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许你一世痴狂 第四十四章 爱,如此繁华,如此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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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墨炎大笑,急急捂住嘴,硬是给憋了回去,“怎会生不出,你们鲛人的男子不都能生孩子么。”
“你听谁说的?”澜觞忽然看向他。
“这还用听说么,全云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派胡言。”澜觞轻叹口气,“那都是道听途说,并非人人皆可。”
“哦?那听这话,就你能了?”
澜觞没回答,转而道:“若是被你这般视作女人看待,不要也罢。”
墨炎心想,小样吧,除了嘴硬没别的能耐,若是自己现在取了他腹中的孩子,他不疯了才怪。“那怎么能行,你舍得,本王还舍不得呢。”
听墨炎如此说,澜觞心里涌起一抹暖意,但又隐隐破碎。“你若让我上阵,我就,就……要是不让,就不的。”
墨炎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这样吧,我命你为监军可好?”
“你少拿那些头衔糊弄我,我不管是监军还是总督,总而言之,就是在你身侧。”澜觞盯着墨炎的眼睛,“若不然,我,就……把礼物扔了。”
墨炎手扶额角,低头偷笑,怎生这般幼稚,然后正色道:“在本王左右有什么好的,不如监军好,指挥全军作战,那是何等殊荣,待屠破逆陈,你功不可没,自当名传云夏,万代千秋。”
“要那些虚名又有何用!墨炎,你少敷衍我,我怎么想的,你再清楚不过。”澜觞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必须像你确保这场战役必胜一样,确保你万无一失。你可曾替我想过,我是男人,如今……你若是有什么闪失,那我该何去何从,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是,鲛人一族的男子是可以繁衍后代,但千百年过去,还尚未有一人如此做过,你懂我的话么?没有,没有!即使可以,鲛人一族的血脉也一直由女子延续,而我,这是何等逆伦之举,我不仅以男子之身有了,有了不该有的,而且还是外族的骨血,墨炎,你懂么,万一你有不测,我真是活不下去了,就像当初所说的那样,令我为陪葬活殉了吧。”
墨炎望着他,嘴角的笑意一点点熄了,缓缓垂眸,这局棋下到如今,已没有回寰的余地,只能继续下下去,即使步步杀机,即使万劫不复,即使对弈之人自己也痛苦万分,可,别无选择。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许久,墨炎沉声道。
“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事。”
“……呵。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你要是受伤了,本王决不饶你。”
澜觞一笑,微微颔首道:“臣下遵命。”
墨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叶玄非等闲之辈,如果换作别人,东西一到手,立刻做掉了事,但想要杀了他,实属不易。越想越烦,索性抛开,朝澜觞伸出手去,“来,过来,躺下说话。”
雕花窗棂外的夜沉沉的,万籁俱寂,军中将士都在为破晓一场血战养精蓄锐,墨炎也有些倦了,吹灭烛火,褪去外衫,与澜觞面对面躺着,鹦鹉也将自己脑袋瓜袖到蓬松的羽毛中,睡去。
只是在幽暗中彼此望着,却找不到言语。
“他为何唤你堂主?”澜觞忽然问。
“哪那么多问题,睡觉。”墨炎说罢欲转过身去,被澜觞扳住,“你不说,我便不睡。”无可奈何,墨炎只好敷衍道:“就是外面的朋友,叫着玩。”
“你当我是傻瓜。”
“你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
“我当然要知道,我必须知道。”
墨炎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告诉了他,“就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名为北耀堂,我是堂主,这下行了吧。”
“那你要他回去送什么?”
“送礼啊,没看见礼车啊。”
“呵呵,你莫要骗我,若是回朝进贡礼品,又何须找江湖上的人。”澜觞在幽暗中凝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一抹落寂,“你为何不肯告诉我,难道我不配知道你的事么?”
“不是,只是你知道了又有何用?”
“即便无用,我也要知道。”
“我派他去给父皇送一封秘信,通报一下当前的军情,你也知道,韩高与我作对,前夜宴席之上,我更是得罪了他,就算暂且不论他,那个杨素一旦回朝会说我什么好话么,所以先下手为强,这件事我不信任朝中的任何人,所以才找凌羽去办,这下你满意了,一天到晚如此八卦。”说着,邪邪的一笑,一把搂过澜觞,“与其说这些无用之事,还不如……呵呵。”
墨炎没有说实话,他不能将此事告于其外的任何人,就是澜觞也不行,前路未知,今日最爱你的人,在海枯石烂的誓言破碎之后,明日便可能成为第一个杀你的生死宿敌。爱愈深,恨愈狂,他不能将筹码押在澜觞身上,换句话说,就是他谁也不信,甚至连自己也不相信。
“不许……”澜觞推搡了他的胸口一下,“前夜你闹得我现在身上还疼,今天断断不许。”
墨炎忽然像想起来什么,凑近他问:“你要怎么生孩子?”
澜觞眨眨修长的眼睛,随即微微低头,眼底的神色躲躲闪闪,“什么怎么生……”
“你抬头,看着我。”墨炎扳起他尖尖的下颌,搂得更紧了,“你知道我问什么,别装傻,从哪啊?不会是……呵呵。”
一句话说得澜觞脸都红了,幸亏光线幽暗看不清,“不懂你在说什么,死开。”
“你还装是吧。”墨炎翻身压在他身上,“你若是不告诉本王,我就……”说着,伸手去解澜觞亵服的衣带。
“你给我下去,破晓就要开战,快点休息,别再闹了。”
“那是傍晚,又不是一大早,怕什么,你快告诉我,要不然……”一手解开细细的衣带,柔软的丝缎里衫衣角滑落,露出澜觞清瘦的肩,白皙若雪的肌-肤,墨炎坏坏的抿嘴一笑,随即一下解开他下衣的细带,将手伸了进去,“招还是不招。”
温柔的触碰令澜觞浑身一阵甜蜜的发酥,因身体的变化,此时是他欲念最为强烈的时候,若是平时可以按捺,此时却经不住半分。他心底知道那档子事现在不可为,可又极度的渴望。
“唔……我不知道,我又没生过。”
墨炎的心里也是火烧火燎,恨不得立刻提枪上马,但他就是喜欢逗他,喜欢看他为难的样子。“总不会是这里吧。”指尖轻轻的在澜觞的敏感上一点,一滴柔滑的液体,澜觞轻喘一声,“我……嗯,不知道。”
“那……就是这里。”墨炎的手向后移去,指尖轻轻划过,温柔的撩拨,“是这里对不对?”
“死开……我都说了不知道的,嗯嗯……你再闹,我可要生气了。”
墨炎已经箭在弦上,一刻钟都忍不住了,起身两下褪下自己的衣衫,再度压上去,扯过被衾盖在二人身上,抓过澜觞的手握住自己,吻上那月色下凉薄的唇瓣,“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就知道了。”遂一把扯下澜觞的下衣,拨开他握着自己的手,缠绵悱恻,月蘼星乱。
凌乱的呼吸在幽暗中交错。墨炎一个挺腰。
澜觞呢喃着:“嗯,啊……你轻点,不要碰到他……疼,好疼。”
“他在哪,你告诉我……”又一个用力地挺腰,墨炎喘-息着问:“我怎么感觉不到他,在哪呢,嗯?”
澜觞只感觉一阵阵痛楚,甜蜜而又心碎,快慰而又苦涩,“你,嗯唔……已经碰到他了,真的好疼……”
墨炎望着他轻蹙的美目,忽然停下了动作,“我知道了,知道了。”而后变得缓慢而轻柔,一如潮水涌上海岸,一如蝴蝶亲吻花荫,极尽温存,倾尽缠绵。澜觞低婉的呢喃着,迷离暗哑,他忘情的环住墨炎的脖颈,与他深深的吻着,仿佛一朝散尽便是世界的尽头。
红尘缭乱,道不尽风月无边。
漆黑的长发从榻边倾洒在地,映着皎白的月光,莹柔的光泽缠缠绵绵,如同一个无声而顽艳的传说。
风过潮起,火舞冰峰。墨炎在身下人的耳畔低低地说着:“我爱你……澜觞,是真的,可你要答应我,答应我……无论有多绝望,都要活下去,好么。”
迷离的人儿没有听清后面的话,只是听到那句我爱你,三字成箴,锁住一世流华,倾覆三生轮回。
爱,如此繁华,如此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