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成长中 学而有成闯江湖 第十七章 转眼间,离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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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日复一日,年过一年,转眼间,三年过去。
落崖,一个湿气依然很重的地方,有一个身影,仔细看去也只能间或看见一抹白色,眨眼之间一掠而过,忽隐忽现的穿梭在雾气和树影间。
展翔今天要去帮史天照顾他的那些宝贝,其实尽是一些令人发指的东西,什么绿毛蛛,金眼蛇,彩蜂等等世间少见的稀有物种,最重要的是随便一样就能毒死一个班以上的人,不过展翔现在已经习惯了,它们的攻击对他无用。
在这些年的艰难修炼中,展翔什么苦都咬牙吞咽下去,再累,再难,再劳心劳力,他都一步步的坚持下来,直至今日,终于学而有成。
现在展翔整个人的面貌气质因为内在涵养有了很大的变化,会武功的人也分几种,一种是内功不深厚,也没有办法估算到别人的实力;另一种是内功深厚,可以通过自身功力探知别人的内功深厚与否,进而判断出一个人的实力;此外,还有一种内功卓绝,隐而不露,就算功力深厚的人也无法预测,明明以为其没有一点点的内功,但是,往往这类人的武功真正的绝世顶尖,其功力之深无从探究,谓之,终大成者一切归于虚无。展翔现在整个人就散发出这样的气质。
用一句史天说的话,世上还能凭实力接他十招的人,除了自己之外,或者已经不存在,或者还没出生。
这是在一个礼拜之前,身高已七尺有余的展翔与史天的对战中,打了一天一夜胜负难分,休战时史天说的一席话。
并不是史天狂妄自大,小看外面高手如云的世界,只是,当今社会上还一直在流传一个说法“鬼医药圣独门绝,蛊王武仙史霸天”,虽然这顺口溜像是在说两个人,但是,至今为止,没人知道是描述同一个人。
不是史天自吹自擂,自从“他”仙逝后,他也跟着已经失去了一身中唯一的对手,当然当时他也不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会只为求一败而举剑寻走天下。他选择了隐世,虽然他的消失于无影踪之事,天下众说纷纭,其中最离谱的为情以殉被传的沸沸扬扬,也因此掀起一股股寻武林秘籍,绝世之宝之类的热潮。但是,谁也没想到,他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生活于落崖之下,怡然而自得。
不过好日子没有持续太久,他还是被一些不识相的老跟屁虫找到,还好,他们也都各自隐居,不再过问世事,只求大家有身之年还能再聚聚,相互走动走动。
可是他们的到来让史天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会有什么麻烦事接着一起落到他身上。这不,在刚刚送走这帮瘟神的那天夜里,他经过落崖的一棵大树旁,就发现了被裹在布袋里的葙月,从此以后一段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血泪养育史一直持续至今。
之后又是展翔,不过,还好,两人现在已经亭亭玉立,年轻有为,自己一身的绝活也都有了继承之人。
当年他称霸天下无人敌,那么今日得他真传的展翔也理所当然的更胜一筹,所以,那一席话绝对并非他顾盼自雄,目中无人。
展翔对于自己有多厉害到没有什么概念,因为在这里除了史天,他没有与任何人对战过,当然这里奇奇怪怪的毒物都厉害,但算不上人。
对于从频频中毒到现在完全能自动解毒,他体内的蜂王蛊的历练倒是登峰造极,他的境界已经不是百毒不侵,而是千毒、万毒都不侵了。
所以现在照顾它们的活都落在他的肩上,虽然是修炼的一种,但是他真的不喜欢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光是它们五彩斑斓颜色就很不入流,看着恶心。
这三年中,他和葙月从最初的不言不语,慢慢的到了恭言恭语,直至今日依然没能划破一切阻隔,不是展翔不积极主动,他除了修炼,余下的时间都会试着和葙月多交流,多相处,前提是葙月也必须闲暇,不然他怕会打扰到葙月学习,令他再次反感。
但是他的努力最终到达的结果就是两人可以和平相处,虽然在医学方面葙月说话会比较多,但是一旦话题结束,葙月还是会主动的划出一道沟,不经意的回避开。
看来,一切已没有旋转的余地,所以展翔也不再多余的动作,慢慢的两人间都很默契的不再触及不应该触及的事物,这三年来,展翔早已想通,而今,离开,是时候了。
“师父,徒弟有一事相求。”
用过晚饭后,展翔蹭史天喝茶的功夫,来到他跟前,双腿跪下。
“讲吧。”史天现在也已经很有为人师表的样子了,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不会放过任何调侃展翔机会,但是只要是正事,他都会摆在重要的位置,严肃认真的思考。
“展翔打算出山谷。”展翔把自己的决定说出。
“为什么?”这话,出自一旁在收拾餐桌的葙月,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跪于地上的展翔。
展翔抬起头朝葙月所在的地方望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嗯,原因是?”史天也出声询问,他总也得有个原因吧,这毛小伙,不对,是已经长大的帅小伙了。
“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展翔的确想出去闯闯,因为来到这后,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一直有些遥不可及,所以,是走出去的时候了。
“为什么?”葙月再次出声,今天的他比起平常,显得很激动。
“没,就想出去闯闯。”
这是展翔的心里话,以前就下了决定,三年,离开。
“去吧!”史天不反对,因为展翔不是困于此的人,他出去,是命运,一切终将开始转变,看来,要变天了。
“谢师父,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展翔很尊敬史天,他的大恩大德成就了现在的自己,滴水之恩,没齿难忘。
“恩,要记得回来看看我俩,不然,你的那些好酒,没了踪影就不要怪为师我,哼!”
煽情,不是他史天的风格,但是,这是辛苦培养的优秀徒弟,再怎么也会因为别离的时刻而令人伤心难过。所以史天丢下了一句温情的威胁,放下茶,离开了。
“就知道臭老头你只惦记着那些酒。”展翔也已他们俩独特的方式与史天告别。
房里,现在,只剩下,葙月,还有展翔,两个人。
“一起收拾吧。”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展翔先开口,打破沉默。
他说完,起身走到饭桌旁,开始着手收拾。
“什么时候?”葙月看着展翔一会之后,低下头,小声的询问,手上依旧没有开始动作。
“嗯?”展翔没听清,因为一般葙月都比较被动,自己不问,他不会主动说话。
“什么时候离开?”葙月这一次没有假装,或特意的去回避。
“决定在后天,若事情做完,明天也有可能。”他原本打算是后天,为了等一样东西,但若今晚弄好了,他明天就可以上路。
“哦,那,那可不可以在离开前告诉我?”葙月问得有些焦急。
“嗯?恩,可以,我走之前告知你。”展翔看着真的特别激动的葙月,他会这样是因为自己要离开吗?他在心里询问。
“我……我送你一程。”葙月避开了展翔开始探究的眼。
“其实可以不用。”展翔回绝。
“我……我也没事,就送送你。”葙月对这很坚持。
“这……,那好吧,走之前,我会叫你。”
展翔本来打算一个人,潇洒些,洒脱些,所以之前连具体的时间都没有告诉史天,不过看来,现在,没办法,有人送送也不错。
“好了,葙月,就送到这里,行了,不然,你回去真的天要晚了。”展翔已经第三次催促一直默默走在身旁的葙月。
第一次他说行了时,葙月说,还送一会。
第二次他说行了时,葙月说,再送一会。
第三次,葙月还没的再说出口,展翔忽然加快速度,走向一旁,直到一棵树前停下,转身面向葙月。
“是柳树,到这里,葙月,真的,行了。”展翔没想到这深谷老林里,也会有柳树,是暗示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吗?
“展……”葙月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展翔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葙月,你知道吗?在古代,亲朋好友一旦分离,送行者总要折一支柳条赠给远行者,以表‘惜别’,现在柳树在前,而离别,在此,即可。”展翔轻轻的碰了碰一丝丝垂下的柳条,再次说着赠别的话。
“恩,好。”
葙月也被展翔所渲染的气氛感染,他点点头,走上前,摘下一段鲜绿的柳条,递给没有再出声的展翔。
展翔接过后,转身前说了句“别了,珍重。”之后,坚定的离去。
良久,葙月才从之前的情境中回过神来,他立刻向展翔离开的地方看去,可是,已经完全,完全没了他的身影,只剩下静静的风,吹动大树,发出沙沙的声音,还有,眼前,迎风飘摇的绿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