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与大陆 第七章 公共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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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半球还刚刚占据东边的一半天空、波塞冬城还笼罩在星光中时,苏优作就早早地叫醒了孩子们。他爬到弗拉艾农场的草料堆上,遥望东方,眼睛里闪烁着期待,一言不发。
苏黎世伸了伸懒腰走到屋外,问:“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不至于这么早就起床吧。”
“是啊,我都感觉好像刚刚睡着呢。”苏慕白努力睁开眼睛。
“行程还很远呢,现在出发也要晚上才能到。”苏优作的眼睛依然盯着东方。
“要去哪里?”
“纵平原的腹地,白之国的都城。”
“妈妈在那里?”苏慕白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
“是的。”苏优作语气坚定,从上衣的贴身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那张苏优作多少年从不离身的黑白照片,是和自己心爱的人的合影——用温柔的眼光凝视着,“就在那里。”
“好高兴啊。像白雪公主一样美丽的白雪,我的妈妈,就快要见到她了。”苏慕白凑到爸爸身后看着照片说。
“是很期待啊。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啊?”苏黎世靠在草料堆上问。
“十六年前,在龙脊山山脚下拍的。”
“好久,那时候我和哥哥都没出生呢。”
“你们以前就生活在地下世界?”苏黎世开始理性的分析。
“这里是我们真正的家,你和你妹妹都在这里出生。”
“呃?”
“以后你会了解的。”
“那么当时这里已经有照相机了?”
“是,这里处于冷兵器时代却已有了照相机,这里是个矛盾错乱的世界。但这是以地上世界的眼光来看的,生活在底下的人会认为这很正常,所以作为地下世界的一员,你要学会适应这里的一切。”
“那么……”苏黎世还有一堆问题要问。
“先上路吧,有什么事路上再说。”然后苏优作进了弗拉艾的房间,两人交谈了几句。
过了一会苏优作和弗拉艾一起走出屋来。弗拉艾鞠了一个躬,说:“尊敬的殿下们很荣幸你们能光临寒舍,既然你们有事要走,我也无法挽留,就在这里祝愿你们旅途愉快。”
“谢谢。”苏慕白礼貌地回复。
“再见了殿下。”
“女王的光辉永远照耀你。”苏优作一边说一边带着孩子们走出农场。
这句话让弗拉艾几乎激动得晕了过去,他的脸上映着骄傲的光彩。
“这又是什么和什么啊?”苏黎世感觉就好像父亲和弗拉艾有什么惊天大阴谋似的。
“我不知道。”又是神秘的微笑。
三个人沿着小巷向东走,穿过半个波塞冬城,来到了小城另一边的城门外。
城门外已有一些人聚在一起,像是在等什么。一条白色卵石铺的大道从城门出发,一直延伸到前方的树林中,树林很浓密,树木大多是枫树,中间也夹杂一些高大的杉树,但映入眼帘的最高的树还是红杉树,有几十层楼那么高,有种直插云霄的感觉。所有的树上都开着白色的花,碎碎的花瓣渲染成一片一片的白。
“好高啊。”苏黎世和妹妹抬头看得脖子都酸了。
“最高的树还不是这些红杉,我们要去的地方周围的杏仁桉树大多都有一百五十米高,鸟儿在树顶上歌唱,在树下听起来,就象蚊子的嗡嗡声一样。”见多识广的苏优作说。
树林深处突然传来“呜——呜——”的长长的汽笛声,不一会儿一个公共汽车模样的交通公具缓缓驶入视野,它的线条很柔和,鼓鼓的样子像是动漫里的车子,上半部分涂着白漆,下边则是绿色。前车窗上用标准的字体写着“都城直达”。
最令人惊奇的是,车子没有接触地面,是漂浮着的,原本应是四个轮子的地方镶嵌着四只深绿色的海龟,大概他们就是车子的动力来源。
苏黎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脑海中立刻涌现许多问题,但又自言自语道:“适应,老爸说要适应。”
“魔法。”苏优作不需要儿子提问就给出了简练的解释。
“这、这是什么?”苏慕白问。
“公共汽车。”
“不是吧,还真的是这么个没有想象力的名字。”苏黎世忍不住要说。
“我倒觉得挺形象的。”苏优作撇撇嘴,“上车吧,都城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