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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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其,今天是系主任的课,要点名的,你真的不去上了?罗可莹颇为担心的问。
    闵溯其不以为意的笑笑,没事的,期末我肯定能过的,我走了。
    罗可莹摇摇头,向教室走去,她知道溯其这么拼命的打工兼职有多么的不易,她家境本来就不好,父母不要她养已经不错了,可是助学金却不足以支撑起溯其的全部生活,她想读研,这需要钱,虽然溯其自己也知道这样廉价的劳动杯水车薪,可目前没有太好的机会的形势下,她说总得做点什么。而且,她还有一个不争气的男朋友连昭要依靠她。
    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男孩子,没有理想,眼高手低,在罗可莹的眼里,连昭根本配不上溯其,可是溯其的解释是,他是第一个真正平等对待她的男孩子,她珍惜这份得到尊重的感情。坦白说,连昭其实有很多人品上的优点,没有成为一个事业成功男人的品质,这些,都可以总结为不争气。可溯其不这么想,她安然的接受并欣然的对待。
    下了课,罗可莹低着头走路,刚才徐教授严厉批评了常常逃课的溯其,尽管溯其每次的成绩都很好,可是,教授不能允许自己的授课被学生忽视,而且没有自己的教课还能得高分。溯其要在周五的选修课结束后去给徐教授整理所有的课件笔记,然后再写论文和总结,不然,徐教授是铁定让她挂科了。
    周五啊,溯其有一份薪水很高的家教工作,这样她要少赚很多了。
    溯其下午准时到了徐教授的办公室,徐教授还不无讽刺的挖苦了她几句,溯其无所谓的笑笑,开始手头的工作。
    到了晚上8点钟的时候,溯其把桌上东西收一收带回去做了。
    罗罗晚上回到宿舍,看到溯其开着台灯还在忙,不由心里一叹,说,我买了宵夜回来,吃了才有力气干活。
    恩,这就来。溯其嘴上答应着,还坐在桌前。罗罗走到她身边,看她正在看一卷古朴的卷轴,溯其正在看的,刚好是汉末三国之初的历史。
    你怎么研究起历史来了?
    溯其说,在徐教授的一堆书里夹着,我回来才看到。挺有意思的,就看了看。
    这边上的一行小字是什么?
    是小篆吧。
    什么意思啊,你会读吗?
    嗯?我也不懂,等等……承继莫落凡尘,史皆大凡者为,惘渡空棱……什么意思?
    像咒语似的。
    话音没落,就见一道强光从卷轴中射出笼罩在两个女孩周围,等那光芒散尽,微风扬起半开的窗帘,吹进空荡荡的宿舍,空无一人,溯其的书桌上,也干干净,空无一物。
    闵溯其醒来的时候,先是觉得周身有些许凉意,然后才惊奇的发现自己不在自己的宿舍书桌前,而是在一片荒凉的野外。溯其抬头看看天,漆黑一片,看看表却已是2点多了,看来自己昏迷了三四个小时了,可自己这是在哪呢?四周探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罗罗的踪影,不由得更为担心。
    溯其觉得身上有种说不明白的疲惫,不由将自己单薄的衣服裹紧了些,背靠一棵大树,慢慢蹲坐下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回想起刚刚那道耀眼的光芒和那股神秘的力量,她几乎可以认定是那卷轴有问题,想到这,顾不得身上的不适,闵溯其起身在刚刚自己躺的地方细细找起来,仗着手表是运动款的有照明功能,闵溯其果然找到了那古朴的卷轴。重新坐回树下,她借着光缓缓打开卷轴,其实除了古旧一点,这卷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看起来只像是做旧的文物之类的东西,一点点展开,和自己之前浏览的一样,是一篇篇的历史记事,记录的笔迹不一。
    她之所以觉得有意思,也是因为里面讲的事情和很多广为人知的史实不太一样,看起来更像是某部野史的初稿。推展到东汉末年,也就是自己刚刚看的地方时,闵溯其的手停了下来,她的手微微抖着,眼里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些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接下来,是一片片的空白。
    不可能的,自己之前明明草草看过,虽不知这卷轴到底写了多少内容,但绝不仅仅这些,后面明明还有的,怎么会?这里,就是自己之前还在看的地方。后面,怎么就没了呢?
    闵溯其不甘心的把卷轴长长展开,手一松,由得卷轴落地,兀自铺陈开去,宛若迎驾的毯,只不过,这月光下泛黄的纸此时却刺得她心微微不安着。
    夜这么黑,闵溯其还是明智的决定一切都等天亮了再说,无论如何,她现在只感叹多亏昨天回来急着赶工还没换衣服,不然,现在穿着睡衣更难看。闵溯其摸摸身上随身的物品,手机不在,应该放在桌上了,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不过还好有张信用卡,实在没办法只能用它取现了。
    唉,这到底什么地方啊,连个灯都没有,要是没有月亮,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胡思乱想中,闵溯其渐渐合上了眼。
    天蒙蒙亮的时候,闵溯其醒了过来,看看表,是五点半,她应该去超市上班了。可是,酸麻的手脚和冷风让她清醒了过来,对了,自己是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举目无亲,四顾无人。
    闵溯其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臂,深深吸口气,虽然蒙蒙亮,但是也比漆黑的夜好点,如果昨晚下雨的话不知自己会是怎样的狼狈呢,闵溯其不由觉得自己虽然倒霉,但倒霉中还是有些幸运的。
    借着手表简易的指北针功能,她朝着正北方走去,不知身在何处,不知目标在何方,至少有个方向可去真是不错。
    路上只有稀疏的几棵树,远处的树丛就愈见茂密,可见应该是某个保护的挺好的郊外风景区,怪不得不见人。
    可是……闵溯其擦了擦额角的汗,抬头看了看,四五月的天,饶是不冷,可是走出满头汗还没见一个人,也看不到公路在哪里,不由得让闵溯其的乐观心情也黯淡了几分。
    已经快十点了,她走了好几个小时,仍然没有半个人,当然,如果真的看见了“半”个人,闵溯其应该也笑不出来。
    当时针渐渐逼近三点,闵溯其觉得就算真的看见“半”个人,她应该也会庆幸吧。她的理智还能坚持,可是体力却坚持不了了,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而周围又都是茂密的绿叶植物,完全没有可供充饥的东西,她虽然饿,但还没到要吃草的地步。
    闵溯其坐下来休息,努力平息心里渐渐升起的不安,下午了,她还没见到人,一路来也没有住户、没有旅游景点、没有护林人,没吃的、没喝的、没有取暖的衣物,她没有自信再熬过一个夜晚。况且昨晚她只是假寐了几个小时,没有真的睡着,现在自己又累又饿,晚上冻死虽不至于,可是着凉也是不好的,她本来就生过肺炎,一冷一热对身体影响不小。闵溯其不由得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与世隔绝的日子原来这般不好过,人真是社会的动物。手边连野营必备的任何工具都没有,就算想做野人也得有把石斧啊。
    闵溯其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决定再走一个小时,如果到时候还没见到任何人她就不得不做钻木取火的打算。人的潜力其实是无限的,只是没被逼到那个份上而已。
    也许是祈祷灵验,闵溯其居然听到远远的有说话声,她不由心中一动,向着声音的地方走去。她走得反而不是很急切,只是循着声慢慢走,到能听清说话声的距离她就停了下来,仔细辨别,她收紧衣角,整个人躲在粗壮的树木后面,等着人走近。
    司常,你今日离去,可知主公会如何恼怒你?你不但毁了自己的前程,更辜负了主公对你的信任!
    那个司常似是没有答话,便还是刚刚的那个声音响起:司常,我知你心中不服,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怎可如此没有城府,惹怒主公,你就不怕主公一怒之下杀你泄恨?
    呵,我怕得很,这不才就躲了,你偏要来寻我。
    司常,主公不能没有你啊。
    可我却可以没有他。
    接着是静默,似乎两人的谈话陷入僵局。
    不一会,脚步声渐近,声音也似乎就在身边:子偃,你回去吧,告诉主公,我与他的缘分已尽,至多,以后我不会为他人所用,仅此而已,他若还是不罢休,非要我楚司常的命,拿去便是,别费口舌了。
    司常……
    等等,有人。话音未落,闵溯其听的一声金鸣,接着颈上一凉。
    暗暗提了口气,咬了咬牙关,闵溯其闭了闭眼,才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看面前的人。同时,她的脑袋飞快的运转,他要杀她吗?那么可能有两个理由,要么是出于他的本性,要么是因为他不想她听到刚才的谈话,是哪一个?她必须快速判断。一眼望去,他眼里有一丝疑惑,他应该不是杀人如麻的惯犯,那么就是第二个了?他不想让她知道什么呢?从刚才的谈话,她知道他叫楚司常,他跟他的领导闹翻,他的领导有权杀他,而最令闵溯其在意的是,她对他领导的称呼:主公。
    闵溯其稳稳心神,从自己刚刚听到的,似乎没什么绝密。她不知道怎么样答才会让他满意,所以没有开口。搞不清楚状况时,永远不要先开口,因为你不知道那句话会露出破绽,这是闵溯其的习惯。
    见她沉默,对面的人眼神暗了暗,扬了扬下巴,也没有开口的打算,他冷冷的看着她,只用剑抵着她的脖颈又用了几分力,她咬了咬唇,发出轻微的哼声。
    他骤然放下剑,冲另一个人摇摇头,不是细作。
    那人点点头,还是疑惑地看着她。
    子偃,你自去吧。
    司常……那子偃还想说什么,被这个司常扬手制止,我主意已定。
    那人应是熟知他的脾性,也不再多言,只长长叹口气,望了望天边云卷云舒,长袖一甩,摇头而去。
    闵溯其低着头,不断压抑自己的心惊。直到听得那人问她:姑娘何以独自一人在这荒芜之地?
    我迷路了。闵溯其只能含糊答道。
    哦?那人声音带了一种玩味,那敢问姑娘家住何处,据此多远?
    我是路经这里,遇到打劫,脱身以后漫无目的走到这里。闵溯其谨慎的回答。
    打劫?那人声音微微带着疑问,却没有深究下去。姑娘芳名?
    闵溯其。
    闵姑娘,要去往何处?
    我也不知道。
    去往何处也不知道?
    我被打劫以后,跟家人失散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姑娘可否抬起头来,在下面容如此不堪,竟吓得姑娘不敢直视么?
    闵溯其这才不得不抬起头,无法再刻意忽视他的长袍广袖,束发荆钗和长身佩剑,直视着他,答道:是我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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