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与之供兮,失之我兮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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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朵花都开得异常妖艳,美丽。如同美人的面颊,却不让人生厌,没有衰老,要么灿烂,要么归尘。
    听一首音乐,耳朵随着指尖,随着旋律,也跟着心翩然跃动,旋转完一曲完美的离殇。奢华的婚纱和礼服陈列于室内某刻忘记了这意味着什么。
    粟,我爱你。
    粟,我们会结婚,也会有孩子。
    某个人这样说过,意识回到了一种朦胧的状态,紫色的眸子,唇角的笑意清晰。哦,是吉羽西,那么,爱他吗?
    唐罂粟苦苦一笑,这时启敲门走了进来。手中捧着大束花,怒放的气息因不同而略显混杂,而高大的启看起来像冷冰冰的花瓶,唐罂粟呆呆的出了神,哦,被厌恶了呢。
    “请选出几种花作为婚礼时用的束花和装饰。”启躬身靠近唐罂粟,混在一起的花香更为浓郁。
    “随便。要不然……”唐罂粟眯起眉目,呵呵一笑,仿佛是刻意的,眼中有着恶作剧的神情“你来帮我选。”
    启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气,伸手从大捧的华中寻找最终的猎物。
    “哦?呵呵,你可以从这么多花中选出5种吗?真是厉害,如果是我,我会因犹豫而错失良机,没有办法选出这么多吧。不过,为什么——有罂粟花。”
    启重新收起花,直起身。“因为这只不过是兴致所致,或许某天就会因厌恶而抛弃使之成为废墟,化为尘土。”
    “启真是厉害啊,我这朵罂粟又可以装饰多久呢?呵呵呵婚姻只不过是种形式。”启心中一震。唐罂粟起身撩起模特身上的婚纱,并招启走近。
    “请给我一束花,不,不要百合,请给我一束红色妖姬。”唐罂粟手持玫瑰插在肩带上,让这件婚纱更显艳丽。
    “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阻止吉羽西接近我?”唐罂粟低头站在婚纱面前,双肩颤动。
    “无力阻止。”
    启微微躬身,转身走了出去。晶莹的泪珠,寂静的房间,眼角留有的背影孤单异常,也许太过孤独的人不能在一起,因为寂寞会加倍。
    “阿宗,罂粟下月初结婚。”唐母把首苑的请柬放在唐炫宗面前。
    “……”
    “和首苑的公子结婚,这将是最好的选择,阿宗。你绝对不可以爱上你妹妹啊,这不是爱情,是孽缘。”唐母叹了口气,双方都静了下来。
    “罂粟现在在哪里?”
    “唐炫宗!”
    “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你不是知道吗?用死来威胁我的人一直不就是母亲吗?你真的爱过我们吗?”唐母一惊浑身颤抖
    “首苑山。她在吉羽西身边。”
    “谢谢。母亲。”唐炫宗起身出门,开车驶向首苑山。
    原本就因愧疚产生不平等的感觉,如今该以什么身份见面。
    车窗外飘飞的雪花弥漫了这个三维空间,整个城市因大雪的突然来袭变得格外寂静。几乎让人忘记了在冬天之前有过一个炎热的夏季,漫长而辛苦。
    银杏叶微圆,可以把你的名字整个写上去,唐炫宗沉默着。手上依然留有没有洗掉的笔印,方向盘无聊的转动没有感情,不知去向。
    罂粟,如果得到一棵自己的树会开心吧?一抹笑意濡染的心情。对了,对了。把树叶带给她!见面的话要说什么开场?说想见她,然后,然后……
    彭!!!!
    然后想干什么?哦……想不起来了,为什么身体会那么沉重,手上也有血。真是糟糕。连礼物也弄脏了,呼……罂粟,忘了我吧。
    “喂!你没事吧!来人啊!来人,救命啊!这儿有人受伤了!1,120吗?这,这有人出车祸了,快,快过来……”
    吉羽西坐在沙发上享受着下午茶,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雪景,下雪的阴影淡淡的笼罩过来。
    “走过来。”吉羽西放下手中的茶紫眸中闪出一抹惊艳。
    唐罂粟穿着婚纱走了出来,高佻匀称的身材,美丽的脸,以及略显不安的表情。
    “明天,我们就会结婚了。粟,你会爱上我吗?”吉羽西执起唐罂粟的手,令她的眼睛直视自己。
    “还有事吗,如果看完的话我想早点休息。还有,我不想有人打扰我。”唐罂粟提起裙裾转身离开。吉羽西深深咬了咬牙。
    内心开始不安,心跳加剧仿佛是出了什么事情。唐罂粟把自己关进屋里,还没有准备好喜欢上吉羽西吗?什么时候开始可以乖乖的认命?呼……好累啊。
    “罂粟,呜呜……粟啊,炫宗,宗他出了车祸……他……”
    哦,在说什么?不要诅咒他!他一定还好好的在唐家,因为自己没有再妨碍他的生活,唐家已经好了。那么,为什么要诅咒他!
    唐罂粟奔了出去。撞上了正要进门的吉羽西,狼狈的摔在地上。
    “粟……”吉羽西心一紧,像是要失去什么。
    “吉羽西!求你,求你带我去见唐炫宗!我,我……”唐罂粟双手捂住头,一边摇头一边颤抖的看着地面“我要见他,我不相信!绝不相信……”吉羽西伸手揽过唐罂粟
    “我带你去。”只要是你要求。被撞到的地方有着与心里不同的痛,让整个身体好难受。吉羽西痛苦的闭上眼。
    “不是车祸,因为是他自己撞到栏杆上。是我亲眼看到的……哦,他手里始终拿着这个盒子。给你吧。”有人把唐炫宗的东西交给唐家的人。
    “不可能的,不可能。”唐母伏在唐父肩上痛哭。
    “医生,医生!阿宗怎么样了?”见医生出来家人都围了上去。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做好心理准备,还有如果本人有心愿没有完成请尽量帮病人完成。对不起。请节哀。”
    “……”唐母昏了过去。
    唐罂粟奔进医院引来众多目光,见母亲和家人都聚在手术室门边心中一滞。
    “他在哪里?!”唐罂粟抓住父亲的手,紧张的问。唐父哀伤的抬起头。
    “罂粟啊,去见炫宗最后一面吧。他此刻最想见的就是你了。”唐父把唐炫宗的东西交给唐罂粟。
    是一盒‘罂粟’呢,金黄的树叶,每一片都很美丽,风干的树叶脆弱的经不起碰触,颤抖的把盒子抱在怀里。向手术室里走去。打开门,通向哪里?里面是谁?
    金属仪器布满了这个房间,不详的预感。手术台上躺着的是谁?唐罂粟不敢相信的走过去,用手撩开盖着唐炫宗脸的头发,黑色的头发柔顺极了,连洗发水的味道都熟悉的让人窒息。手一抖,盒子衰落在脚边。里面的银杏叶散落出来,碎在脚边。
    “……我是罂粟,是罂粟啊!”唐罂粟靠近唐炫宗的脸,唐炫宗呼吸沉重紊乱。听到唐罂粟的声音的瞬间睫毛动了动。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唐罂粟扑在唐炫宗身上“你是不是很痛?宗,你痛吗?呜呜呜,不是的,这不是真的,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宗,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啊……”唐罂粟伏在唐炫宗肩头痛哭。
    “对,对,不起……”唐炫宗蠕动嘴唇。想过怎样开始,平凡的开场白吗?原来,只是相对她说声对不起。唐炫宗目光迷离。
    “不,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宗,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呜呜呜……我不要啊……”离开唐家,离开唐炫宗,离开唐炫宗的世界都只是为了让他更好,原本想如果非受伤不可,就让一个人承受全部。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对我!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可以伤害我……宗,你看着我啊!”唐罂粟靠近唐炫宗用手捧起唐炫宗的脸。
    “罂粟,我,好想见你。好想……”唐炫宗虚弱的抬起手,指尖滑过唐罂粟的脸,唐炫宗目光没有焦距,唇角的笑意美丽极了。唐罂粟握住唐炫宗的手放在脸上。
    “我知道,知道。我就在这里,我在你身边。”到底怎么了?眼泪要一直这么流吗?真是糟糕啊,泪水都挡住了视线。唐罂粟狠狠擦干泪水。
    “粟,我好开心……可,以,抱,抱……我,……”
    “……”颤抖,害怕。伸手抱起唐炫宗的身体,好重啊,是自己抱不起的重量。唐罂粟无助的抱着唐炫宗。
    “粟,对不起。要,幸福。”唐炫宗眼神空洞,目光变得遥远。静静的躺在唐罂粟的怀中。
    “不要啊,不要!”唐罂粟虚弱的哭泣,脑中一片空白,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好累,好累。
    宗,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唐罂粟仿佛看到唐炫宗站在银杏树下笑容温柔。背影变得温暖。他伸出手,手中满是银杏叶,写有唐罂粟名字的银杏叶。
    “粟!来人!来人!!”吉羽西抱起唐罂粟,唐罂粟开始抽搐,用手抓住吉羽西的手,眼神绝望。
    医生涌入手术室,把唐炫宗抬下手术台,开始抢救唐罂粟。
    哦,好安静。宗,我们要去哪里呢?为什么不说话?这是哪里,是天国吧。要不然我怎么只能看到你,听到你的呼吸声。宗,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急?等等我好不好?呼呼……唐罂粟急促的呼吸。
    好累啊,宗啊,回过头好吗?看看我,我们一起走吧。伸手去抓,努力去追,唐炫宗却越来越远。
    我做了个梦,梦到你离我而去。醒来后发现我哭了,胸口莫名的疼。眼睛睁开与闭上没有不同,内心寂寞着,身体很痛苦。是谁让我们相识,赐予我们18岁以前的时光,又是谁,在24岁时拆散了我们?仿佛不曾与之相遇,刹那间世界变成了黑白色。白过之后是黑,黑过之后是白。没有一度热情,食物也只是生命的陪衬。我在想,也许就这么死了,寂寞而死。
    唐炫宗离开后的第一个春天,那棵银杏树没有发芽,手触上去有种与生命不符的陌生,哦,就这么死了。你可以带走它为什么不带走我?你怕寂寞,我也怕。
    吉羽西静静的伫立在山坡下,紫眸深邃。目光追逐着唐罂粟的身影,那满是寂寞的身影算什么?还是说人本来就是孤独的生物。
    粟,如果死的那个人是我,你会伤心吗?也许会以为解脱了也不一定吧!吉羽西抬眼望了望晴好的天空,云飘走的快了,天空中只留下几抹白色,像油布上没有褪净的油彩一样。
    悲伤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定义,也没有人总结过,可是当悲伤来了却一发不可收拾。仿佛是毒品,容易上瘾。唐罂粟走下山坡,慢慢踱到吉羽西面前,他正睡熟,一只蝴蝶流连在他的发梢。唐罂粟微微苦笑,这就是希望吧,恨久了,痛久了也变成了一种习惯。那个午后,眼神妖艳的你吸引了整个世界的关注也一并吸引了我的视线。多么美丽的眼睛啊,连脸上的冷漠都格外动人。
    唐罂粟躺在吉羽西的身边,拉过吉羽西的手,抬眼望向天空。云开始聚集,颜色变得有层次感,蓝色也格外美丽。
    启远远站着,眼神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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