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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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湿寒,又吹了这么久的风,回去以后唯钦很快就病倒了,甚至没有来得及将那一副日出日落送出。
唯钦这一病把杜太太急坏了,硬是让杜先生从他们医院请了最好的大夫到家里来。奈何风寒感冒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华佗扁鹊来了,他也得经过这么个过程啊。不是有人调侃过么,感冒不吃药七天才好,感冒吃药一个礼拜就好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用来形容风寒是再贴切不过了。
这一日微迟在电话中提了一提唯钦的病,珞葵听后急急问道,“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生日那天,他出去了一夜,回来就病了。”
珞葵闻言心里一咯噔,她突然想起上周唯钦似乎来找过她,可是后面,却全然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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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了周末,她抽空去了趟唯钦家看他。只见他慵懒地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嘴唇苍白,脸上却带着病态的潮红,乍一看似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唯钦的房间,进门的时候着实一惊,若不是看到躺在床上的唯钦她会以为自己误闯了某个迷幻的城堡。
四面墙上犹如Picasso的名画,满目浓重鲜明的色彩涂抹。房间被一排鲜绿的竹枝隔成了两部分,里面是低矮的圆床及巨大的弧形书架,外面是橙红翠绿的坐垫,靠墙立着画架和排笔,墙角堆了许多色彩分明的油画。
见唯钦还睡着,好奇心作祟之下,她绕过那排竹枝,想看看唯钦的那堆画。手指刚刚触到那盖在画上的遮灰布时,就听到身后猛烈的咳嗽声。她忙转身走到床边,轻拍他的背,关切地问道,“小钦,你还好吧?”
唯钦边佯装咳嗽边低头偷瞄珞葵身后不远处的那堆画,见遮灰布还未掀开总算松了口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说道,“热水。”声音干哑得仿佛来自阿鼻地狱。
珞葵又手忙脚乱地给他倒了热水,待他慢慢喝完才靠着床边坐下。见他呼吸已渐平缓,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那个。。。小钦呐,你上周三午间的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
“那天,你没听清我说话?”那双眼睛里似乎带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那个。。。我那会儿正在睡觉,所以朦朦胧胧,只听到耳边嗡嗡的。。。”珞葵抿嘴答道,不敢再看唯钦。那天听微迟说起唯钦的病时,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与自己有关。
“没什么事。”似是怕她心有所疚般,唯钦顿了片刻后立即转移了话题,声音中却带了丝莫名的笑意,“姐姐,没来得及和你说生日快乐。”说着,从床边拿出一副油画递给了珞葵。
珞葵看着手里的画,眼中满是惊喜,“谢谢你,小钦,真好看。”说着,又问道,“你喜欢油画?”
“恩,小时候镇上来了一个落魄画家,我喜欢看他画画,总往他住的旅馆跑,后来他走的时候赠了我一套画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回忆道。
珞葵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修长稳健的手指,也许天生就是艺术家的手。
而这时她也仅仅是对面前的少年怀有欣赏而已,不曾想到有一天这双手将为她画上满墙鲜艳明媚的向日葵。
那时候她问他,“为什么要画向日葵?”
他只说,“姐姐,因为你的名字里有葵呀,而且,向日葵是多么让人快乐的花朵啊。”
后来有一次,她在贴吧中无意看到了一个帖子,是各种花语的集锦,其中亦有向日葵。
向日葵——沉默的爱。
因沉默而绝望,因绝望而放手。
那不是一朝一夕萌生的感情,也不是轻易可断的细水长流,横亘在自己与他之间的时光和距离,只可忘,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