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忆·年少轻狂-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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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月十年,水木王朝大皇子病危,召遍天下名医均医治无果后,被其母后安排在一偏僻宫殿,任由其自生自灭。
空月十一年末,一直竭尽全力救治大皇子的太医,因为能在限定时间内救醒他,被以‘欺君之罪’为罪名而处以死刑。大皇子随后醒来,在太医墓前长跪三日,随后再次晕倒。至此,落下病根,身体常年虚弱,不可治。
空月十二年初,大皇子请求搬出凤翔宫,空景帝准奏。
空月十三年四月,年仅七岁的水木大皇子一人搬至深宫中的府邸独自生活。自此,这银发紫眸的“妖孽”便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次年,大皇子留书离宫,说是‘寻名医’,然后独自离开,连侍卫也没有带一个。因大皇子本就不受宠,故此事未引起任何波澜,只有宫里的一些高层人物知晓。此后,宫内也再无人问津。
以前在宫中,几乎无人敢教导他,即使迫于压力来当了他的老师,也会在几日后找各种理由辞官离开。然后,他便开始自己看书。因为那时的他,总以为,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完美,就可以得到父王母后的夸奖和笑容,周围的人也就不会再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了。所以,那几年里,他不断努力,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而努力。
水木皇宫藏书之多,范围之广,品类之奇,放眼天下几乎无处可比,无人敢质疑。而水木心冥则凭借着自身令人惊叹的天赋和理解能力,硬是掌握了宫中所有的古书典籍。从诗书棋艺到武功兵法,从音律绘画到星象地理,从医术到毒术,无他不懂,无他不会。完美如他。
然而他的待遇却一如既往。父王漠视他,母后冷眼看着他,太后索性对他不予理睬。宫里的众人,看见他无一不躲躲闪闪,眼神充满恐惧与厌恶。
这时的他才意识到,他们看自己的眼光,是不与能力挂钩的。他们看的是外表。妖一样的外表,注定自己得不到善意的目光。
然后,他选择了离开。或者说,逃避。
在离宫的几年里,他也曾颓废过。
‘寻名医’只是一个借口,他只是想离开那个令他窒息的地方。而到底是一个孩子,天赋再高,能力也有限。再加上他虚弱的身体,致使他曾多次面临死亡。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为自己枉死的太医,感到一阵阵的心寒。悲哀之后,就是强烈的求生的欲望。
太医搭上性命救起的自己这个无人疼爱的妖孽,不应该就这样死去。自己应该要活得对得起那条命,不能辜负了老者的期望。
那日太医在接道王上传召时,像是预感到自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就给水木心冥留下了一句话:‘孩子,你还小,未来的路还长,这个世界并非那么的丑恶,你要好好活下去,为自己活下去,用心去感受爱的存在,并且毫不吝啬的向别人施舍你的爱。’
正是这句话,曾一度使奄奄一息的水木心冥又挣扎着活了下来。
在这游历的几年中,水木心冥结交知友,寻访名师,足迹遍布大半个天下。
他一路收养孤儿和流浪儿,按照不同的天资分别培养成暗卫、杀手、间谍和各行业的人才。为了大家的生存和日后的发展,他在两大王朝内建立了多座客栈、茶楼,又在每一批培养结束后将间谍安插于两大王朝中;让那些各行业的人才开始经营自己的生意,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在行业中站住脚;又单独建立血依楼,表面上是以收集、贩卖情报,接受一般委托任务为生,实际上也接暗杀任务。
即使如今他已名声大振,却只有极少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即他的几位挚友与良师,甚至那些被他收养的人也是在被救之后才知晓他的身份。大多数人只知道这是近年中新崛起的一个叫血依楼的楼主,平日里待人亲和,经常救济穷人,极富善心,且不与两大王朝有任何往来。
空月十九年,水木心冥仅仅只有十三岁,却已在外五年,且颇有名望。
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水木心冥将手头上的一切事务全部交给手下,只带了几个暗卫,去到了两大王朝交界处。那里有一处极其险峻的断崖,地势奇高奇险,据说很少能有人可以从那里生还。
水木心冥绕了很远的路,好吧那走的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路,大多时候都是在密林里穿梭或者在深谷中前行,终于在元日那天(就是现在的新年)到达了断崖底部。
当再次穿过谷中的一个深林后,展现在眼前的,是深谷中一个如同仙境般美丽的地方。一片大广阔碧绿的湖水,两面被高耸的山谷所围,一面正对着水木心冥来时的那篇深林,还有一面,是一大片花海,银色的花朵,浅紫色枝条,花开遍地,幽香弥漫在整个深谷之间。
水木心冥是一次在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的。那年他被人追杀,险些丧命。一路躲避追杀者,结果慌乱中在林中迷失了方向,闯进了这个地方,却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长满了传说中的那种奇花——彼岸-凝姬。
相传这花不宜存活,生长条件非常苛刻,在上古时期相对来说较为繁多,后来自一冥眼初有者死后开始逐渐败落,如今似乎已经绝迹。可这个地方居然会有这么大一片凝姬花海,这着实令水木心冥感到不可思议。
本在想这花似乎是自然生长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这一念头在水木心冥抬眼看见湖边一建造精致的小亭时打消了。这小亭不可能是自己长出来的吧!
亭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题‘止水亭’三字,笔锋苍劲有力,可想这定是个性格刚毅又有魄力的人。但不知为何,水木心冥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孤寂感。
自那日从此处脱险后,水木心冥便每年都抽空过来待上几天,他总觉得待在这里,有一种心神宁静的感觉。
水木心冥漫步走至小亭前,抬首望着亭上的匾额,轻启水唇默念亭名:“止水亭…止水亭……呵,名止水,是否,真的心静止水?”然后抿唇轻笑,“其实我到是蛮想见见这个在这里种下稀有花海,又建造这个小亭的人呢。一定是个刚毅、有魄力的成熟的长者,这样才会有这种看透世间纷繁的淡然心态吧。”
水木心冥坐在小亭中,背倚着亭柱,望着那一大片银色的花海。
谷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宁静,耳边只有些鸟雀兽类的低鸣,就连偶尔吹过的一阵清风,也是带着花香与恬静的。
这幽静偏僻的山谷中,掠过的阵阵微风,也丝毫没有冬季的刺骨。遍地的花朵在风中微微摇曳。
水木心冥将手伸出亭外,轻柔的风滑过手心,凉丝丝的,也挠得手心痒痒的。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构成一个完美的微笑,展现在一张完美的脸上。想必传说中的神,也无如此美貌吧。
笑容还没有完全褪去,水木心冥的眼神警觉地望身侧一瞄,还未来得及转身,一柄锋利的匕首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前,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刀剑从刀鞘中被快速抽出的声音。
水木心冥不禁叹气,脸上适才完美的笑容,此刻却变成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看来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一点警惕呢。
自己即使不回头也能猜测出,身后该是一个怎样僵峙的画面。
水木心冥的身后,一杀手摸样的男子,正将手中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前。而那名男子的后背,被另一个右耳坠上挂着一条一面刻有‘血’字、另一面刻有‘鬼’字耳链的男子用长剑抵住。
戏剧性的是,似乎恶性循环一般,并不大的亭子里竟然在顷刻间多出了十来个这样的杀手,他们都在互相用刀剑牵制着对方的行动。
在不远处的密林里,一棵大树上立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冷俊男子,似乎是袭击水木心冥的那群杀手的主人。那人左耳上那条缀有骷髅头的耳链,更给他增添了一份阴暗之气,仿佛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死神一般,令人恐惧。
那人提步飞速向小亭跃去,手中瞬间多出了几枚飞镖,正准备投出,却突然在看见水木心冥的背影时愣住了,止步于小亭里的最边缘处,远远的凝视着水木心冥的背影,一动也不动,呆呆地忘了自己本该进行的动作。
还未回过神来,脖子上就已经被架上一柄刀。手握这柄刀的男子,右耳耳链一面刻着‘血’,一面刻着‘心’,半蹲在那人身后的亭栏上,左手紧紧锁住他的肩膀,右手持刀横放在他的脖子前,对亭里那些杀手低声威胁到:“你们都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他。”
顿时,亭里的气氛僵持不下。谁都不敢轻易的乱动,也没有一个人敢在主子未下命令前盲目地打破这诡异的平衡。
水木心冥眼神下移,定格在自己脖子前紧紧握住那柄匕首的杀手的手腕,在那人的右手手腕处,系着一块刻着‘狱’的黑色牌子。
水木心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地狱宫的人。而且,应该地位很高。地狱宫里只有护法、殿主和宫主才配戴这种黑色的牌子。有如此数量的杀手,还有护法或以上等级的人随行的,看来后面那人,来头不小呢。
随后水木心冥又皱了皱眉,自己好像,从未与地狱宫这样危险的组织有过交集,怎会弄得刀锋相见呢?
僵持了许久,水木心冥无奈的吩咐着自己的手下:“心,把刀放下吧。还有你们,都把武器放下吧。”
“可是,楼主……”那名被唤作‘心’的男子似乎很不情愿,握刀的手无一丝松懈。
“听话,放下。”水木心冥的声音瞬间冷了许多。
“是,楼主。”
亭子里所有右耳挂有‘血’字耳链的男子,都陆陆续续的放下了刀剑。
那黑衣男子似乎刚刚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飞镖又重新收回袖中,淡然道:“你们也都退下吧。”
“是,尊主。”
那群杀手们放下刀,转身,退进密林。随后,水木心冥的手下也从小亭中退出。顷刻间,小亭又空荡了起来。
水木心冥在听见那声‘尊主’时又着实的愣了一下,相传地狱宫尊主向来行踪不定,几乎无人见过他,即使是地狱宫内的人,地位不高的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尊主,结果今天却让自己给碰上了……是该说自己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水木心冥转过身来,眼神在触及到那黑衣男子时停住了,这真的是地狱宫的尊主吗?不可能吧……这人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啊……怎么看也不符合传言中那个孤身一人便可抵千军万马的形象啊……今天发生太多太过离奇的事了,实在难以让人接受啊……
水木心冥眼前的男子,最多不过二十岁,一袭黑色长袍仍遮掩不住那修长的身姿,一张俊美的脸庞让他都不禁感叹。如果说水木心冥是属于那种阴柔美,那这个男子,就是冷俊美。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可怕的气息,左耳坠上那个骷髅耳链,让他看起来更加阴冷。只被他看一眼,就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凌迟一般令人心颤。
这就是令各代皇帝都要敬让几分的地狱宫尊主,该有的气场吗……?
地狱宫,相传自古就已存在,似乎是在上古时期那鬼手混杂的妖世被平定之后,怕日后动乱再起,就由幸存的两个冥眼者一手建立的。上古那一行五人,似乎是唤作念愿、神玥、岩裂、弑魂、冰石。建立地狱宫的,就是弑魂和岩裂,那两人便是地狱宫的第一代尊主。
其实这‘第一代’三个字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据说,地狱宫的两位尊主,从未替换过。
传说,他们是不死的。
水木心冥对此是从来不信的。如果他们是不死的,那同样的异能,若是不死,应该全都不死才对。却为何当初的五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从古至今地狱宫就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也不属于当朝皇室。他们只是会协助皇朝来维持天下的和平。倘若出现大的叛乱,地狱宫不会坐视不管。同样,若是皇朝腐败,他们也会帮助起义的百姓覆灭皇朝。
当年两大王朝建立之前那一百多年的混乱,不知为何地狱宫竟未出手平定。当水木家族与皓月家族加入乱世之战后,地狱宫才像刚得到消息一般在最后的关键时期出手一举助两大王朝成立。然后在这几百年里,地狱宫一直尽职尽责的维护着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不论在哪个时期,都没有敢于地狱宫作对的王朝,其他组织就更不用说了。
噢,当然,也曾有过那么几个不怕死的,想将地狱宫收为己用。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王朝易主,组织覆灭。自此,再无人敢打地狱宫的主意。
对于地狱宫,所有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而对于地狱宫的两大尊主,更是谈及色变。
据说那两大尊主都是极其强悍之人,一人便可抵精兵千万,这从那平定妖世的传说中也不难看出。因几乎无人见过那两人的样貌,所以关于他们外貌的传言是愈传愈可怕,甚至还曾有过人面兽身和地狱鬼怪的说法。
‘可是……’水木心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比起什么鬼怪之容什么的,还是天神比较贴切吧……除了太过阴冷之外,实在是找不出他身上任何关于容貌的缺陷啊……
水木心冥的眼神又定格在了那尊主左耳的耳链上。骷髅头……看来是那个世称‘死神’的尊主弑魂……关于他的冷些无情的传言,可是比另一个尊主要多得多……
就在水木心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弑魂开口了。他看着水木心冥的脸,极其不肯定的,语气颤抖着说:“……冥……?真的是你?!”
这下轮到水木心冥疑惑了,他习惯性的皱了皱眉,用恭敬的语气会问道:“敢问弑魂尊主,难道认识在下?”
弑魂似乎没想到水木心冥会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愣了许久,跌坐在身后的亭栏上,然后动作缓慢又极其僵硬的低下头,任凭散落的碎发遮住大半俊脸,声音极轻又含嘲笑之意地说了一句:“对呢……现在的冥……已经不认识我了呢……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什么?”水木心冥似乎是没听清楚,表情疑惑的看着面前失落的人。这是什么情况?变脸这么快?刚才还好好的呢……这个地方还是先离开为妙,虽然很想再在这里待一会,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没关系,不认识的话,再重新认识就好了啊。”弑魂像是又想开了一样,低语了一句后立刻抬头起身。
与此同时,水木心冥也站起了身,走至弑魂面前,做了个揖,露出一贯的淡笑说:“弑魂尊主,再下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
刚刚弯下腰的水木心冥显然没有料到弑魂会突然起身,然后,就在此刻,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了……
弑魂身子略微向前仰的快速站起来,还未来得及抬起的头正好撞在了水木心冥因为弯腰而低下来的下巴上……
再然后……只听‘咚’的一声……
可怜水木心冥又正在说话,被这么一撞,不仅下巴受创,还咬到了舌头……
弑魂闷哼了一声,直接捂着受伤的额头又退了回去。
“咝……”水木心冥吃痛的捂着下巴退后了一步。好痛……尊主就是尊主,头都比一般人的硬……
后退至密林里的那群杀手们因为离的太远没有看清楚什么,只是凭着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个轻微的声响,然后就发现自家主子往后退了一步。就还为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吓得一群大男人们赶紧拔腿就往小亭奔。
弑魂一见水木心冥那痛苦的样子,也顾不上自己额头上的痛感了,连忙上前用手托起他受伤的下巴紧张的查看,“冥你怎么样了?很痛吗?有没有事啊?红了好大一块……都是我不好……”然后又头也不回的吩咐着向这边快速奔来的手下:“弦月,快去摘一朵凝姬花来。”
被点到的男子先是一愣,又瞥了眼水木心冥微红的下巴,随后就立即向花海赶去。小心翼翼地摘过一朵花后,拿回来交给弑魂。
弑魂看都没看,直接伸手接过,撕下其中两片花瓣放进水木心冥嘴里,将剩下的花在拇指与食指之间碾压,揉成碎末,轻轻地敷在水木心冥的受伤的下巴上。
水木心冥忘记了原本应该进行的动作,呆愣愣的任凭噬魂摆布,一副受到很大惊吓的样子。
同样惊吓不浅的还有随即赶来的一大群杀手们,尤其是地狱宫的杀手……
咱们尊主…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细心的照顾过谁……不,应该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照顾过人……现在怎么……?而且这片凝姬花海可是尊主的宝贝,尊主可是费尽心思的照顾着这些花,平日里谁都不许接近的,今天怎么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虽然他长得可以和咱尊主媲美了,但是尊主又不是那种会被美色迷惑的人……
只有那叫弦月的人丝毫没有受到过惊吓的样子,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弑魂身后,眼神复杂的看着水木心冥那张精致的脸。
真的……一模一样……与画像里的其中一人……
水木心冥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弑魂放大版的脸,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语气极不顺畅地说道:“呃,那个……尊主,这点小伤没什么大碍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弑魂不满的把水木心冥又拽回来,霸道的说:“别动,马上就好了。”又怕吓到他一般,语气温柔地轻声安慰道:“凝姬花的药用价值很高的,治百病,解百毒。只是轻微撞伤的话,敷上一会儿就好了,不会痛的。你乖乖的,别动。”
水木心冥凝视着弑魂俊脸上小心翼翼和认真的神情,这人,好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而已,有必要对我这么好么?怎么看他也与传说中的形象相差太多了吧。不过……
水木心冥又抿嘴一笑,除了那个太医,还没有人这么照顾过自己呢……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即使是有目的而为,但是还是会感觉……心里,暖暖的呢……
无人语。无人愿打破这份宁静。
亭外,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丝丝朦胧细雨,滴滴缓缓地飘落在湖面上。却让这平静的止水湖面,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圈圈扩大,层层相叠。
湖,名止,已不静。
亭内,两少年相对而立,静默无声。一如千年前,初世初遇般美好。
若人生只如初见,是否便可情永恒,爱不凋?
那为何,曾经承诺携手看遍花开花谢的两人,到最后却只剩一人,形单影只,独守千年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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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仅木有早更还迟更了……抱歉的说…………
虽然已经说了太多次了……
但是……还有六天就开学了,傀儡作业还木有写完!!开学就考试好苦逼的有木有!考完就排名更苦逼啊!
好了不说了写作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