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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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葵惊讶地看着唯钦的一系列动作,想出手阻止,却被卿卿死死抱住胳膊动弹不得。
唯钦伸出手将和卿卿坐在一边的珞葵拉了起来,皱了皱眉,看到珞葵眼神无辜而畏怯,又不由得轻笑起来,对卿卿说道,“卿卿姐,我和姐姐先走了。“
卿卿微笑着点点头,起身将二人送至门口。
珞葵见唯钦穿的单薄,欲将呢衣脱下还给他,只听唯钦沉声道,“穿上。“双手已按住她的肩头。
珞葵歪着头看了看,衣服太长,烟灰色的领子正好掩在她的颊边,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香皂味。只是今日的唯钦太不正常,让珞葵微微有些排斥。
二人默默出了校门,行至马路边等待。夜幕下的郊区出租车原本极少,珞葵低头搓了搓僵掉的手指,再抬头时,唯钦已经抬手拦了一辆出租。绿白相间的小车闪着明亮的灯,停在他们身边。
唯钦打开车门,侧身让珞葵先上了车。关上车门后,报了一个地名,出租车倒车向来时相反的方向开去。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过开发区,马路两侧大多旷野,偶有几点灯光,装点在夜色中,仿佛驱走了几分寒意。随着车子向市内行进,两侧渐渐霓虹灯闪烁,人行道上人流涌动,满是元旦的喜庆氛围。
珞葵侧头看向身边,只见唯钦以手支额看着车窗外,似在思索什么。
车子过了红绿灯,转眼已拐到楼下。
珞葵低头解开大衣的扣子,将外套脱下还给了唯钦。这时有人在侧面敲车窗。
珞葵将车窗降下来,立刻看到了微迟的脸,冰冷的空气拂过耳畔,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二人相视一笑。珞葵示意微迟退后,摇上车窗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下出租车后,空气顿时沁凉入骨,她环起双臂,冷冽的空气迅速冻僵脸颊和唇角。
唯钦付了钱后,也下了车。
身后发动机鸣响,出租车迅速开远,消失在夜幕中。
漆黑的夜空下,清寒的空气里,悬着挂帘的窗户内透出温暖明亮的光,院子里大片的绿地中安了许多低矮的小灯,柔和的亮着,外面是磨砂玻璃罩子,更添一份朦胧感。前面引路的少年,修长挺拔,星眉朗目,那一抹笑容真切地近似温柔的幻觉,让她一时晃了神。
微迟推开紧闭的门扉,大门背后的面孔一点点显露了出来。
只见一对气度雍容的中年男女坐在沙发上,必是微迟与唯钦的父母了,杜太太微笑着看着他们,杜先生则拿了报纸在一旁正看得仔细。说是中年男女,或许并不算太恰当,也许是保养得当,外表看来十分年轻,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
唯钦关上门后,在身后用手顶了顶珞葵,珞葵忙道,“叔叔阿姨好。”,神色里满是拘谨不安。
叶歆宜温柔地点点头,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珞葵跟前,她穿米色对襟短袄和黑色直脚裤,样式得体,做工精细,脸上的皮肤衬得白皙细致,精巧的五官隐约能看见年轻时的风采。
只听她道,“你就是商珞葵吧,阿钦常和我提起你这个姐姐,在这里不用拘束,就当是自己家。”声音轻柔糯软,带着极易辨认的江南水乡女子的口音。
珞葵一时眼睛酸涩,一句“知道了”竟不自觉用了染锦的方言。
叶歆宜满是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不由得也用方言问了一句,“你是纺镇人?”
珞葵摇摇头,答道“我家原在染锦。”语气中多了份亲切,已不似之前拘谨。
染锦与纺镇一江之隔,风俗方言都大多相近,已经让叶歆宜很是高兴了。
唯钦见母亲的架势似要拉着珞葵促膝长谈一番,忙在后面抗议道,“妈,有什么话饭后再说,我快饿扁啦。”满是撒娇意味。
珞葵抿嘴轻笑,小钦可算恢复正常了。
远见着客厅里一个和气的老妇人已在张罗着开饭了,唯钦在身后轻声介绍道,“姐姐,这是秦妈,我们家的保姆。”说着将珞葵带到餐桌旁坐下。
一家人坐定后,叶歆宜看了看厨房里依然忙碌的身影,温婉的说道,“秦妈,今日难得过节,你忙完以后也来吃饭吧。”
秦妈的声音自厨房遥遥传来,“太太,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我把这汤圆弄好了就过去。”
席间,杜先生询问了微迟和唯钦的学习,二人大致说了一下,杜先生颇为满意,又与珞葵聊了几句。接着唯钦讲了许多学校里的趣事,将一桌人都逗乐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珞葵心情舒畅便不由的多吃了一碗,被秦妈笑着拉住,说,“姑娘可别吃太多了,待会饭后还要吃汤圆呢。“珞葵尴尬不已,唯钦在一旁笑的不怀好意。
饭后,秦妈给大家舀了汤圆,杜先生不喜甜食,只吃了两三个便放了碗去了书房。微迟似乎与杜太太不甚亲近,吃完汤圆也回了房间。
秦妈将桌子收拾干净后去了厨房洗碗。叶歆宜把珞葵拉到一边聊了许多家乡的事,方知珞葵七八岁的时候就来了城里,而得知其父母都去了国外后更是格外怜惜。
唯钦在一旁适时出声,“妈,以后让姐姐常来我们家玩不就行了。”
叶歆宜觉得很对,便对珞葵说,“你只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把我当成你的妈妈,唯钦他爸爸虽然平时话少,也是个面严心善的人。”
珞葵心下感动,忙点头答应。
三人又聊了些开心的事情,眼见着窗外天已黑透,不知不觉便到了八点多。叶歆宜不放心珞葵一人回家,硬是让秦妈在楼上拾掇了一个房间出来将她留了下来过夜,就在微迟隔壁。
秦妈将卫生间的位置指给珞葵看后将她领到房间,给了一条新毛巾和一套干净的睡衣便离开了。
珞葵坐在床上躺了会觉得甚是无聊,便打量起客房的布置来,黑白线条的拼接倒是很简约大气,只是床头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颇有些格格不入,应是一副写生,画面上一个小女孩靠在车窗旁眉头微拢,似乎在想着什么,窗外是流动的风景。珞葵走近观察,觉得画中的女孩特别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思索良久,终无所得,只得摇摇头,不再多想,自床上拿起毛巾和睡衣下楼洗澡去了。
路过客厅时,秦妈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杜太太也换上了家居服,坐在一旁打毛线,手中的物件似乎已有了围脖的雏形。二人见珞葵下来,均微微颔首后继续各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