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枯荣篇 跑路+蛛丝马迹+僵局=中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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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睡梦里醒过来的,那是一个非常真实的噩梦,在梦中我被人掐住脖子,几乎无法呼吸,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那人很奇怪,很奇怪,但是我怎么也说不上来,然后我被惊醒了,我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对我那么大的仇恨,或许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关系吧,这段时间的确太累了。
我很清楚的听到了胖子的声音,“天真无邪小同志,你醒了?”睁开眼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空气中还有股很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这让我了解了,我呆着的地方是一件病房,大概我被他们送入了病房。
我们应该逃了出来了,胖子有点挂了彩的样子和坐在椅子上老僧入定的闷油瓶,我不得不感叹:活着真好!
慢慢的直起身体靠在床头,想让自己更舒服一点,可是胖子总是在这种不适宜的时候,说些‘天不遂人愿’的话:“天真无邪小同志,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随便移动的。。。。。。”
我把目光移向他,可以说是瞪着眼,不经意回了一句话:“胖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些废话啊?”
胖子看我无精打采的,默默嘀咕了几下,忿忿不平:“小天真,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身上可全部都是料,抖一抖绝对都是上乘,怎么能说是废话,你这样是很伤我胖爷的心的。”
才怪!我在心里补了一句,看着胖子堪比永远男二号的演技,我只能无语。
胖子象征性的抹了抹鼻涕,擦了擦他那小到可以眯起来的眼睛,看着我摇了摇头,好像看到了什么苦大仇深的表情,还用很同情的眼光瞄了瞄我,又恢复那没一点正经的嘴脸,他难道还以为我看不见吗?
总之,他拍了拍手,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脸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堆,应该也算是‘微笑’了吧,振奋抖索道:“无邪小朋友,你胖爷叔叔今天就给你讲一个笑话,你可得好好听哦”看口气就有点怪蜀黍的语气“呐,这个笑话是这样的,话说从前有一个胖子呢,他啊,不怎么小心的,不怎么聪明的。。。从十二楼上摔了下来,你知道他变成什么了吗?”
这个胖子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这个问题也出的太牛了,真不会是“死胖子”,我有气无力的答。
“哎哎,小同志不错嘛!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答案就是死胖子来着,不会是天真无邪同志,看起来一点也不单蠢嘛!真棒!”说完,还给我竖起大拇指。
蠢你个头!我扶了扶额头,在心里不知咒骂了他几遍,试问:谁会脑瘫到想不出这么无聊的笑话,除非他是幼稚儿童。
我慢慢的转过头,摆明了不想理会这个没事找事的家伙,却发现闷油瓶一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事情,还是在发呆,有着平淡如水的眼神,有时把全世界摒弃,自己置身于尘世之外,有时又像看透世事那种沧桑,恍然不食人间烟火。我看不懂闷油瓶这个人,也不清楚他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
等我再一次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仍是胖子那张苦大仇深的脸,我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有了,人要怎样做才能够使上下通气?小无邪同志,这下可不许唬弄胖爷我哦。”
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这个问题不止脑瘫,还很脑残,这是一个正常人会干的事吗?
我假装敷衍的回答:“放屁。”
胖子听后哈哈哈的大笑,不过对于这个我是完全免疫了,因为我可笑不出来。
停下来后,胖子捂着肚子一副没气的样子,还露出很友好的表情,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天真无邪小同志你是猜不到的,答案就是打嗝儿”还没说完,就打了一个很长很长很很长的嗝儿。
这下子,倒是笑得我五体投地了,我可真是服了胖子了,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望向闷油瓶,我看到他似乎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然后很快就不见了。
可能是我笑得太厉害了,胖子的面子拉不下来。
之后一副‘大人有大量’的表情看着我“胖爷我就不跟你贫了,党和组织的光辉在照耀着我,胖爷我得好好地慰劳一下我的肚皮了。”胖子摸了摸肚皮说。
看着胖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跟闷油瓶说:“小哥,我们不要理小天真了,他大概吃饱了撑着干,说起来,胖爷我也有点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不如我们去吃饭吧!”
闷油瓶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径直往外走。
对不住了,小哥,还有胖子,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弄清楚。在他们走了不久后,我在心里抱歉了一声,便拔下了手上的针管走下床,像是怕被他们发现一样,匆忙的狂奔了起来。
我一直往医院的大门方向跑,跑到了大马路上,看着周围陌生的人群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突然间我想起了墓室里那道黑影,我感觉似乎跟三叔家地下室里的神秘人有关,在那里那个人曾经告诉过我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这一切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但是隐隐的我察觉到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这一次我冲进了三叔的家,三叔家的所有东西还依旧如初,只不过多了几层灰尘,证明了这个地方没人打理过,也没有人进来过,当时那台老式电脑安安分分的呆在了原位。顺着记得的路线,我找到了那个地下室,也下去查探过了,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原本离开前摆放的东西都没有移动过,看来这里也没有异样。
继续顺着地下室的另一条道走,发现通到了一个巷子里,连当初对面那栋房子还在。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进去过那栋房子,不知道现在还可不可以进去?
轻推开了门,这是个很空旷的地方,我顺着楼梯向上走,一步接着一步生怕一个不留神给踩空了。这里的确是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长长的窗户让人可以放眼望去,是一个优质的监视地点,怪不得神秘人可以如此随心所欲。桌上还留有我上次烧掉的字条的残灰,应该这个地方不太透风,所以并不能让它随风逝去。我还看见上次遗漏的一点,窗台上似乎放过什么东西,方方正正的形状,像是正方形的物体,在灰尘中央很引人瞩目,或许是我上次太心急导致粗心大意,这是一个相对来说很有参考价值的线索。
我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凑近窗台想把它印在上面,作为以后了解更多真相的意图,因为我还不能理解,他口中所谓的秘密是什么?
在我差一点能印下来时,稍不留神我似乎进去了一个陷阱。我从上面掉了下来,一直滚下了楼梯,大概十来级的样子,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也被硌得生疼。撑着尾梯爬了起来后,我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个地下室,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地窖,因为我能闻到空气中带有其它的味道,而且很刺鼻。
这算是我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发现,所以我总是在自己出门的时候带一个手电筒,以备不时之需。炽白的光芒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举高手电筒往上看去,还可以看到一些红色的条幅‘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之类的,后面可能因为年代久远漆都掉的差不多了,不过这里给人的感觉不太好,在这里的地面上我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痕迹,大致上被人给打扫过,打乱了一些痕迹。但是应该有人住过这里,因为有些深深的痕迹还没有被抹掉,看起来靠墙的一边应该有一张床。
这个地方如果是用来住人的话,那么为什么会被搬走了?而且之后还处理过,是不想被人查出什么来吗?
我觉得这个地方肯定有古怪。我晃了晃手电筒,让它顺着四周滑过,看能不能再发现些不同。
的确有一些东西让我值得注意,墙上有一个洞,上面应该有钉子,还有一滩深黑色,应该是去除不了被留了下来,应该是血迹。但为什么会有血迹呢,难道有人曾经自杀过吗?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洞上面挂着一根很长的头发,好像有两三米长,如果是一个成年的女人,大致上应该拖到了地上还要长,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人的头发可以留这么长,或许是禁婆。而这些头发不像是断开的,倒像是用力拔下来的,因为这上面还有发根,那么会是什么人留下的呢?
除此之外,我还摸到了墙上的石头有些坑坑洼洼,为什么会这样呢?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戳过去,倒是有些白泥掉了下来,这时我赶紧朝这处挖,心里不时闪过一个个疑问,这处墙是用白泥塑上去的,那么底下就有会一些东西,可能会是关键。等把它们都挖了出来后,我只是看到了有两排手指甲抓过的痕迹,一处很正常的顺着直线的方向抓,而另一排反而往右斜线的方向抓。
有一点值得深究的是,这条长痕很奇怪,似乎不像是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可以完成的。它是用同一个力度,两排手痕都是在一条直线上,并且是在同一个时间内完成的,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不可能的。还有一种可能性,有人想提醒什么,所以让人发现异常,但是为什么当时的人并没有破坏掉这个痕迹呢?难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会让人认为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这种种的事情到底隐藏了什么玄机,是我不知道的?
沿着直线的方向继续挖,这一排都是一样的印记,看起来很触目惊心,一直到了那条红色的横幅就没有了,用这样的方式去设计的人,非常的煞费苦心,那下面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将它拔下来后,我看到了一张张黑白照贴满了长长能被遮住的下面,是一个人的背影,不过照的不太清楚,也有可能是镜头没对好。这些照片像是在偷拍,甚至没有正面,没有规定的框架,有些不是照偏了,就是照到了一半,或者还很远,所以照不是太清楚,不过据我了解,这就是一个人的背影。
到最后,我看到了一张照的稍微可以看得见轮廓的背影,但是我觉得有点眼熟。而更让我奇怪的是,这张比较模糊的画面中,我能看见身影渐渐在分崩离析,定格不是挺完全的景象上。
接着我把这张照片摘了下来,还是不明白意义在哪里?随即我翻开反面去看,发现了一个震惊的事实,这个笔迹我很熟悉,我已经遇到过两次,这的的确确是我的笔迹没错,难道会有人和我有同样的笔迹,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可能性不是太大。因为一个人的笔迹有自己的习惯,别人是临摹不出来的。顿时,脑袋像被堵住了一样反应不过来,怎么会这样?
上面写着:我已经不清楚是第几次被关着了?越来越多奇怪的现象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甚至看到了周围像我一样被关着的人一个一个逐渐变得可怕极了,有一些行为不受控制了,这个认知让我不寒而粟。
这是我拍到的最诡异的照片……那个人的确消失了……
后面的文字被人刮去了,看不见了。
我不明白这个人留下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我确实不记得我又来过这里,而且还被关着?
这也太奇怪了,我实在不能回答,这么相似的笔迹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且我心中有千千万万个疑问,我也无从下手?
这是一次意外,我竟又看见了那道黑影,像上次那样我追了过去,追的时候我发现这里有通道,而且似乎也是通到了外面。这次如同往常一样,我又追丢了,看来那人是想甩掉我。
这个地方我已经第三次看见了,是同一个地方,在同一条大马路上。
而这次,似乎还有人陪着我。那个人就是闷油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踪到这里来的,反正我看着他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很平静的对我说:“吴邪,你在找什么?”
然而现在,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没有答案。
闷油瓶的眼神让我无处躲藏,不过他似乎并没有理会我的想法,越过我径直向前走去,如果不是能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他又再一次失踪了。
他略微陈述的口吻慢慢地传了过来,“吴邪,我想我们应该谈谈,跟我来!”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还是带着些坚决,而我也像是在墓里一样,对于他的命令一切服从,所以我毅然跟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背影很眼熟,就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印象非常深刻。
作为一个人的身份,闷油瓶却没有证明它存在的资格,他曾经说过,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如果他消失没有人会发现,而当时的我听到这句话,竟然鬼使神差的回答,而答案却如此的可笑。我已经不记得闷油瓶那时的表情,想来也是不以为然吧!对于闷油瓶来说,具体的感觉我说不上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有朋友,至少现在没有,就算是我和胖子跟他共生死,同患难的人,都不能被他认可,何况是其他人。
孑然一身的走完一段路,实在是不太好受,这种感觉我也有所体会过,但是闷油瓶比我更能明白,他在拒绝整个世界。
昏黄的光线拉长了他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视野内,看着他突然停下,我只好打断了想法抬起了头。闷油瓶正坐在一张长椅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似乎周围的一切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我此时站在他的旁边,静静地注视着若明若暗的街灯,有时亮了起来,有时又暗淡无光,这的确是闷油瓶的风格,那次就是在篝火边上,像现在一样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是一个很好的谈判场所。
但是,如果还是像上次一样,那么我的回答只会送他两个字:免谈!
从来我都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这次我依然是这样。这场默剧我已经玩够了,不想在继续下去,我认为自己向来都是以好脾气为名,为什么到了闷油瓶这里我就这么没辙。
重新看向闷油瓶,我一改平时老板的派头,转为斯文的作风问:“小哥,你为什么和胖子一起会出现在这里?”
闷油瓶没有回答,直接了当的沉默,我也完全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只能等他开口。
终于他开了尊口,反而我被噎住了,他很简单的说了句,叫我坐下来。当然我除了不解之外,也听从了他的建议,和他坐了下来。
一时间我有种感觉,似乎这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过了好久,就在我以为他忘记了我的存在,才发现他断断续续的说,那来之不易的有一段长谈,“我从哪里来,我该往哪里去。我就像是一个越过边境的偷渡客,只能沿着前路一直走,因为接下来还有场更长的路程要走。而到如今,停或走已经由不得我的决定,仿佛是这里再也容不下我一样,我的存在不会有人证明。偏偏如此,更能清楚的认识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符合你的想象。就算是现在,我站在一个人的面前,却什么都看不到。这种心情,你能明白吗?”突然间他转过身面向我,目光灼灼的眼神,像是在等我的回答。
这句话脱口而出:“没有的事,至少我还在。”
没那么夸张,至少我会发现。
这两句话多么的相似,我却不能肯定,我清楚他所有的想法吗?即便现在我说出答案,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吧。而且我连我自己的处境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瞬间马上就否决这两个定论,因为无论是哪个,也说服不了自己。
闷油瓶仍然是我行我素,他又再次移开目光,紧闭起双眼,对我的反应漠不关心,接着说。不过这次的口吻,应该比较轻松。
他不紧不慢的道:“可是你不同,吴邪,你想过没有,你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还有你将来的爱人,这些原本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你可以做你那普通的古董店老板,三餐能够温饱,你为什么还要混进来呢?这一切的事情很明显跟你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对于你来说也没有一点好处,你的卷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真的有点看不懂闷油瓶了,也听不懂他的话,明明是很激动的语句,他居然可以用平静的语调说出来。
其实我也有想过,但是总是想不进去,反而把自己拖入另一个死胡同,想走也走不出来。好不容易理解了一些事情,却还有另一件事情是我发现不了的,一层叠一层,环环相扣,有时候我告诉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理了,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已经出不来了,已经跟我性命攸关了。
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觉得好多了,我才敢说出来:“小哥,我就是死心眼,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上身的,是我让自己陷入一个又一个迷雾里去的。不过这样也好,比起自己在别人被人保护自己都不知道,浑浑噩噩的过自己违心的生活来说,这些都值得。”
这样子坦白,虽然嘴唇有点颤抖,中间不怎么流畅,但对于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就好比我接受了这个事实,而来得诚恳。
闷油瓶听到我这番话后,果然看了我一下,当然我也捕捉到他的眼睛有一闪而过的神情,但是里面的信息我无法解答。他默默的收回视线,率先站了起来,停了一会儿。
我并没有跟着他一起站着,因为不明白他的做法,以及他的动机。我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是事实上,我根本就看不透他,他的眼神太过于空洞,说他随时会消失也不足为奇,可能还会让人找不到他,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的痕迹。
更多的,我只是想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闷油瓶开始走了几步,不过我没有再问他一句,只是目送他离开,我开始回忆起,闷油瓶那时站在阴兵当中的举动,那是种几乎疯狂的行径。也让我明白了,我有一天也必须接受另一个事实,就是闷油瓶的死亡。
从空气中缓缓飘来了这么一句话:“没有用的,吴邪,你是斗不过‘它’的。”
这句话,点中了我这么久以来,最担心的事情。
每次的谈话也像这一次一般无疾而终,成为了又一场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