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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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心冥抱着孩子回到府邸里,来到幽宛居,对着身后的一干侍者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伺候。”
一个奶娘摸样的中年女人连忙问道:“可是,还没给小皇子喂吃的——”
“没见着小皇子还在睡觉吗?喂什么吃的?”水木心冥不耐烦的开口道。
“是是是,奴婢/奴才告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多年养成的直觉告诉他们,现在的大皇子很不高兴,至于为什么,谁也不清楚。
看着那些人都退了出去,水木心冥向外瞄了一瞄,确认没有人之后,关上房门,看了看怀中婴孩,对着空气说道:“他不会只是单纯的睡着了吧?”淡淡的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呢?”轩慕从暗处走出来,坐在桌子边,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又继续说道:
“‘魅眼妖瞳’实力强大是不错,但存活率,也是极低的。魅眼妖瞳,其实不就是指那上古流传下来的稀有瞳术‘冥眼’吗?‘冥眼者,又称魅眼妖瞳,其天赋异禀,实力强大,然活者甚少’。‘幽冥眼’即‘魅眼’,‘幻冥眼’即‘妖瞳’,两者合称‘双冥眼’,也就是‘魅眼妖瞳’。
从古至今,基本上是平均每百年都会出一个双冥眼拥有者,但能活下来的几率基本为零。有时即使是过了一千年,也不会有一个幸存者。不过相对来说,这‘冥眼’的生存几率却是大了很多,至少还有个百分之十的概率。
强大的实力是必须用强大的意念来支持的,不仅要承受肉体上的巨大痛苦,而且还要承受精神上的折磨。‘冥眼’的副作用已经很大了,而‘双冥眼’所要承受的痛苦,即使是一个成年人也不应定会招架得住,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轩慕紧盯水木心冥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道。
末了,还接了一句,“所以,心冥,这孩子,不可能会活得下来的!”
水木心冥不是不清楚双冥眼的生存规则,但仍旧不死心的问了一句:“难道就不会有奇迹?”
“有,双生冥眼就是奇迹。也是从古至今以来冥眼唯一的生存几率所在。”轩慕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只是那被额前碎发遮住的幽蓝双眼,此时却泛着丝丝凄悲的暗光,像是忆起了什么伤心之事。
水木心冥哀叹,双生冥眼,即一母同胞,均为冥眼。体格较强的那个,在母体里就会吸取自己同胞兄弟的生命来让自己存活下去,直到吸取完对方最后一点生命的那一刻,就是他的出世之时。也就是说,双生冥眼,只可能存活下来一个。
一个冥眼的死,成就了他同胞兄弟的存活。自古以来,均是如此。这是永恒不变的生存法则。
而双冥眼的生存规则,就是在这冥眼存活方法上,再加上一条。饮血。饮其至亲之血。
就是说,双冥眼,不仅要完全吞噬掉其同胞兄弟的生命,而且,还要喝下其父母的血,才能成为真正的‘魅眼妖瞳’。
人们只知冥眼的强大,却不知,他们自己是付出了怎样的一个代价,才换得了自己的生命,与那异能。
这个孩子,并没有同胞兄弟的生命来供他吸取,也没有其至亲之血来供他饮用,看来,是必死无疑了。他没在母体里夭折,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奇迹了。
“真的,没救了吗?明明都已经活着出世了呢。。。”水木心冥此刻再也保持不了那招牌的淡笑了,或者说,从他抱起这个婴孩开始,他的脸色,就一直都是苍白的。
俊美的脸上,尽是满满的哀伤,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忍吧。轩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安慰道:“他现在不是还没死吗?只要他能在一个月之内醒过来,他的这条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真的?”因为轩慕转折的话语,水木心冥深紫的眼眸泛起了希翼的光。
“我是说他如果能在一个月之内醒过来,或许,只是或许,就能保住小命,可没说一定啊。再说了,他能不靠。。。不靠任何事物自己醒过来的几率比零还小,单说他一个月不能吃不能喝,也不可能醒过来了吧。”轩慕赶紧撇清,别到时候这娃没醒过来,反倒把责任带到自己身上来了。
“只要有可能,我就一定不会让他死。”水木心冥坚定地说到。
“那这件事,空景帝那边怎么办?是瞒不住的吧?”轩慕不合时机的打断道。
“唉,总之,能瞒多久,就多久吧。若是实在瞒不了了,就只能坦白了。”水木心冥显得一脸无奈。
“也只能这么办了。”
——七天后——
在那婴孩昏迷了整整七天,水木心冥整整七天以种种借口闭门不接任何来客,也包括空景帝所派来的通报者。
什么‘孩子身体还很弱,不适合出来见风,会生病的’;‘孩子还小,怕见生人,会哭的’;‘孩子刚出生,还很嗜睡,等过一段时间再带他出来拜访各位’……等等等等。。。
总之能用的借口,水木心冥都已经用遍了。终于,空景帝起疑心了。
这第一天、第二天不出门见客还情有可原,可这都这么多天了,还是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总有些说不过去,别人背地里会说你‘恃宠而骄’的。
而心冥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更何况他连自己派去的人都一并遣了回来。。。那就一定是孩子出了什么事了。而且,是不小的事。
第八天一大早,空景帝就独身一人前往了水木心冥的府邸。
来到正厅后,水木心冥连忙前来参拜:“儿臣参见父……”“免礼吧,我们进去说。”空景帝打断水木心冥的跪安,又对着身后的侍者们说道:“你们就在这候着吧。”
“奴才/奴婢遵命。”又是跪倒一片。。。
水木心冥也深知空景帝此行的目的,直接将空景帝带到了幽宛居内室。
“说吧,那孩子,到底怎么了?”空景帝开门见山的问道。
水木心冥把屏风一撤,“父王,您看——”
空景帝上前一看,小床上的婴孩,睡相十分安静,躺在那里,不动不语。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却说不上来。
终于,空景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蓦地睁大了双眼,“这孩子——”
“父王猜的不错,他从那天被我带回来后,就一直睡到现在。也就是说,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未醒过。”
是的,这孩子的睡相确实十分安静。只是,安静的有些过头了。甚至,连应有的呼吸声,也听不到。胸前平稳,无丝毫因呼吸而产生的起伏。像是死去一般的,不动不响。
“怎么。。。会这样?”空景帝满脸的不可置信。
“‘魅眼妖瞳’的存活率,是极低的。”
“那岂不是,没救了吗?”
“我曾听人说过,若是孩子能熬过这一个月,或许还有活下来的几率。”
“真的吗?”空景帝闻言,露出了和当初水木心冥一样的表情。
“是的。儿臣定会保皇弟安然无恙的。请父王宽心。”水木心冥郑重的向空景帝保证到,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个誓言。
空景帝看着水木心冥严肃的表情,颇感欣慰,道:“有你的这句话,朕也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内朕会禁止所有人来你府上打扰你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跟父王说,知道吗?”
“儿臣紧记。”
“那父王就先走了。”
“儿臣恭送父王。”
——空景帝带着一大群奴才离开了大皇子府——
“你怎么能给空景帝承诺?”空景帝前脚刚离开,轩慕随后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怎么不能?”水木心冥反问道。
“这孩子更本就不可能醒过来!你懂不懂!即使只是一个月不吃不喝,他也撑不过来!你这样就等于自掘坟墓!”轩慕对于水木心冥的淡然很是不理解,也很是恼怒。
“我既然说了会保他无恙,就一定会办的到。”水木心冥坐在小床边,轻轻抱起婴孩,将他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吻了吻孩子无暇的脸蛋,满脸的笑容。
“你——不可理喻!”说完,摔门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留下了水木心冥与那无丝毫生命迹象的孩子,只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他们都不信你能活下来呢。可是我信的。你一定会活下来的,对吧?你舍不得让哥哥一个人这么孤单的在这世上的,对吧?你是乖孩子的,乖孩子就要听话哦,要赶快醒过来,不要让哥哥担心,好不好?”
声音很淡,淡到仅一瞬,就渐渐消失在风里,没留下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