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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在颜木攻克银行难关的同时,简符没有等待。
    从源头着地,简符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厉尉——会怀疑厉尉从中捣鬼也很自然,因为只要契符实业一旦资金接不上茬,动工之事更无从谈起,依据双方约定,南氏项目就由厉尉集团接手了。所以契符受挫,收益最大的就是厉尉。
    厉尉就算存了这份心,也绝不可能这么急切地出来横切一刀,他难道不怕把自己逼急了出乱子吗?果然,当简符约见厉尉,很明确地说两家现在是合作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不期望出现任何扰乱大局的事情。
    厉尉是个中老手,一听这话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眉头一锁:“契符出问题了?”
    而后回答得更直白,他有职业道德,既然合作,绝对不会暗中耍诈。
    厉尉很冷静,冷静的眼神又有一丝玩味。看到厉尉的条件反射,嫌疑又撇得一干二净,简符揣摩着,虽然厉尉这个人使阴招也绝不手软,但从大局看,他应该不会如此短视。
    第二个怀疑对象就是南骏。简符觉得,又是针对契符的,事情太蹊跷了,莫非南骏依然对自己不依不挠。调查的消息传过来,南骏似乎在竞标结束后就又抽离了南氏,不像是他在刻意阻碍——对于南骏,简符并不想过多的涉入,因为对于人际的敏感,他总觉得有一块是不能触碰的。
    正琢磨这事时,勒脖子的铁链电话就来了,南氏集团催促B-26项目立刻启动。只要机器一启动,那是烧钱,而且是一捆一捆的烧。
    简符第一次感觉到火烧眉毛的焦急。
    有多少表面兴兴旺旺的公司,就是因为资金问题在兴旺泡沫被戳破之后立刻倒下,前车之鉴比比皆是。让他更难以处理的是:南倾第一次以正式的方式向他客户见面的要求——在简符拒绝了数次他的道歉、挂了他数次电话之后——这次的客户见面是南氏集团的多个合作伙伴的联谊酒会。
    见面时,两人都是公事公办。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这点简符和南倾一样,看得清、想得清、更分得清。既然已经签下合同,把个人情感搅和进公事就是极端愚蠢的。见到南倾一如既往的微笑,简符一刹那也有‘往事随风’的错觉了。在过去的半个月中简符想了很多,自以为透了、淡忘了,见到时尴尬果然少了很多。
    “听说,契符实业最近资金紧张?我们南氏的项目不会受影响吧?”南倾开门见山,没有提私事。
    果然是竞争对手在捣鬼,不然“风闻”能传得这么准点?风险可以有,气势绝不能输,简符自信地将危机感大大降低:“暂时是有一些,但无关大碍,而且B-26项目是契符的特级项目,请尽管放心,绝对不会受任何影响。”
    “那就好,B-26项目可是我的首场秀。”南倾放心地笑了。
    转入酒会中,简符应付得可不轻松。
    被羡慕妒嫉恨的自然有厉尉,酒会中的厉尉可一点儿也没低调,有点冷峻又有点张狂的气势,将得势的春风得意展现得淋漓尽致。而简符竟然也获得了不少“眼红”的眼光——那几个老总想法相同:契符是“新秀”,差点撬走了项目不说,如果挤进“南氏固定合作伙伴”的圈中,这意义非同小可,何况简符还有南倾这一层关系在,宁欺老,莫欺小。
    明争暗斗常有,其中有个蒙总更是屡次讥讽。
    因为蒙总在上次竞标中排的是第二,按顺序A-07竞标落选,B-26就得会落到他那里。但业内这几家都知道南倾力保简符获胜,虽然后来厉尉从中插了莫名其妙的一杆,让简符也没得到项目,但蒙总两头落空的心情还是很恼怒的。
    “咬的住,可不等于吃得下,简总现在难上难下了吧?”蒙总笑得刺眼。
    咦?话里有话。
    简符迅速反映过来,虽然自己和厉尉合作的事早就隐隐约约传出去了,但外人是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的,为什么蒙总一下子能说得跟事内人一样。资金链出问题这种事自己当然会捂得紧,他怎么会知道?
    闪电一般简符猛然意识到,莫非是他在捣鬼?契符如果出了问题,合作失败,受益方确实是厉尉,但是就怕事情捅出去厉尉也肯定得不到南氏的信任。南氏换合作伙伴,蒙总的公司自然是首选。
    简符更加留意。
    只言片语中蒙总竟然真的没有放弃过B-26项目。
    第二天简符就和颜木详细描述,一边派人调查蒙总的动向,看他到底是动用了哪层关系,才卡得如此紧。
    一边寻找各种人脉关系,期望能解开这铁链——毕竟,就算知道是他在捣鬼,能怎么样,又不是学生时代揍拳了事,人家就是成心搞鬼来搅散这场合作的。
    没想到,碰壁、碰壁、碰壁。
    同样整天为此奔波得疲乏不堪的颜木带回来信息:“虽然蒙总很可疑,他也确实曾经从中捣过鬼,但这次资金一事,并不像是他的作为。”
    就在简符紧锣密鼓着手调查是不是哪家对手从中作梗时,颜木这边忽然出状况了。
    一天早晨,颜木面有疲色地走进办公室:“简符,我要出国几天。”
    简符瞪大了眼睛。
    颜木出国,是因为他留学国外的的弟弟出事了,中枪进了医院——人命关天的大事啊,简符讶然:“怎么回事?不要紧吧?”
    “前两天才脱险,怎么回事那边没明说,具体得过去才知道。我弟,在国内就没消停。”颜木皱眉,本来前天就要开口,但每次都见简符风尘仆仆出去,“今天出国手续刚办好。”
    因为弟弟一个人在国外,说是脱离危险了,说不定还是生死未卜呢,难怪颜木看上去着急得不行。家事公司的事,都瘦了一大圈。
    简符头皮一紧。他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颜木一走,他一直全权负责的公司资金链这一块工作得停滞下了——而简符对这项工作,无论是流程还是人脉关系基本是空白。
    颜木的属下?
    如果颜木都处理得棘手,简符对此真的不乐观。但人家弟弟出事了——简符想,若是裴野出事了,他得急成灰,别说工作,恐怕一秒都呆不下,直接看到人才安心。
    全涌在这种时候,跟那个等车定律一样。
    但家事更着急,简符二话没说批了,带着特轻松的笑:“好好照顾咱弟,多陪几天,哥弟的感情我懂——别看平常抡起拳头往死里打,真要遇上个小磕小碰,心窝还不是剐着疼。资金那事你先别想了,前两天客户介绍了一朋友,有这方面背景,能给咱疏通这事。再说属下们也不是吃素的。”
    糙糙的体贴,感同身受,没什么冠冕堂皇的话,简符的宽慰颜木很感激。
    而至于这句资金啊朋友啊事,是让自己放心的去没后顾之忧而已——对他的为人早已熟得跟掌心一样,颜木能分不出其中水分?
    颜木离开的第二天,简符更像无头苍蝇一样碰得疲乏不堪。
    站窗口点了一根烟,熟悉的沉重感来得如此汹涌,1+1=2,可当其中的1离开时,留下的1承担的不仅仅是双倍的压力。
    他承受过这份压力。
    创业时在上大学,沈契忙着实习,大小事全由简符负责。那时公司小,有沈契的资金在,倒是不愁资金愁业务。幸亏颜木的及时到来,简符才从忙乱无绪及无助中解脱出来。如今,公司早步入正轨。放在平常,颜木修一个月假也不影响公司流程。但现在是资金链断层的时候,颜木猛然这么一抽开,资金链就更像一根铁链一样,越勒越紧,这种脱力感席卷而来。
    现在这社会,想办成事,不是愁没钱,而是愁不知该向谁递钱。
    首先不知是谁在卡。
    其次是找不到有能力把这卡拔了的关键人。
    心情更是一团糟,好几次裴野问他发生了什么,简符也不想让他担心,对公司困境只字不言。裴野欲言又止,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时间就是索命符,简符几乎想奔到蒙总跟前抡刀子时。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光明出现了——颜木越洋打过电话来,说自己这几天没停地联络,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是XX局的X长,以他的权力就能解开套在契符脖子上的这个环。
    简符眼前一亮。
    果然术业有专攻,这事还真的颜木来弄,不懂的人干着急。
    但颜木下一句却是,他也从没和X长这人打过交道,而且因为弟弟病情忽然有变,他得继续留几天。
    简符赶紧宽慰:弟弟要紧,自己来处理。
    解决资金链自己不行,但跟人打交道自己是一等一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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