千年魂(上)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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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间一阵晃动,许安宁拿出手机打开最新收到的一条短信。
    “小幺,有点事想找你。舅下午的3点的火车回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有些陌生的号码一直存在电话簿中,许安宁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这个小舅舅了。不过似乎这让他也想起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回忆。
    许安宁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时间刚过两点。跟同学打了个招呼,许安宁走出篮球场在路边挡了一辆出租,“师傅,麻烦去火车站。”
    假日总是拥堵的时候,当许安宁终于从漫长的堵车中解脱时已经过去了近五十分钟。他刚找到出站口就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瘦高男人在向他招手。
    “小幺,几年没见有没有想舅?”男人比印象中瘦了许多但是很精神,他背着一个装的半鼓的登山包,边走边大声说着。
    “嗯。”许安宁应着,两人穿过涌动的人潮,“小舅,等会儿去看看妈吧!”
    本来是想要直接回家的,但是小舅却不肯,最终还是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先住下了。
    小舅从前是随母亲一起住在许家的,那时候大家关系都还不错。
    小的时候许安宁住在老家没有玩伴,比他大七岁的小舅住过来后便开始天天带着这个小侄子出去疯玩。
    小舅是个胆大又闲不住的人,周围的山山沟沟没有什么地方他没有翻腾过。直到有一次他带着许安宁到村东山上的那片林子里玩,个性大大咧咧的小舅把小外甥丢到个偏僻的山洞,一转身便忘了。
    六岁的许安宁在那个黑漆漆的深洞里呆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大人问起来小舅,他这才想起来小外甥竟没有回来,随后一众叔伯带着大群人漫山遍野的搜寻,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山坳中找回了满脸泪痕已经昏过去的许安宁。
    从这以后许安宁就很怕黑,直到长大后才渐渐好起来。
    几年后,在许安宁读初中的时候,小舅又惹出了什么事,这次似乎很严重,严重到长辈们也不能再睁只眼闭只眼。小舅被父亲和爷爷狠狠责罚了一番后,在当晚留下一张纸条,便离家独自闯荡了。
    提起这件事,许安宁记得他曾经问过爷爷为什么小舅不见了,爷爷颇有些气恼又无奈,“唉,终究不是许家的人。小幺不要学你小舅,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才是福啊!”
    找了一家饭馆,许安宁随便点了几个菜,看向对面正用筷子夹着花生米一副心事重重样子的小舅,“当初走那么急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妈那时候担心的都急哭了。”
    “嘿嘿,小幺你都是大学生了,真是出息了!”小舅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点了烟,这个动作被经过的年轻服务员瞪了一眼,他说,“那时候也是有原因的,小孩子不用懂。我姐……她还好吧?”
    “肯定比你好!”看着小舅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样子,许安宁不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还是有着埋怨,“对了,你说要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就是有件事人手不够,想让你来帮个忙,你看舅以前把你带大带你见识过不少东西,这次的挺简单的一活儿一准难不倒你。”
    “你……”还敢说!小时候我被你欺负过多少次了!许安宁的心里在咆哮。
    “别别,我知道小幺是个心肠软的孩子,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舅因为没成事被人追杀吧!”
    有些挫败的看着小舅那张脸,许安宁终于还是架不住答应了下来。
    “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舅保证绝对没危险!”
    切,小舅你的信誉在我这里很早以前就已经是负了。许安宁想着。不过暑假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走走也好。
    ————————————————————
    从城市的宽敞大路一直到山村的荒草小道,太阳热辣的炙烤着整片大地,树叶也有些无力的垂着,只有此起彼伏的蝉鸣声精神依旧。
    许安宁和小舅跟着一队看起来装备充分很有经验的人一路走进了杂草横生的野林子,那群人叫小舅“二子”,这让许安宁暗中喷笑了许久。二子,儿子,还真是够二的外号!当然,面对着小舅的时候许安宁可不敢表露出笑意,绷着脸保持着一副完全没注意到的正经表情。
    大约走了半天队伍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漆黑的小洞幽幽的向外冒着寒气,即使在这八月份也让人不禁觉得发冷。
    “这是?”直到脚下踩到冷硬的石板地面,拿着手电的许安宁才隐隐有种自己似乎是上了贼船的感觉。他扯了扯在前面走的小舅,张口正想要问,却被小舅打断。
    “嘘!”小舅回头拽着许安宁让他跟上,低声说道,“东西带好了吧?”
    许安宁摸着贴胸口放的硬布包小声“嗯”了一声。
    不是登山或者探险?怎么搞得跟盗墓似的?
    不对,小舅你这是违法啊!
    然而,反应过来的许安宁,还是没机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小舅似乎对于这条路很熟悉,很快他已经转过一个拐弯,进入刚被打开的小门中。看到从进入这里开始就安静下来的其他人,许安宁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
    此时的通道已经比开始宽了不止一倍,周围的灯光一下子暗下来,只剩下许安宁手中的手电照到的地方还能勉强看清,许安宁顿时噤声,急忙向小舅的方向走去,那边已经传来领头的男人的声音。
    “二子,让你那个侄子看看这里。”
    刚跟上队伍的许安宁被小舅拉到了一扇目测超过三米高石门前。
    可以看出这扇大门年代久远,然而历经的数百甚至上千年上面的浮雕人物鸟兽依旧栩栩如生没有因为时间而风化磨损。许安宁读的并不是历史或者考古专业,虽然也在同属文科的中文系,但对于这些也仅限于欣赏而已。他注意到的是这些浮雕的布局,每隔一段特定的距离都会出现的一个同样的图案,这种排列——
    那一瞬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什么。
    许安宁叼着手电转身细细摸着门两边的石砖,石砖上也有一些阴刻的线条,但很不明显不用手摸就几乎要被忽略。
    涩耳的摩擦声响起,大门应声而开。
    “小子真不错!”
    其他几个人似乎很是兴奋起来,经过许安宁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还大力的拍拍他的肩,巨大的力道让许安宁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小舅也很高兴,利索的大步走上前,但许安宁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灯光在仿佛被一团团粘腻的黑暗紧紧包裹着,虽然已经不那么害怕,但这种感觉还是让许安宁很不舒服。
    这群人比自己要经验老道得多,之后的时间里一路顺利也没再叫许安宁去做什么,许安宁默默的跟着,心中只想着早点结束这诡异的旅程回到地面上,对于他们的行为也没有多留意。
    再次停在熟悉的石室中,空旷的房间里只在角落放着几盏青铜灯,没有想象中的棺材也没有古玩珍宝。几个声音已经有些焦躁,连许安宁都已经感觉到了他们似乎是被困住了,这间房子如果没记错他已经第四次来了。
    许安宁伸出手仔细的摸索着周围,手电闪烁了几下,电量看样子不多了,索性关上节省着以后用。
    他隐约听到细微的咔哒声——有节奏的,缓缓的响着。同一时刻,在周围搜索的几人似乎找到了关窍,一条隐秘的通道应声打开。
    “哈哈,我就说这点小把戏困不住你爷爷我!”名叫四爷的高壮中年人摸了把脸上的络腮胡子,不知碰触到了什么机关,此时正站在那新出口前大声说道。
    见找到了路,众人聚在门口一个个向里前进。许安宁却听到耳边那细小的声响骤然加快,然后心里一沉,他急忙回头向已经一脚跨到门外的小舅喊道,“等等!好像不对!”
    下一刻,伴随着几声巨响,这间房子的四面墙上除了来时那条路以及刚出现的出口以外,其他两面墙上瞬各翻出了一个方形门洞,同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眨眼间已经快要接近!
    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许安宁那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突然的变故让众人一愣,小舅只来得及叫了一声许安宁的名字就被身后迅速反应过来的人推着逃入了新通道。
    外面的声音很快近在咫尺,慌乱间许安宁发现自己已经来不及过去跟上他们了。
    “见鬼!”许安宁一咬牙,转身跳入最靠近自己的那个门洞,一路狂奔,身后响起了两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不知道跑了多久,许安宁觉得自己如果是沿着直线跑的话早就能有上千米了,但是这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眼前的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浓浓黑暗。
    许安宁喘息着扶着墙壁慢慢蹲下来,那种让人牙酸的声音早已消失,紧张劲一过去肌肉酸软的感觉便袭上全身。
    又是这样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伸出手仿佛什么也摸不到。
    许久未曾有过的惶恐慢慢在许安宁心底滋生,仿佛童年的那个寒冷的夜晚再次来临。
    许安宁闭眼歇了一会儿才感觉好了一些,然后扶着冰冷的石壁小心走着,手电不知在什么时候掉了,背包里都是些补给和少量药品,现在自己是彻底没有一点光源了。
    不能一直困这里!
    许安宁不知道小舅是否会来救自己。
    就在刚才混乱的那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手电的光线照在那名队长的脸上,他快速的叫着那几个人的名字让他们跟上,从头到尾完全没有提到自己,许安宁仍记得那个人离去的时候回头对他露出的那个怜悯的笑,如同在看着一个徒劳挣扎的牺牲品。
    狠狠的一拳打在墙上,许安宁觉得自己应该愤怒,但现在这样一切都于事无补。
    一成不变的砖墙似乎有了一些变化,许安宁在黑暗中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石刻,感觉很像开始时见到的那扇门。只不过这扇门似乎已经被推开了一点,露出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
    小舅他们已经来到这里了吗?
    许安宁心情有点复杂,在这危险的环境中再次遇到小舅他们,的确能让人提起勇气,但对于其他那些人,他有些失望,虽然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临时找来合作的陌生人,但就这样冷酷实在是让人无法信任。
    门后又是一条走廊,但并不长,许安宁没有听到一丝声音。尽头是小一些的门,两扇对开。许安宁摸到了墙上的金属灯台。他想起口袋里还有之前给小舅点烟时顺手放在里面的打火机。
    灯油不知在这里存放了多少年头,摸起来有些粘,中间还能摸到有些发硬的捻子,但总归还是能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很快就被点燃了。
    顺着墙壁点亮了大半排灯,借着昏黄的火光许安宁发现这是一间比较大的大厅,大约有五十多米长近三十米宽,中间整齐的站着十多排真人大小的人影,走进了才发现那些其实都是泥俑,身上还披着金属片和牛皮串成的甲胄,有些头盔已经掉落在了脚边,混杂着不知是泥土还是什么。
    大厅的前方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但许安宁觉得应该还有一扇门,他向前走着,不大的脚步声在这沉寂已久的室内响起,然后跟着几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许安宁停下脚步,那种危险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加快了脚步,这时,一阵土灰扬起被猝不及防的许安宁吸入了大半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这声音仿佛唤醒了沉睡的士兵,那些甲胄俑人,不,也许他们曾经是真的血肉之躯,如今再次活了过来!
    一声声崩裂的爆响,许安宁眼前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那些士兵渐渐动了起来,先是手臂,然后是腿脚,最终整个躯干都缓慢的迈着不协调的步子向他挪动,看不到眼睛的眼眶幽幽的盯着他,让许安宁不禁汗毛倒竖!
    这不会就是粽子吧!
    许安宁咽了一口口水,一边向后退去一边不着边际的想到,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霉一次就碰到这么多?
    后背一片冰凉触感,已经贴到了墙壁,两边的出口都被挡住,许安宁甚至能感受到越来越多不善的视线向自己,从那些已经没有生命的盔甲中。
    顾不得这么多了,看着越来越恢复灵活的“盔甲粽子”,不赶快冲出去自己估计就真的要被它们永远留在这里了!
    胸口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扯开,许安宁把扯紧外套,从一直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类似于机括的精巧装置架在手臂上。
    铮——
    破风声响起一道银光消失在离许安宁最近的一排盔甲间,那些挥舞着手臂的身体瞬间僵直,头颅被穿透纷纷掉落在地上,最后一个则被一只银色的长钉牢牢钉在墙上。
    其他的盔甲似乎感觉到危险,许家特制的银钉过处被清出一条空当。
    金属的碰撞声中渐渐夹杂着几声闷响,银色的光影闪过,许安宁在那些长钉被用完之前总算及时跑到了对面的走廊,他不敢停下来,暗淡的灯光越来越远,最后被抛在身后消失无踪。
    许安宁憋着一口气一直跑着。
    终于又看到了一间石室,门口还有着几级台阶,许安宁不暇思索的跑了进去,直到一不留神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许安宁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才终于吐出了胸中的闷气大口呼吸着。
    伸腿探了探周围,没感觉到刚才绊到自己的东西,那么,是什么呢?
    许安宁正疑惑不解,突然后脑一疼就失去了意识……
    ——待续——
    这篇有些长,分成两次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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