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不解伤 第四回 行酒,奈何女儿红本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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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仿佛孤独的旅者,是雾的化身,因雾的心中充满了情感,才渐变浓稠,渡云登天,变作一方灵,执着的朝南方佳林望去。
往来熙攘的人群,几分雍容,几分华贵。
不愧是秦国的奢靡之乡——京都三绝之地。
何谓京都三绝?
三绝自然是有三大绝。
一绝当属纨绔之绝,京都里的纨绔子弟一个个既有纨绔该有的玉光宝气,也有一个文人墨客该有的彬彬有礼,此乃一绝,绝之因纨绔非色,而恋美。
二绝则是女人之绝,京都里的女子有一个专门的,称貌美苑的地方,此苑里,无卖身之女,背后势力可说是十二钗女,十二女,个个貌美越世,个个手腕高明。此乃二绝,绝之因女子,美艳也,长养做弱水矣。
三绝便是皇子之绝,京都乃秦国之都,秦国君所生之龙子个个难以让人小觑,既有温文尔雅,亦有孤标傲世,若说最出众的,得提提那秦国贵宠,十七皇子,秦央,令京都闺中女子倾心默许,自是一股美质。此乃三绝,亦是首绝,绝之因美少年儿,众悦之。
一青淡如水的布锦长衫,一青丝明肌的少年公子,如闲云野鹤般行走在京都繁华的大街上,正是与觞皖南别离后的孟泱。
孟泱走着走着,忽觉有些口渴,抬眼,前方有一处金楼,不过看起来说是茶楼却太过奢侈了,孟泱出世未久,不明现在的一些事也是情理之中。
忽然,耳畔一内力传音朗朗而来,声音的天籁之处,就连素来清冷的孟泱也不由微微愣了愣神,那是一种慵懒的,勾魂摄魄的魔魅之音。
“本宫请公子楼上一叙,可否赏脸?”扑面而来的禁锢般的内力枷锁,却因孟泱单一浅笑即化解,他微抬眸子,指尖掠过布锦的青衣上绣来的南天竹纹。
金楼内不似普通茶楼的嘈杂吵闹,清淡里带着清茶的味道,左侧,竹帘半掩里,一形态曼妙的女子皓腕抖雪,玉指拈起瓷杯,左手里的檀木象夹似乎正准备从玉匣里夹起几片鲜粉,动作优雅,贵气赫然。
青衣翩然,若惊鸿。
在踏上二楼台阶的前一刻,如素茶般微冷,虽声调里缄默,但却实实在在能让人觉察到一些凡俗的温暖感觉。
“姑娘若是在拣茶之时,将象夹抹上一层珀油,能够让那些愈古老愈浓香的红袍染上几分橡树的清香醇感,更好。”
飘过,再望去,已不见踪影。
竹帘猛然被撩起,内堂里,是一女子,仔细一看,竟是十二钗女里的三女柳如烟,粉腮胜雪,凝睇微扫,就自有一股风流韵味,人如其名,柳眉如烟,最俊的那双纤美,如半敛的初绽之柳,亦似缥缈云烟一般,媚眼如丝。
此时,柳如烟神色面有悲伤,玉躯微颤,目光戚戚,似有万种情深,终,一语成谶,她如云烟般的细眉微微蹙起,樱唇微张,不自觉的呢喃着,“其秀…其秀…”
其秀?
孟贵?
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
周遭竟是清雅至极,各色屏风,竟都是文风笔墨十足的味道,红榆木大门雕镂着山水一色,镜花水月般的美妙情景,更是有些许小人儿勾着笑,歪着头,倚着身子抱着大红灯笼,勾勒出火热的气氛。
“20-1…”
又是那内力传音。只不过,扑面而来的,没有了令人窒息的气力。反倒是淡淡的酒香味,仔细闻闻,还是上好的女儿红。
无人知晓,一向清心寡欲的孟贵是极嗜老酒的。
脚速又加快了几分。
到了、
推开大门。
像是极冷的孟贵见此,也不由愣住,越发觉得自己是乎来错了地方,好似是来到了一座天堂般。
里面是两男子,其中一男子蜜色脸庞墨色发丝,妩媚风流之至。尤其是那双点金欲离的凤眼如斯,尾端天生一抹淡粉,又似那多情的桃花眼了。
颀长的身躯半靠在木凳上,修长的右腿优雅的搁在左腿上。整个人丰神冶丽,轻云出岫的眉轻轻挑起,绝对担的起颠倒众生的味道了。
另外一个人同此人却是不同的味道,白皙肌肤,墨发挽成儒士大髻,左束容臭,明净的唇角有安慰人心的魔力。
明明年岁不大,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仿佛是已经苍凉了三百多年的睿智的沉淀。同是青衣,此人给别人的却是一种舒心的感觉。
与先前之人却难分胜负,各有春秋。
秦央和黄淼心头皆是不可思议的呼吸一窒。
明眸皓齿,玉肌漆理。
眉目如画,惊鸿艳影。
汉白玉般的人,面如细瓷,尤其是那双眸子,漆漆深深的黑里,似乎还有几分淡淡的浅金色,穆如春风,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明净清浅的笑里,几分冷暖,几分淡泊。
青衣笼体,却又是几分清峻,无懈可击地,牢不可破地。
“本宫是秦国十七皇子,容王爷。这位是秦国本宫太傅,黄淼。”美艳男子开口,却又是让人忍不住探究的些微磁性和华美,仿佛上好的尊贵貂绸。
孟贵抬起眼眸,岁月里,还能够瞧见的,仿佛就只有这双眸子了,能够唤醒的,能够觉悟的,也只能是这双灿若明霞的亲吻了。
“在下孟贵,不知两位请在下至此所为何事?”微微柔软的声调,孟贵站在一边,有些失笑的拱手道。
“孟兄应该是为那承诺而来的,不如就先认识着喝喝酒吧,来,孟兄,这是皇宫里顶级秘法保存的上好女儿红,也加了些特殊的配料,醇味儿绝对是孟兄为曾见着的。”秦央微微一笑,将身边的玉雕大坛挥手运来。
孟贵也不顾什么了,蹲在地上揭开红色布罩,闻香一遭后,有些迷醉般的轻眯着眼睛,竟然多出了几分妩媚的感觉。
他一指浅尝,竟然有些飘飘然了。
他朗然一笑,然后道“容王爷果然够意思!来,黄太傅,咱俩共饮一坛!”说罢,随手一拈,一坛落在了黄淼面前。
不知是为何,一向严于律己,清心寡欲的黄淼望着眼前媚态横生的孟贵的模样,竟也跑开了以往严苛的形象,端起一个大坛子,汩汩的灌起来,仰面的温雅少年,几分潇洒,几分不羁。
秦央有些犹豫,望着孟贵。
勾唇一笑。
行酒行酒,就让本宫,为你行一次酒。
一饮便是一夜。
更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三人如痴狂般的喝酒对行酒令,却不知为何,扬着面,三人扶持着,在金楼的楼顶,仰面观星。
孤独,却相似的灵魂。
再此,相遇。
无分离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