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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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一过天气便真的开始冷起来了,南方湿冷,又无暖气,寒气窜进骨头里,半分由不得人。
元旦晚会一向是校方的传统。所谓元旦晚会,其实换个名字,叫校园歌手大赛更为妥当些。高一的时候,珞葵曾因班上的文艺委员恶意地将她的名字报上去,而去参加过一回,此前她还不曾进过KTV,结果第一轮便被刷了下来,事实证明,她不适合唱歌。那天她在台上唱的是她极喜欢一首歌,愚人码头。原本清澈的嗓子却因开头过度紧张颤了音,变了味。下面许多人看着她的笑话,她神色尴尬,不予理会。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却被台下评判的音乐老师一声“可以了,下去吧。”冷冷打断。最后节目单出来,大部分入选的都是姿色尚可的男生,这才知道那音乐老师是个正太控。据说那老师还曾追求过娇哥,在娇哥刚来学校工作那会儿,结果娇哥非常之霸气,面对她的深情告白强势追击,只妩媚地按了按眉头,说了句“我不喜欢女人”,话还没说完就把人给吓跑了,其实传闻后边还有两句“我也不喜欢男人,我最喜欢我自己”。啧,这是有多自恋呐。
这回的元旦晚会初选的时候,他们正在上体育课,高三的体育课大多是各玩各的,男生打打篮球,女生几个一堆在跑道上散散步。自体育老师集完队说了自由活动后,卿卿便拽了她去大礼堂看热闹。究其原因是听闻唯钦也要参加,这孩子就爱出风头,啥事都喜欢插一脚,而卿卿自然是要去给他们家小钦打气助威了。
她们从大礼堂后门进去时前面已经刷掉了好几个,二人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等唯钦上场。其实就珞葵对音乐老师的了解,唯钦被选上是百分百的,完全不必担心,除非他和柯南一样五音不全,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了。只是卿卿热切,不得不从。
唯钦登台时一眼便看到了观众席的珞葵,瞬时心情大好,深情开唱,是一首日文的我只在乎你,台下的音乐老师眼睛看得直直的,一首歌唱到完依然保持着一个姿势,眼含秋水娇羞无限,好像唯钦这首歌是为她唱的一般。
很少有人在初选的时候能把一首歌唱完,结果就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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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一日唯钦来找珞葵,身上穿着为晚上的演出准备的服装,一身金色镶边的白西装,里面是黑衬衫白领带,胸前别着三朵白玫瑰,眼神晶亮,一时俊美无双,把卿卿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彼时,珞葵正在为一道物理电磁学题纠结不已,突然被卿卿推了几下,抬头看向窗外时亦被他惊艳到,对面教学楼的窗口已经围满了女生。
她起身出了教室,将他拉到柱子后,堪堪挡住对面一群如狼似虎的眼神。而面前的少年似是无觉,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珞葵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看着这个天生的发光体抱臂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姐姐,今天演出结束后去我们家吃汤圆吧。”
“可是。。。”珞葵想随便寻个因由来推掉。她较认生,尤其不擅和父母辈的人打交道,碰上这种事自然是能躲则躲了。
唯钦看出她眼神中的不情愿,一手搭上她的肩膀,低头安慰道,“姐姐别怕,我们家我最大,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珞葵思量许久,终是点头。又沉吟道,“你是第几个节目,回去会不会太晚了?”
“我是开场第一个,唱完就走。”唯钦想了想,又道,“我唱完在后台等姐姐可好?”
珞葵笑道,“那日看音乐老师看你的眼神还当你会压轴呢,不过你穿的也太单薄了,回去套个外套,小心感冒。“
刚说完唯钦便打了个喷嚏,满脸哀怨地瞧着珞葵。
珞葵假装无视,看看手表,说着,“走吧,要上课了。“低头偷笑着回了教室。
冬日里天黑的早,夜幕时分,广播里响起了集合的声音,珞葵看着只做了三分之一的物理卷子长叹一声,放下笔收拾好东西,跟着人流出了教室。而卿卿因职务之便,早早地去布置场地去了。
在大礼堂挑了个靠边靠后容易逃遁的位子坐定后,珞葵发现前面有同学拿了大把的荧光棒在分发,发到她跟前时,她也拿了几根,学了旁人做成手镯戴在腕上,倒也颇为有趣。
大礼堂里人越来越多,前面的音响里放着萍聚,和学生的谈论声混在一起,一时吵闹不休。待礼堂里的人都坐定后,音乐停了,灯光瞬时暗了下来,聚光灯一下子打在了舞台上,场下的吵闹声也小了许多。主持人上台报幕,那女主持穿一袭香槟色晚礼服,声音甜的能腻死人。
只听周围有人议论道,“这不就是那个最近风头很盛的云紫么,追的人挺多,据说她爸爸还是学校的一大股东呢。”“可我听说这人脾气坏的很。”珞葵撇撇嘴,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那女主持先把第一排的领导们欢迎了一通,只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接着男主持便介绍了第一个节目,唯钦的我只在乎你。二人说完款款下了台。礼堂里陷入一瞬间的黑暗,场下已是荧光棒的海洋。音乐声响起时,聚光灯再度亮起,唯钦站在舞台中央。
珞葵身边的姑娘可着劲地尖叫,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跑错地方置身午夜凶铃的剧场里了。
只见他眼睛扫视了一圈后,开始唱歌。珞葵身边的姑娘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唱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姑娘捧了一束蓝色妖姬上去献花去了。珞葵仔细一看,不正是刚刚那个说话甜的能腻死人的主持人云紫么。
她挑挑眉起身走到礼堂后门处又听了一会,待唯钦唱完后下了楼穿过回廊去了后台,刚到门口便被那女主持挡住,死活不让珞葵进去,她套了件男生的大羽绒服,咄咄逼人地瞧着珞葵,话语间满是扎人的刺,似乎知道珞葵与唯钦走得近。二人一时僵持不下。
室外气温极低,珞葵生性畏寒,又不愿与这个比自己小的女生过多纠缠,不多时嘴唇紫红,脸色苍白。
唯钦换完衣服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身边原本有说有笑的卿卿也一时缄口,眼神凌厉地看着堵在门口的女主持。唯钦面含煞气,不复以往嬉笑,几步上前一把推开女主持,将珞葵扯进来,脱下外套把她包了起来。
卿卿将珞葵扶到一边又是气又是心疼,嘴里还不忘碎碎念,“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都这把年纪了还会被一个学妹欺负,说出去可不被别人笑掉大牙。“
另一边,唯钦将眼含委屈缩在一边的女主持拉到跟前,在二人的嘴唇只差三厘米的时候堪堪停住。那女主持已面带娇羞闭上了眼睛丝毫不觉,等了许久后疑惑的睁开双眼。只见唯钦微抬唇角,低低冷笑地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把我姐姐堵在外面,我从不打女人,不过我不介意为了我姐姐破例。“说罢,转身自卿卿那接过那捧蓝色妖姬狠狠甩在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