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实在困得不行就睡了会儿，睡着睡着感觉枕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很舒服，味道还很熟悉，她用头蹭了蹭。醒了之后看到张彦行对她一笑，“你打呼！”她才知道枕的是个肉垫，边揉眼睛边伸出手在他腰侧拧了一把，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可不再是她男朋友，一时间有点尴尬，却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他伸了个懒腰，“内什么，你内谁来了，应该在屋里。”
    她应一声，起身进屋。张彦行觉得她那一脸兴奋有点刺眼，低声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秦夏一路小跑，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严滕。严滕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她，她只能穿过一屋的客人，站到他面前就忍不住想笑。“你来了呀。”
    严滕这才发现她，笑着起身跟她一起出去。
    “这几天累坏了吧？”
    “还好。”秦夏没有说她第一天哭了大半夜，这几天都没怎么合眼。
    “你都成熊猫了。”严滕也没有说他加了通宵班，回家收拾了东西就坐飞机赶了过来。
    严滕伸手想去抱她，她却避开了，他僵在原地。“内什么，我还没跟我妈讲，想等这边事情完了再说，你能多待几天吗，到时候跟我一起回家。”
    他垂着眼，“你们家里人现在不是都还把张彦行当女婿吗。”
    她脸上笑容收起，声音变低，满脸倦容，“你别想那么多。”
    他闷闷地答，“我没想多。”
    她脸上带上一些不耐烦，“就算我以后结婚了，我心里也是会有他的位置，我们都会给对方留那么一个位置，你爱乱想就乱想吧，我要去招呼客人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力拉住他的手腕，只是握着拳站在原地。
    张彦行蹲在屋后抽烟，突然身边响起个闷闷的声音，“我也要。”
    他递出一根烟，“等会儿被你妈她们看到我就死定了。”
    她也蹲下，“我还没敢跟她们说过，你跟你爸妈说了没？”
    “我也没敢，说了肯定一顿好揍。”
    “你内谁生气了？”
    秦夏喷一口烟，没答话。
    严滕绕到屋后，傍晚天色已经有些暗，能清楚看到两点火光，仔细一看，就是那俩人。他心里更是不舒服，看秦夏那姿势也不是第一次抽，自己竟不知道她还抽烟，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他刚想走，转念一想，接下来的半辈子她都会在自己身边，多的是时间一点一点了解她，而且现在她最需要的是自己的理解和安慰。
    “小夏，你姐问你吃不吃馒头。”
    秦夏手一抖，接着又淡定地丢了烟头，用脚碾灭了站起身，低下头说，“你刚不是说饿吗，走，吃馒头。”
    张彦行便也丢了烟头，跟在他俩后面往外走。
    宓姐拎了一袋馒头给秦夏，秦夏跟张彦行拿筷子串好，蹲在小煤炉边烤。
    馒头变得焦黄，飘出香味。秦夏拿下来一个递给严滕，“吃不吃？”
    严滕直直地盯着她，点头去接。
    “小心烫。”
    秦夏又掰下一个给张彦行，把他手里那串也拿了往屋外走了。张彦行跟严滕俩人坐着啃馒头，啃了会儿，外面敲锣打鼓的停了，屋内难得地静了下来，隐隐能听到屋外有人在唱着什么。
    张彦行跟严滕都往屋外看，两个纤瘦的背影，并排坐着，哼着没听过的黄梅小调，旁边的好几个大人都在抹泪，是秦夏跟宓姐。张彦行看严滕一脸迷茫，开口，“这是梁祝里面的，外婆很喜欢唱这个，家里小孩儿也都跟着学过。”
    “她跟她外婆感情很好吧。”
    “外婆很疼她。”
    秦夏的妈妈叫来秦夏，“小夏，早点回去好好睡个觉，给你朋友找个宾馆住下，让阿行也回去，那孩子也够累的，呵欠打个不停。”
    张彦行开了车过来，严滕找他拿了钥匙，“我来开吧。”
    严滕停了车，秦夏已经在后座睡着了，靠着张彦行的肩膀。他回头温声叫她，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却没有睁眼。他又叫一声，“小夏到了。”她还是只“嗯”一声。张彦行拨开她的刘海，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额头，然后把嘴凑到她耳边。张彦行居然问了一句“12的平方等于多少？”她笑起来，慢慢睁开眼睛。严滕转过头看向窗外。
    张彦行也笑着，“到家了。”
    “嗯，那你自己回家能行吗？”
    严滕出声，“我干脆把你送到家再回来吧。”
    张彦行去开车门，“不用那么麻烦，你们回去吧，反正也不远，这么一点儿路没事。”
    “好吧，那你小心。”
    下了车，严滕去搂她的腰，却感觉到她有一瞬间僵了一下。
    “今天住我家吧。”
    他点头，牵着她上楼，两人都没说什么话。进门后，她找了一套衣服给他，“快去洗澡吧，洗了早点睡。”
    他看着她眼底泛出的青色，“你先去洗吧，累坏了。”
    她摇摇头，“所以才让你快点去洗。”
    他坏笑，“要不一起洗吧。”
    秦夏被逗笑了，推了他一把，“快点儿去吧你。”
    都洗完澡之后，她带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晚上你睡这儿吧，我去睡我妈床。”
    他突然从背后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秦夏压低声音吼，“干嘛啊你？”一面用手肘往后撞他。他拦住她的手肘，“嘘……”她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把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她的床上。
    “喂，你、你别乱来，早、早点睡觉了。”
    他却没有更多动作，只掀开了被子也躺了下来。他往她那边移，俩人刚好挨着，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你的床好小，但是人家一个人睡会害怕。”严滕故意阴阳怪气地说话。
    她轻笑，再往他那边靠了靠，他便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感受到热度，她不禁又往他怀里蹭了下。“还有我呢。”她只觉得眼眶突然酸胀，只能“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