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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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没有对你开口说话,到今天为止,我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星期了。
这两个星期,你偶尔会来到我的病房,虽然只是晚上。
这两个星期,你仍然坐在我的床边,我们之间仍就隔着床沿。
这两个星期,我不许任何人关上病房的门,就为等待着你经过的身影。
我的心越来越不踏实了,我意识到,我从没有想过她,虽然我是因她而自杀。
我终于明白,我喜欢的只有你,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明白了,如果我不主动说出口,我真的会失去你。
今天晚上,你依旧是坐在我的床边,依然是不出声音。
我故意侧身背对着你,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还醒着。
听着你的喘息声,好舒服,轻轻柔柔的温暖了我的心。
但是我再也没有办法安然入睡了,我告诉自己,只要你先开口,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问清楚你对我的感觉。结果,你什么也没说。这真的像你啊,无论任何事,都可以藏在心里,藏的这么深,从不轻易开口,不给别人回旋的余地。
“你打算就这样再坐一夜么?”我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果然,我是忍受不了这份安静的。
“你。。。没睡啊!”我的话好像打断了你思绪。
“为什么白天不来看我?”我故意说的很冷很直接,我气不过你对我的无视。
“我。。。白天。。。比较忙?”不用看也知道你在扣自己的手指。
“那你回去休息吧!”借口,就知道你不会老实说实话。
“我。。。”
“有话跟我说?”
“没有,不。。。你身体好些了么?有。。。没有按时吃饭?”
“你是医生,好没好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我转身面对着你坐着,好像动作有些急,眼前突然一片黑,不自觉地手像前伸向要抓住些支撑的东西,却摸到了你伸过来的手。
“动作不要太急,你还没好,血糖还很低!”
扶我躺下后,你又准备做回去,却被我抓住了你的手。
你吃惊的表情真的很好笑,不过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为什么不骂我?”我死死的盯住你的眼睛,紧紧地拉住你的手,我不准许你在逃避我。
“我没有理由骂你啊!”你的眼神瞟向其他地方,就是不肯看我。
“为什么没有理由?你说过你是我的朋友,不是么?”
“那为什么我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你却不来制止我,为什么放任我发疯下去,为什么看着我为了别人自杀,你却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为什么你都不在乎我的所作所为?”
你呆呆的看着我,看着发疯一样的我,没有任何回应。
过了好久,看着没有反应的你,我松开了手,闭上眼睛。
“我放弃了。”
“其实。。。”
我没有睁开眼睛,我怕眼泪会流出来。
“其实。。我不希望看到那样子的你。我也想制止你,但是我没有。
因为我知道你控制不了自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害怕什么。”
“知道我害怕什么?”睁开眼睛的瞬间,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宗佑,你知道,我们有着相似的童年,我了解那种孤独的滋味”你低着头,还是扣着手指。
“我知道你需要发泄孤独带给你的伤害,我很想制止你,有时甚至想。。。想把你捆起来,但我不忍心,我不想有一天你真的被孤独逼疯,那样的话,那样的话我就真的失去你了。”
说完你抬起头,在看到我流出的泪水后,红了眼眶。
那一晚,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我的眼泪干在了脸上,你的眼泪流进了心理。
有的时候我怀疑蓝泽对我的态度到底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是他也对我有我对他相同的想法呢?他偶尔的温柔让我总是不经意的燃起一丝丝的希望,但又很快被打消掉。
而有的时候,我也开始怀疑起自己对你的心。对于你,我是爱还是出于对同命相怜的人们之间的相互怜悯。这让我摇摆不定,模模糊糊的相处,不清不楚的表态,在我们不多的交谈,平淡的交流之中没有任何意义的发展着。
我很气这样的自己,每每下定决心要将我们之间无形的墙打破,却在举起锤子的时候没了力气。我始终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的,我一直在与那个别扭的自己斗争着,但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那份孤寂的恐惧又慢慢的爬上了心头。谁来帮帮我,我想我快招架不住了。
自那晚之后,你几乎每天都会来陪我,不忙的时候还会和我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我注意到你在有意的不谈论我自杀的这件事,对于我自杀的原因你也从未曾问起过。
你是不想我在回想起不开心的事吧,你果然很温柔呢!现在的我也会像以前一样,看到你的时候会笑起来了。
只是这两天你都没有来过,我知道医院最近很忙,你跟我解释过说因为这家医院有直升机医疗小队的任务,而你又是实习医生,所以会比较忙。我可以理解,而且你就在我的身边工作着,可是,我的已经三天都没看到你的人,哪怕是从病房门口经过的匆匆身影都没有。
我告诉自己是因为忙,可是越来越不安的思绪一直在烦扰着我,我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怀疑你的。在这样下去我会像之前一样做出些发疯的事情。
我想我还是不要再呆在医院,好在现在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就趁现在回家看看,都快一个月没回去了。
打开房门,扑面来的空气中没有一丁点的生气,沙发周围还有变黑的血迹,房间还保持着之前那晚的样子。她的行李不再了,这是唯一的变化,听说是她打电话报的警,看来她还不是恨我入骨阿。
我打开窗,门也敞开着,我不想再闻到那种孤寂的味道,那种味道让我想到了死亡。站在窗边,看着这一个月积存的信件,发现我在无法回到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了,是因为心理有了你么,蓝泽!
“打扰了,有人在么?”
是她,她怎么来了?她不应该会在回来这个对她来说是地狱的地方了吧!
“宗佑,你。。。你没死?”她就这么想着我死么?也是阿,谁不呢!
“啊!”我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什么。
“你脸色不好,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关切的口气问这问那的。但她始终没弄明白
这对我来说就指一种折磨。相对无法长久的陪伴,短暂的温柔只能是诱发我发疯的导火索。
“我没事。你有什么事么?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只是来还个东西。”她放在从提包里,拿出一封信。
“我那天走的时候拿错了信,我听你提起过着这人,我想这封信应该很重要,但我又不知道应该送到哪里,所以我想也许他会来你这里,就。。。过来了。”
我从她手里抢过信,钻在手里紧紧的。她被我的动作下了一跳。
“谢谢,请问你还有其她的事么?我想我再给你的信中说过,我要给你自由,我不会再束缚你的,所以你不用再回到这里了。”我把话说得很决绝,因为我已经认识到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转移那份牵挂了。
“宗佑,宗佑,你在么?”声音由远及近,最后看到了站在门口大口喘气的你。
“蓝泽!”你还穿着,你穿的是手术服吧!
我把信藏在了身后。
你绕过她直接冲到我面前,先扶我坐到沙发上,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后,就吼了起来。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么,为什么不在医院好好躺着,为什么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的?。。。”我呆呆的看着你,就这样被你骂着,奇怪我一点也不生气,看着你着急的样子我反而有些开心。
你见我没说话,又看看她,起身走了过去。
“我想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他的女朋友,不,前女友,对吧!”
“我想你没有必要再这里了,他现在的身体还不如死了,虽然那个笨蛋不知道。麻烦你就当他死了吧!不好意思,我要带他回医院了。”你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说完走向了我,直接将我打横抱起。
就这样,我背你绑回了医院。
我知道你生气了,路上都没跟我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我的手。
这个呆子,你都说我的身体情况不能外出了,难道我还有力气跳车逃走么。
坐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正在给我检查的白石医生看看我,也露出了笑容。
“及川先生,你是第一个让我们的蓝泽医生惊慌失措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他两次惊慌失措的人。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但至少我们知道他还是个有感情的人。”
“是啊?我没想。。。到阿!”
好困,药效起作用了,我第一次笑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