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凤凰台上凤凰游 凤去台空江自流(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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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达着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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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丹青,正殿檐云。一袭黑色龙袍的紫眸少年目似尖刀一般,戳入殿下信使的眼,“呵....跑了?爱卿你千里迢迢来给朕送信,送的就是这个结果?”殿下信使早已抖若筛糠,言辞乱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不停的将头磕向那大理石地面,“皇上息怒,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龙鸾上,少年皇帝微微眯着眼,若有所思一般,对一旁的凝玉言,“传冷倾潇。”半刻后,冷倾潇的马车已到砚宫城门之外,“先生,正殿到了,请先生下车步行。”驾车的小厮言,转身伏在车前当踏脚,车内,冷倾潇放下手中书信,掀开帘,一步一步踏在那小厮背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身后马车侯在门前。“先生请随我来。”不远处,冷香走出,手上捧着方沏好的新茶,茶盏上烟雾重叠。冷倾潇点点头,紧随其后,身后朱红色的宫门层层闭合,将砚宫与外界层层阻隔。半刻,二人到了檐云正殿门前,冷香破户启窗,将茶水递给凝玉便离去,凝玉笑眯眯的对冷倾潇言,“先生来了,皇上恭候多时了。”冷倾潇微微皱眉,入了殿,殿内黑衣少年正坐龙鸾,“不知皇帝今日召见有何贵干。”冷倾潇微微行礼,祈墨研唇角微掀,紫眸中狂风扫飞雪,怒气初见。
“呵,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朕此次派去灵川当内应的郡主半途潜逃,后冷家二公子又找了个冒牌货顶替,如今...大约一行人已入了灵川内宫罢了。”冷倾潇俯身,面色不惊,心中了然。“臣疏于管教,但请皇帝治罪。”“治罪?”祈墨研邪邪一笑,“爱卿何出此言?令公子此番救上古丹青于水火,何罪之有啊?不过.....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子犯法仍与庶民同罪,朕不能为一己之私,乱了法规。”冷倾潇言,“皇上所言极是。”祈墨研又言,“只是....这问题就出在这儿了,逃跑的郡主是陆家长女,本不改留,如今却妄动不得,陆家乃是上古丹青第一大家,爱卿以为....朕该如何是好?那位冒名顶替者.....又该作何?事情要办,人却留不得,爱卿要记得,不留把柄是先帝在世时常说的。”冷倾潇浅浅一笑,浮一袖薄荷凉香,“臣晓得。”陆家掌权已久,是时候施压了,也好,你当初不愿意做的,我替你做得,你想看我们自相残杀我做给你看又有何妨,是啊,只有在这群臣制衡的夹之间君主方能坐稳这江山。适时灵川内宫。一大早,便有宦臣来宣翡华郡主面圣,吓得繁如潋今晨早膳都没吃好,冥思苦想一番。
方发现,这老皇帝八成是听见昨夜太子就寝在自家采珠阁里云云,对这子虚乌有的亲事越发上了心。餐桌上冷云华与姚碧云二人一声不吭,却让繁如潋心中没了底,“郡主,服药的时辰到了。”冷云华一手拿着茶水,一手拿着颗枣大的药丸,笑容温煦,繁如潋看一眼他看一眼药丸,那厮笑而不语,终于繁如潋狠了狠心拿起药丸就往嘴里送,就着茶水一吞,当然,噎着了,一阵猛咳,竟把那药丸从口中咳的掉了地,繁如潋漆亮的眼笑眯眯的看着冷云华,冷云华自是一脸关切的神情,端来一杯茶水,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一打开,数十颗枣大的药丸赫然于袋中,冷云华不声不响的拿起一颗,噗通一声往那茶水里一掷,药丸便溶在了水中,只见他带着一脸纯良的笑意,将那茶杯递于繁如潋身前,言,“郡主请用。”繁如潋皱着眉一口饮下,心中暗骂那厮衣冠禽兽。“唉。”一旁姚碧云叹了口气,吃一口饭,望一眼天,吃的一点都不专心。“叹什么气?”繁如潋问,心说要叹气也是我叹气。姚碧云言,“好不容易到了灵川,却连话都没跟猛风将军说上一句。”“猛风将军?”繁如潋有些记不起,“就是那天入宫时来迎驾的绿衣男子。”姚碧云有些生气了。
“哦....”繁如潋恍然大悟,嘶....绿衣男子?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秦逸,长得倒是还过得去,明明是个武夫却还带着点文人的儒雅,嗯,不错,很是难得,不知怎的,一想到秦逸,眼前浮现的却是林鸳的那张脸,说不清的不对劲,倒不是暗指两人的血海深仇,只是....是坠带!现在想来,当日秦逸束发的坠带,和林鸳那条简直是如出一辙,鸦青色的云江锦上绣着暗纹,没错,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此刻只听门外宦官问,“既然郡主用过膳了,奴才便带您上主殿吧,别上皇上久等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繁如潋一笑,“公公说的是,翡华这就上殿。”片刻过后,灵川长廊,姚碧云和繁如潋私语,“小姐你说砚宫内怎么没见过太监?”“说是先帝不喜,所以啊这宫内服侍之人多是女子,男子大多在外围,如得了宫内的男子也就只剩禁卫,御膳房的师傅,学府的太傅,和太医院的医生。其余像是锦绣衣坊的师傅,内务府的管事一行便皆在外宫了,不受通传是进不来的。”姚碧云点点头,“那用这宦臣又有何好处?”繁如潋面想了想,看姚碧云一脸求知,方绕个弯答,“男子自是没有女子仔细的,不过女子却没有男子周全。”
姚碧云恍然大悟。一入正殿大门,只见那郡灵王正坐龙鸾上方,晏子都站在右侧,左侧不见秦逸身影。不知那郡灵王正与那灵芳公主谈些什么,乐的脸色甚好,全然不见病态。一看繁如潋来了,忙言对灵芳言,“还不快叫嫂子!”那灵芳郡主皱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繁如潋一回,砸吧着嘴言,“嗯,翡华公主果然特别非常,难怪听说前两天容棋直闹脾气。”老皇帝瞥了自己闺女一眼,装作没听见,“郡主....不....儿媳啊...这两天过得还习惯吗?容棋那小子待你如何啊?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跟你说,我非打断那小兔崽子的腿不可!咳...咳...是吧,儿媳啊....朕....朕这话糙理不糙啊。”郡灵王自知失言,草草收了尾,直接把话题丢给正在发呆的繁如潋,繁如潋这回也犯了难,“那个...郡灵王啊,翡华此次前来当真不是为了和亲的,您听我解释啊...”郡灵王边听边认真的点着头,“是...是...是。”没成想,喝了两口小酒这话匣子又开了,“你别怕!...别怕!你说,是不是因为那臭小子对你不好,你伤了心了?咯...”老皇帝打着酒嗝一脸正色,指指自己的心口又指指翡华郡主,“朕护着你!啊...朕护。以后...咯...朕就拿你当朕的亲女儿而待,咯...谁要是敢欺负你!哎呦喂我就...我就把他关到水牢里!...咯...”
噗通一声,不胜酒力的郡灵王摊在了龙鸾上,其余人等,均大眼瞪小眼的看,到了,还是晏子都出来圆场。晏子都脸上款款一笑,月白色的瞳仁看的繁如潋直发毛,“翡华郡主,皇上不胜酒力,今日先退宴了。您先请回吧,连并今夜的晚宴也一并取消了,明日再议。”繁如潋草草应了,早早的便回了采珠阁。阁内只见二人正对弈,冷云华步步留疑,灵容棋虽节节败退,却饶有兴趣。看到繁如潋回来,冷云华微微点头,喊了声郡主,小太子方从棋盘上缓过神来,却仍未抬头,脸上多了一抹潮红。情商不高的繁如潋当然没看见,大大咧咧的进了屋,忙着和姚碧云将发上配饰叮叮当当的往下摘,明明没走几步,却还皱紧了眉,嘟囔着重,看到二人正下棋,不禁饶有兴致的凑到二人身旁,摸着下巴看了看棋局,摇了摇头,到了容棋太子那边,一把抓住太子举棋不定的手,啪,往棋盘上一搁,“将!”小太子一愣,面色绯红,那女子仍不自觉一般,“容棋你看,依他的性格下一子多半会走这步。你可知道为何?”灵容棋抬眼,只见身着一袭薄荷色绸衫的少女的汗花了脸上的浓妆,正笑的巧笑倩兮,漆黑的眸中莹润的发亮,脸上正一五一十的映着心中所想。
灵容棋一愣,少女又说,“你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样子,其实一肚子坏水,他才不急功近利呢,少利也是钓,盈利也是钓,成本都差不多为何不一次钓个大的,你看这样,不就拦住了,我跟你说,这棋法其实是跟下棋人的性格相连的,像他这种人,是走不了正常人预料的路的,容棋.....?”灵容棋方缓过神来,只见繁如潋正对着他看,忙甩过头,以繁如潋的情商自然也是不懂,这也就罢了,不过居然还问,“哎?容棋你脸上怎么这么红啊?”“要你管!”意料之中,小太子嘴硬的不承认。繁如潋又看看一旁一脸纯良的冷云华,那厮摆摆头,言,“中医称这种现象为午后潮热。”“午后潮热?”繁如潋一脸不解,冷云华又言,“今日天气可热?”繁如潋正往自己嘴中灌茶,“不热啊。”冷云华又言,“那郡主为何满头大汗?”繁如潋一摸脸,只见手上赫然抹下两道胭脂水粉,大惊,言道,“那个,今天是热,我去换身衣服。”匆匆跑开了。此刻,灵川密林以南“鸳少,三日已过,可否攻城。”
大将元渠拱手单膝跪地,面色诚然,一旁,着一袭鸦青色行装的林鸳正弯着腰,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出神,一双凉灰色明眸紧锁。
军师范昀行至林鸳身前,低声言,“现今已是那粮草的极限,再拖下去,只怕更无胜算。”林鸳起了身,凝眸不远处夜幕中灯火通明的灵川皇城,淅淅沥沥的火光点缀在夜色中,城内一片祥和。她避过脸去,轻声言,“放信号吧。”元渠大喜,微微伏了伏身,退了下去。林鸳抬起头问,“可有胜算?”范昀一脸冷静的看着林鸳,言,“三成。”林鸳微微一笑闭上眼,“三成...三成....好。我知道了。”范昀捋着胡须静寂的看着林鸳的脸,他又怎会看不出那女子的眉宇间分明带着那必死的决绝。范昀问,“你可想清。此去无回路。”林鸳一笑,“啰嗦。下令吧,你带三五人随我向东,从正门攻城。”范昀脸上带着浅笑,微微福身对林鸳言,“是,小姐。任刀山火海,范昀愿伴小姐。”林鸳眸中一亮,“不后悔?”
范昀面色如水,平静,无染。“不。小姐。”此刻,密林以东,少年着一身鸦青色战袍静候城门外。“将军,夜深了,副将代您守夜。”秦逸摇摇头,“不必,今夜敌军来犯。”副将大惊,“将军可要加派人手?”秦逸裂开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大可不必。你先下去吧。”“是。”副将跪辞。秦逸皱了皱眉,只手摸着那道早已结痂的剑痕,唇畔微弯,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你让我怎么办....你...想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