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枯荣篇 棺材里+遗像+0220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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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古董的后街,杂树丛生,也因为天黑下来的缘故,周围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只能凭感觉去摸索。突然树木丛中起了声音,我仔细去看,是一个黑影映进我的视野里,它好像在跟我拼命的挥手,等我想追上去看个清楚的时候,它却逃开了。
我急忙追了过去,而它一直狂乱的奔跑,竟然和我拉开了一大段距离。然后,我跟着它走到了巷子里,一起拐向转角处,进去了一间废弃的古屋,却发现它消失了。
我停下来用手撑着墙壁俯下身体平稳杂乱的呼吸,再抬起头时看到的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地方。四周空旷无比,放眼望去只有一个棺材。
这个地方。。。有点。。。奇怪。。。。。。
空气中飘浮着若隐若现的香味,那味道。。。糟了,我连忙捂住鼻子但还是太迟了,精神逐渐涣散开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四周一片黑暗透不出光亮,但我知道,我是在一个棺材里。这里很阴湿,有种让人想作呕的冲动,我应该被困住了,那种感觉很难受,但我必须得去面对,越发的焦虑使我无法静下心来。
安静,这里非常的安静,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被搁置下来,时间停止了一样。
人总是在静悄悄的环境下,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耳朵上,所以听到的声音就会越清晰。
不知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的幻听?
大老远的就听到胖子那备有活力的嗓音,不过,听他们的口音好像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那个粽子老头哎,碰一下明器又怎么遭,纠结个JB劲啊!也太他妈小气了吧,害得我胖爷气喘如牛的,这下又没个两三斤的。唉,真痛心。”说完,还叹了一口大气,啧啧啧作响的。
这个死胖子都不知消停一下,都是什么关键时候了,还文艺个啥,肚子里就那么一点点墨水,还说出来装个屁文艺青年,真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吗。算了,胖子这货,就不怎么信得过。
“小哥,你说呢?”突然胖子转了语气,这…这闷油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哎哎,小哥你在干嘛?”胖子也从抱怨中醒过来,听声音有点尖细,好像有点兴奋。
“嘘,别出声!”沉下来了,是碰到什么麻烦,还是他们发现了我了?
我的双手颤抖了起来,似乎开始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知道我困在棺材里?只听到我心跳声,咚咚咚的跳的飞快。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想这是个机会,我拼了命的敲打着棺材,一边大声的叫喊着,“小哥,胖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喊了好几遍,嗓子都有点炙热,好像被火烧的感觉。
棺板被剧烈震动着,胖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呸了一声,带着点怀疑的口气问:“小哥,难道是墓主的祖宗他老人家显灵了,晃动的那么厉害?”
等等,这里是…我是在墓室?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就有点寒。
闷油瓶也有点忍俊不禁,几乎是咬牙切齿,憋出一句话:“不是。”
“那是什么啊。。。”胖子不怕死的再问,只听到呲的一声,胖子颤颤巍巍的说,“小。。。小。。。。。。哥。”
之后就没有出声,看来闷油瓶是拔出了黑金古刀,那个胖子真令人发笑,这种时候还能这样啼笑皆非,说他粗心大意好,还是死脑筋比较好。不过,怎么会认为这里面是墓主的祖宗呢?难道他们认不出我的声音,还是认不了?这个问题看来非常的严重,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事情好像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不知道是好是坏?
“啊!”胖子痛的大叫,好像是受伤了,对了,这里是墓里,什么都会有,而且,我连我自己是怎么进来这里的,我都不清楚,就连闷油瓶都会受伤,我这个只是盗过几个墓的愣头青,又凭什么下结论。一时之间,我有丝丧气,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现在也只有等被人救的分。
‘咣当’有东西掉了下来,还能听见闷油瓶刀嘶吼的尾音,看来闷油瓶的实力不容小觑。
接着就是一阵阵枪扫射附近和无法逼视的重击声,追着跑的声音,胖子的咒骂声和闷油瓶闷哼的声音。
我却在这里什么也帮不了。
然后,我继续叫喊着,敲打着,但他们的脚步声却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听不见。
我瘫坐着,双手无力的放在两侧,喃喃自语:“小哥,胖子。。。。。。”声音听出来有点哽咽,我已经分不清是为他们受伤而难过,还是为自己继续被困在这里而难过。
过了一会儿,我迫使自己呼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起来。我不能这样子垂头丧气,因为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很多人还没有见到我,怎么就这样栽了。
在我有生之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生命诚可贵,娶妻价更高。
我得发扬雷锋不屈不饶的精神,四处寻找这里有什么蹊跷。我呆在这里这么久,却一点晕眩感都没有,这件事情很奇怪。我认为在棺材里,自然而然是从外面才可以打开,好像忽略了什么?
慢着,我明白了,狠狠的拍了一下头,我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其实这个棺材并没有盖牢,有的只是自己心里作用的关系。
既然我明白了这个道理,接下来不用我多说,也知道怎么做了。
只要没有盖牢,从内使劲一推,就可以推开了。‘咯噔’的一声,我见到了光线,是晕黄的光线,应该是烛台。我小心翼翼的推,等推到一半,我轻轻地支起身体,走了出来却看到了。。。。。。
但是这也太奇怪了,这里并不是我昏倒前看到的画面,而是另外一个场景,一个有‘人’的场景。
生怕他们发现,我尽量削弱注意力,不让他们太早发现,现在我也只能暴露在空气中。只是,他们好像真的发现不了。照道理说,一个人的目标应该太大,他们没理由看不到我,而且似乎还当我不存在一样,怎么回事?
除此之外,我还看见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就是地上并没有倒影,连烛台的阴影也没有看见。就好像复制出来一样,毫无违和感,但是过于真实,连位置都是被精确定位过的。
我怀疑,这些画面是被记录的影像,这只是我略微贫乏的一个说法,具体说来,或许跟世界七大奇迹一样,来源于文化的创造力,也来源于文化的继承。
那么比较笼统的一个解释是:我觉得极大部分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想要说明一些什么事实。但是这个人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又或者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可想而知,如果是第一个想法,那么这个人未免太深不可测了,居然可以计算到在许多年后仍然保持不变,并且被后人在一个墓里所看到。如果是第二个想法,我就想不出任何一种可能了。
大概清楚的是,有两个人背对着我,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不同程度的身体语言,大致上很规划。不过对于这种技巧,我也只是是学过皮毛,那应该也算是爷爷独门的秘术,反正,我很少在外面见到过。大多数时候,我出去做生意都是需要另一些判定的技巧,比如买卖古董的时候,你必须做出‘摸手’的手势,就是用一条白布遮住双方的手,在下面比出数字,就会明白,通过这种方式的手法来讲价。
现在,我好像读出了一句话: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奇怪,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是唐代曹松《己亥岁》中的诗句,意思是一个将帅的成功是靠牺牲成千上万人的生命换来的。
这句话,我仿佛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下一刻,我看到了另外一个画面,那是一个纷乱的景象。先是看到利器猛然砸在地面上,一个个人影在忙碌的情景,围着一个宏伟的架构,一点点建造上去。还看到一些拿着兵器的卫兵推着很多人进去,一个接着一个,好像走不完似的。
我看着他们,时间过得很漫长,连自己也有种身在其中的感觉,有种迫切的想逃出来的想法,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妄想。
接下来的事情,比起之前两个画面就简单多了,不过多了一种肃穆凛然的气氛,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将整个天与地俨然形成一副银装束裹的景象,皑皑的三座山峰汇成一体。
这是一种震撼,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令我久久不能脱离。
在这里,我似乎意识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比你在看别人的故事,却经常会感同身受,以为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你,这个故事就是在讲你的故事一样。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是这个道理,因为你并不知晓身处的位置是在何方,就这样形成了混淆。
在我还没了解到这种感觉来源于哪里,之后发生的事情把我推入了另一个深渊。
我开始发现,这是在我毫无准备之下,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后退,好像背后有股力量在牵引着我,让我动弹不得。就是在这种情况,我的脑袋反而没有一丝含糊,很清晰的一个思绪在脑中形成。假如这一切都是不可抗力在作怪,那么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在这恰当的地点,恰当的时间,把这一切都顺利成章?会不会太过于巧合了?
准确一点来说,过程是这样的:在我被莫名其妙的的拉扯之中,我尝试了很多种方法去摆脱它的掌控,我试图让自己受伤,用力的咬在我的手臂上,几乎咬得快要出血,那种方式是无比剧痛的,但是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仿佛还在给我无形的施压,力度变得更加的大,不过也让我认清了这不是一种梦境。我还试过不停地念叨,让自己意识更加的清楚,但是也没有用。我几乎快要放弃了,我已经想不出任何一种方法了。
我慢慢的感觉到这股力量还在继续,而剩下的疲惫感一腔热血浇熄了所有的想法,塞满我的脑袋,任由它拖着我走。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更加的容易,我好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把自己关进了棺材里,然后还很自觉的把棺材盖盖好,紧随着整个人都像脱了力一般,靠在密封的空间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我精疲力尽的合上了眼,昏昏欲睡的感觉又回归了本身,其实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做这样一件事情。
人往往是不死心,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他还是会选择站起来。
虽然现在的空间不足够我站立起来,但是我还是有丝庆幸,有丝兴奋,有丝愤恨。我从来不知道,在平常看来像只蚊子嗡嗡嗡叫的嗓音,在现在看来那么的和蔼和亲。
我又听到了胖子阳气十足的大嗓门了,不过好像每次听见,他们都是遇到了麻烦。
“啧啧啧,我看这墓主也忒死心眼了吧。这么多陪葬品都看不上,偏偏就看上胖爷我了,还追了我们三四条道,如果不是小哥宝刀未老,胖爷我怕是贞洁不保了。”似乎还能听到胖子割袍断义的心情,看来他还不是一般的郁闷。
“不对劲啊,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他妈的鬼打墙了,这么邪门,该不会是天真无邪小同志把他的倒了八辈子霉的霉运过继给了我吧?”
深呼吸,深呼吸。。。。。。咳咳,还是被呛到了。我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我的心情了,不过我现在非常想亲手掐死他,我知道这个胖子不怎么靠谱,没想到他这么离谱,我估计自己有点气急攻心的倾向了。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好好地想想,怎么让他们知道我在棺材里面。
“小哥,说起天真无邪小同志,他那种下了斗就会遇见粽子的体质,我还挺担心他会不会有事?小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说完,还长叹了一口气。
我比较能体会胖子的心情,因为我也会这样,人有时候难免会优柔寡断,这样我想起了闷油瓶,他会不会也有这种心情?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有点在意。
“我不知道。”意外的,我听到了闷油瓶的回答,他的语气似乎很平静。
意外沉默的气氛,却令我无所适从。
“唉,胖爷我算是见过了不少生离死别,经历过很多困难的事情。没想到,反而更加的觉得无奈啊!小哥,你说刚才我从粽子身上收刮回来的明器值不值几个钱啊?早知道,胖爷我就多多益善,管他妈的会不会诈尸。”在我听来,这是最无耻的话语。
我不用猜也知道,现在闷油瓶的脸上肯定起青筋了,因为我算是明白胖子这个人了,眼里除了有明器,他还有啥?
不知道我是不是快被气死了,所以把手不小心地砸在了棺板上,我就听到了一声轻喝:“谁?”这是闷油瓶发出来的声音,他似乎听到了,应该不对,是注意到了。刚才的声音很清脆,很有规律,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胖子大叫:“什么。。。什么。。。有什么。。。。。。小哥,有什么?是不是粽子,血尸,或者禁婆什么的?”脚步声开始有些慌乱,看来他们有所行动。
对了,我记起来了,闷油瓶有种过耳不忘的听力,有一次在墓里还能听到蹩后飞过的声音,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不过,有什么能让他知道,在这棺材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一具死尸呢?
敲了敲太阳穴,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不过还是比较冒险,我并不清楚闷油瓶有没有听说过,这个道上有一种通用的译语,具有很强的配合性,就必须双方进行一个交流,比如把听诊器放在一堵墙上,由对方在墙上敲出一些有规律的文字或者数字,让听到的人知道你在什么方位,或者别人在什么方位?这种方式的译语,我也是无意中听回来的,实际操作起来比较困难。
再让我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时间了,这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几乎是下意识的,从骨子里记忆犹新的一组数字浮现在脑海:02200059。那是来自一个死者的讯息,阿宁,一个美丽的女人,至此就要与阴寒和湿气作伴,长眠于不见天日的日子里,我从心里只能扼腕叹息。也是来自一个队伍的编号,一个鲜为人知的队伍。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已文字叙述的那么轻松了,我看见了闷油瓶撬开了棺材盖,把我从虚脱中拉了出来,我还听到胖子在一边喊,“天真无邪小同志,不是中邪了吧,脸色忒苍白了。”
之后,闷油瓶用黑金古刀划开了手腕,眉头皱也不皱一下,把手腕递到我的嘴巴上,血腥味十足的味道让我有点反胃,不过还是滑到了喉咙里,‘咕咚’的咽了下去。
最后,整个墓室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堆满了整个墓室。
朦胧中,我只听到闷油瓶一声咆哮:“快走!”就把我推了出去,我似乎看到了闷油瓶脱下了他的外套,解开了绑满了全身的绷带,麒麟的纹身栩栩如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接近昏倒那一时间段,我仿佛看到了腾云驾雾般,烟雾缭绕。
有一个问题也相继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张起灵,你到底是谁?
仿佛也验证了一句早已存活很久的话:龙之十子,麒麟,当之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