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不解伤 第五回情劫,白衣少年初现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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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初升的暖阳洗净了俗世的几分喧嚣,带来了几许宁静,在墨叶桂树之梢,碗状的勺形光斑在虫蚀的枯痕里灼下了难以遗忘的记忆。
初醒,已是日上三竿,孟贵醒来之时,不比醉酒之人的头昏乏力,倒是神清气爽之至,他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另外两人的不雅睡姿,想着将其拖上床好好安顿,免得等会儿他们俩人醒来后怪自己照顾不周。
想着,便已经开始行动了。
先是拖黄太傅,拖人时免不了有肢体上的触碰,但孟贵只觉黄太傅的身上有一股轻轻的,浅浅的,淡淡的茶香,似乎还是顶好的铁观音的味道,还有些道不明的,就连孟贵也猜不出来。
黄太傅的眉眼俊朗的很,却并无阴柔感,微微上挑的墨色长眉,显得儒气十足,还有那轻轻闭着的眼眸,修纤的睫毛似乎像把齐整整的刷子,是可以扫去隐晦的灵物。还有那轻轻抿住的唇,带着樱花一般的粉嫩感,饱满而鲜软。
微微凌乱的乌发在他的脸庞边罩下几个晦明变化的色块,更显的脸颊清瘦而温润,即便是醉酒后的人,睡姿却一板一眼,双手轻松的搁在两侧。
唯一令孟贵好奇的是那皱起的双眉,他实在想不通,如此温和的人有什么值得繁琐的事情,还能够让其将眉头紧紧地皱起,有一种冲动,他想抚平那微微悲伤的棱角,他想好好的安慰一下这个温润的男人。
“啧啧…原来孟兄竟有龙阳之好啊!真是有趣,有趣!”不知何时,秦央早已醒来,待在一边戏谑的望着孟贵。
孟贵有些失笑,也不以为然,能够说什么呢?若自己为龙阳之好,那全天下的人差不多都喜好男色了。
秦央冷哼一声,只是觉着心中别扭,醒来看见孟贵正‘深情款款’的盯着睡梦中的黄淼,只觉心中气极,一时也忘了身份,出口便是句讥讽之言,也幸亏孟贵不是那种蓄意计较的人,不然,此事又要拿来大作一番文章了。
待到将黄淼安置好,却察觉黄淼早已醒来多时。
孟贵浅笑着不着痕迹的推开几步,却是假借倒水的名义,他轻轻开口道:“黄兄倒是我们三人之中醒来最迟的一个了,恐怕黄兄平日里也未喝过酒吧?”
“恩。”黄淼微微一愣神,然后点了点头。
在孟贵抱他时,他便醒来了,只是觉得有种莫名的心悸在胸口缓缓的连成一条圆圈似的弧脚,带着强烈的存在感,将黄淼击的生痛生痛。
好像这种感觉,从三年前起,就再也没有了吧!
梦中
少年白裳
男生女相
倾国蓝妆
颜色无双
那玉莲般的帕子上,还有黄淼提笔后的一首诗,名《子归子》,亦无人知其意义,在黄淼的寝房内,总是那白衣少年占具所有的空间,总是那祸国殃民的无双容颜在寂静的,了无声息的时刻,陪黄淼度过漫漫长夜。
现在,这种令人心悸的感觉却又如潮水般涌来,黄淼只觉心中钝钝的,也不识什么滋味了。
黄淼淡淡的叹了口气,扬起温温润润惹人心头喜爱的笑容面向孟贵,细声道:“孟兄,现在是何时辰了?”孟贵朝窗外估摸着瞧了几眼,浅浅一笑,然后说:“兴许已是晌午了,肚子也饿的慌,不如去吃些东西吧!容王爷,您说是吗?”
秦央面色一暗,也不知眼睛里翻江倒海的,搅和着的是什么古怪东西。
明显的亲远关系了,叫太傅黄淼为黄兄,却叫十七皇子秦央为容王爷,而非秦兄,就算脑子再笨的人也听的出来,莫不说秦央如此惊艳绝伦的少年才人了。
“恩。”秦央嘟嘟囔囔,不清不愿的应了句,然后非常不爽的看着前方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只觉得气绝攻心,恨不得一脚踹开那个往日好友黄淼了。
黄淼也觉得有些怔愣,想必是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不给秦央面子了,而秦央竟然露出了几分恼怒的表情,也未有太多表示。
但当他听着孟贵明显待他不同的称谓,竟然出奇的心情好了起来,心中也不知所以的开始轻轻的,却浓烈的跳起来。
离别。
告别孟贵后,秦央回宫之路一直未跟黄淼搭半句话,只是偶尔冷嘲热讽的哼哼几声,也不再多做计较,便提脚往寝宫里走了。
回到寝宫,黄淼觉得有些兴奋,执起杆画笔开始即兴作画,偶尔拈几根毫毛,捻着墨青色的清透色,在宣纸上不知挥挥洒洒着什么。只看着他面色微露喜意,就连平日里的小奴才们也有些纳闷,自己的主子从来都是一副沉静温和的样子,何时有这样喜悦的时候。
画毕。
黄淼便愣在了那里。
画里人,分明是一青衣青莲,青丝清傲的少年公子,孟贵。他眉目如画,清峻清丽的模样令人见之忘俗,白皙清透的肤色配着乌青的长发,竟出人意料的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英气。
还有那纤细的腰身,那左手手心里映衬的拈起的青莲一朵,更觉清绝,灿若明霞的清眸内,几分笑意,几分清浅,竟都在那浅淡的莲花里照应的分外鲜明。
竟然…
竟然…
竟然不是…暮琅
眼前所占据的,心里所占据的,竟然不是那白衣秀美的暮琅,而是那清贵逼人的孟贵,眼前回忆出来的干净面孔还有那妖娆的无意识的勾人举动,在此刻,却并未令黄淼有丝毫动心的感觉。
只有那么微乎其微的几分歉疚了。
孟贵…孟贵…
真乃命中一劫
那白肌绝色的女儿般的暮琅,却也是八字犯冲,令黄淼一时不知所措,画笔噗通一下,滚落在金丝白边的墨漆丝毯上,微微恍惚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