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 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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嬈園是夏宮五大皇室花園之一,除了嬈園之外分別還有影園、霜園、綾園、苑園。嬈園大部份的土地都被水所覆蓋。嬈園裡的植物十分巨大,這種大到足以撐天的大樹張開了它那寬大的樹葉將頭上的天空遮掩,只有零星的一兩點陽光滲進樹縫落在水面上。而這些樹的樹根已經外露並且不斷與旁邊的樹根相連形成陸地。偶爾有幾根樹根外露在水面上呈現出半月形的姿態。
嬈園的中央種了一棵盛大的紅梅樹,長年瓢揚著桃紅色的花瓣。花淚坐在樹下,她水藍色的綢裙被褶起及膝,一雙修長的小腿前後踢起幾陣浪花。她的花容甚是平靜。她想起了極星,想起他說過凡塵有一種叫斷香的樹,每一棵斷香都住著一個手掌般大的精靈。斷香是樹中花魅,只需一聞便此生難忘。她呵呵笑了笑,想著如果極星能看到她身旁的紅梅樹那會有多吃驚。
她16歲那一年第一次遇見她的哥哥花離,那時候她還在失去極星的痛苦中哭得死去活來。她不進食也不說話只是在床上蜷縮著瘦弱的身子瑟瑟發抖。她的天就像是塌下來了一般。從她三歲那年開始她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極星也沒有接觸過其他人,她只知道她的家在香格里拉,她的家人只有極星和逆流。當她哭得有氣無力的時候她就閉上雙眼想一想極星,想一想再睜開眼的時候就還是能看到極星那冷俊的身影。但在她虛弱得快死去的那天,出現的是出征回來的花離。
他說「淚,我回來了。」
於是她抱著他狠狠地哭了,她窩在這個陌生的懷抱裡盡情地展露自己最不堪最軟弱最溫柔的一面。從此她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放一樣拚命地抓住花離。越抓越緊,越抓越像是要折斷了他似的。
她恬靜地看向嬈園深不見底的湖底,沒有人知道她在用靈力窺探湖底的「命脈」。
不遠處緩緩地劃來一筏青舟。她用余光偷偷掃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收起了所有的靈力。青舟的紗幔若隱若現出一個悄麗的身影,一首悠揚的琴聲在寂靜的碧湖上清脆地蕩漾。當一曲方盡之後,才留下清淡的花香。
青舟停在了紅梅樹旁,紗幔被輕輕掀起,走出來的是一名秀麗的女子。她臉上褂著笑容,彎月般的細眉下是一雙清純的大眼睛。此時她的臉上已泛起一陣紅暈,她帶點羞澀地斜低著頭。但她的聲音卻是如此爽朗,她說﹕「想必你便是花淚吧?我叫蝶小,是住在姐姐你對面的,大家都叫我紅妃。」說完,她又補充道﹕「我可以叫你姐姐吧?我聽其他姐姐說你剛進官不久,想必你會不習慣這裡的生活吧?」
花淚點了點頭,也報以一笑﹕「是的。這裡的一切我都不熟悉,想必要妹妹以後多多教導了。」
蝶小笑著拍了拍手,她興奮地拉著花淚的手說﹕「我就說嘛!姐姐你一定合得來嘛!」
說完,她馬上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說道﹕「既然今日天氣不錯,我帶姐姐游湖如何?反正要遊覽完整個嬈園恰好要依賴一葉小舟。」
花淚笑了笑,問道﹕「我聽說嬈園的翠悅亭附近有美人魚栖息在那裡,是真的嗎?有的話我倒想瞧瞧。」
怎知蝶小有些沉重地斜歪著腦袋﹕「姐姐你有所不知,王已經將翠悅亭賜給了青瓷姐姐,我們平日是無法輕易進入的。」說完,她竟濕了眼睛﹕「青瓷姐姐是王最愛的妃子,她是至今唯一一個由宮女直接升為皇妃的妃子。王只愛她,我們這些充當門面的所謂妃嬪不要說寵幸了,連見一面王,都很難。」這時,她的聲音已有幾分沙啞了。
「那我們去遊南面的肅玉塔吧。」花淚輕易地轉移了話題,她坐上了蝶小的青舟,在紗幔裡靜靜聽著蝶小清秀的琴聲和她毫無機心的話語,在蝶小望向遠方愉快地介紹著的時候,她的食指藏在衣袖裡轉了轉,確寶蝶小只是一個靈力級別不高的人之後,她才放下了防範。
當紅梅樹快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時,她又看了一眼,紅梅樹後糢糊的翠悅亭。
她沒有留意在不到三丈遠的樹後藏著一個紅髮飛揚的年輕男子。而這名男子正在用桀驁不馴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