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此行希腊寻往昔 008 巍巍高山锁神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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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启程飞向斯库提亚荒野的路途上,阿波罗很是贴心地为女娲讲述了普罗米修斯的故事。
关于普罗米修斯这一个古老神祗后裔的故事,在奥林匹斯山之上,向来都是禁止述说的。阿波罗从前一直对万事万物都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所以对他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也只能凭着记忆中的零碎片段拼凑出一个大概。
那时候天空之神乌拉诺斯因为与混沌一战而耗尽神力,临死之前将奥林匹斯山的统治之权交给了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同时也留下了一个预言:
心不正之君王,其统治之权必被儿神所取代。
先者的预言让克洛诺斯对其统治地位产生了一种不安感,其后他与时光女神瑞亚结婚,生出了现在的海神波塞冬,冥王哈德斯,天后赫拉,丰收女神得墨忒耳,女灶神赫斯提亚,但因为恐惧乌拉诺斯留下来的一个预言,他将所有的孩子都吞入了自己的腹中。
然后时光女神瑞亚生出了日后的第三代神王此刻的万神之父宙斯。因为不忍再见自己的儿女被他所吞食,便用一块石头来替代宙斯。
听到此处,女娲禁不住说道:“那克洛诺斯真的很笨。”
阿波罗一愣,他希腊奥林匹斯山第二代神王怎的在女娲眼里很笨?
“此话何解?”他问道。
女娲说:“若不是笨,怎么可能连宙斯和石头都分不出?”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思量了很多次……我想,能不能这样解释?”阿波罗为了挽回希腊众神在女娲心里的小小形象,忍不住说道:“故事剧情需要,命运让他笨,他就得乖乖地笨?”女娲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她更想听到的是后来的事,于是她点了点头,继续听他说话。
宙斯侥幸逃过一劫之后,日渐成长,决意要推翻父亲的政权。而普罗米修斯,在此时此刻,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被称为先觉之神的普罗米修斯,虽然是古老神祗的后裔,但是因为具有远见之明,知晓宙斯将会是最终胜利者,于是,决定站在宙斯的这一边,帮助他夺得神权。
“远见者么?”女娲忽然问了一句。
阿波罗嗯了一声,然后故事又再继续。
他们诱骗克洛诺斯喝下催吐水,然后他吐出了波塞冬和哈德斯他们。宙斯联合起他的兄弟姐妹,将自己的父亲打败,推翻了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的统治,将奥林匹斯山带入了第三代神王时代。
“于是他就当了神王么?”
“其实当中还有些小插曲。”
“嗯嗯?”女娲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阿波罗边说:“当中呢,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波塞冬,哈德斯,都想要当天空之主,眼看着神界将要发生一场大战,普罗米修斯提出了一个办法,决定他们谁当哪里的霸主。”
“嗯?”女娲有些好奇,到底是何种方法?
“拈阄。”
……
堂堂希腊神王的位置居然是这么而来的……
阿波罗感觉到女娲似乎有些蔑视自己的家族,忙不迭说:“诶诶,别这样嘛!我听说你东方仙庭那边玉帝不也是剪刀石头布赢回来的?”
……
女娲沉默了一会,才说:“好吧,英雄莫问出处。然后呢?”她对那个普罗米修斯,起了点点兴趣。
阿波罗便畅所欲言,继续说:“然后第三代神的统治便在这片大地上建立了。按照规矩,我们必须守护人类。而人类有被我们守护的权利同时,也应该尽供奉我们的义务。”
对于他这一种说法,女娲并没有微言。
“于是我们召开了一次会议,希望确立人类应该对我们尽何种供奉的义务,然后我们又将赋予他们何种权利。而在这场会议上,普罗米修斯作为人类的辩护者,惹怒了宙斯。”
普罗米修斯虽然贵为天神,却一直接近人类。他迫切地想要为人类谋求更多一点的福利,他在那个会议之上,提出了一个宙斯相当不悦的建议,“诸神不要因为负有保护的责任而让人类承担过重的义务。”
“我倒是挺认同他这句话。”女娲由衷地说道。
而在宴会上,普罗米修斯设计想要愚弄一下宙斯。他这个把戏让宙斯识穿之后。宙斯想要惩罚一下人类,于是拒绝给予人类完成初期文明必须品:火。
普罗米修斯却用他的智慧成功盗取火种带到人间。宙斯无法从人类的手中夺回火种,却能向普罗米修斯报复。于是他从此被罚锁于高加索山之上,日夜有老鹰来啄食他的肝脏。他必须要日日夜夜承受这种苦楚,直至有人将他解放。
女娲听到此处,觉得这种刑罚真的是有些血腥暴力,她忍不住问道:“他现在还是被绑在那里吗?”
“是啊。”阿波罗回答道,“十数年前,我被放逐人间之时,曾在高加索山目睹,老鹰在啄食那个可怜人的心脏。”
女娲听得一丝有趣的事儿:“放逐人间?你曾经被放逐人间?”
“因为普罗米修斯的事情,我和父神闹翻了,于是被逐出神宫,流浪人间。”
女娲有些好奇他到底为何与宙斯闹翻,但又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多问的,于是没有问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所以现在,你要和我去看他么?”
阿波罗微微一笑:“是啊,你不是说你们最后将那混沌压在高加索山脉处吗?我想他既然一直守在高加索那儿,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吧。”
女娲一想,按照他这种说法,其实也是挺对的。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到了。”
此话一说完,天马喀阳便嘶叫着落在了某一处,阿波罗先是下了马,然后扶着女娲的腰,让她安全着地。
女娲皱着眉头,“嗯……阿波罗,其实我真的可以自己下马。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子?”
看她面色微微有些绯红呈现,阿波罗有些恶质想要看她更多的害羞的模样,于是说:“啊,这可不行啊,这是我们希腊的骑士道精神,必须好好照顾女士才算是个好男人。”
这样子啊,女娲觉着有些为难,又觉得在这个场合似乎是不适宜在讨论这个问题,于是妥协了一下,任由着他牵着自己走。
熟悉的火山特有的硝烟味进入鼻内,女娲一阵不适应,记忆又在回闪,如走马观花般一幕紧接着一幕重现。
也不过像是几天前在这里经历一场生死恶战,转瞬就是三千年。时间,向来喜欢开一些恶劣的玩笑。
阿波罗拉着她的手,一方面贪恋着她手的触感,一方面也是担心着这里的山路崎岖难行于是她们走得很慢很慢,阿波罗虽然老是在心里想着最好伏羲一早就嗝屁,那样他追求女娲的道路就更加地畅通无阻,可是一想到若是伏羲真的已经嗝屁的话,女娲又会很伤心。他习惯了这个女神或是高傲或是淡然的姿势,有些不能接受若是她痛苦流泪的样子。
于是他想着,要是让她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那么这种必然的别离兴许不会这么难以接受?阿波罗一想到这点,就忍不住说道:“其实,女娲……”
他还没能说这句话,女娲已经是出声问他:“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飞到上面现在要走?”
阿波罗答道:“你不清楚了解普罗米修斯,我们走一段路累一累满头大汗的样子他会比较感动,觉得我们比较诚恳啦。”
“哦。”女娲应了一声,又没说什么。
于是阿波罗继续说话:“女娲,你又没有想过,其实呢,很可能呢,实际上呢,伏羲已经……嗝屁了?”
女娲的步子骤然停了下来。
阿波罗心一惊,是不是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她无法接受?他看着女娲眼睛紧闭,嘴唇紧抿,好像一副在生闷气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些忐忑,正想打哈哈道这不过是假设假设一定不可能实现时,女娲问了他一句话:
“那个……嗝屁是什么意思?”她脸色红红的,似乎正为自己要无知问出这个问题而感到害羞。
阿波罗一愣,原来是不懂得……嗝屁的意思……害他白担心了一场,不过她不好意思的样子,呈现出一种难得的弱势的柔怜,看得阿波罗的保护欲立刻大增。而正当他想要向女娲解释清楚什么是“嗝屁”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忽然从山的上方迅迅而来,撼得整座山在摇摇摆摆,那是来自先觉之神普罗米修斯的口中:
“前来拜会的两位有心者啊!不必在路途上多做耽搁!快上来吧!我在此,已经等候你们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