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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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雨落隔岸河过忘川。
天还未晴,曲终人散。
那日一早重雪便在院里跳上了,像翩舞的蝴蝶遗落花丛,美的那么惹人怜。仆人们几时看过这番美景,纷纷驻足挤满了长廊。
飘洒的细雨落下,在那粉色罗裙上留下一抹印记,花了那眉心淡淡的朱砂。
柳雁非是被重雪的丫鬟叫去的,下着细雨她就在院里起舞,柳雁非抱着木琴就地而坐,为她抚琴,只因那舞为他而起。
“真漂亮!”唐凌倚在栏边观望,转头看着竹慕容“你怎么了?”
竹慕容只是摇摇头,没有像他人那样看着,长长的廊亭走了好久。
《风华殇》的曲子本身就悲,好些个仆人看着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总之湿了脸庞。
一曲终了,丫鬟赶紧用衣袖抹去脸庞的雨水冲入雨中,可直到柳雁非抱起木琴转身走入长廊,柳重雪依旧跳着,轻盈的舞步翩翩的舞姿。
“小姐!小姐!”丫鬟喊了几声重雪也没见回答,这些天,重雪特爱打扮,喜欢那些金银首饰,今早一起便穿了昨天才到的新衣,梳了发髻,画眉点朱砂,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柳重雪,确实吓了一跳。
丫鬟打着伞替她挡雨,却丝毫不见效。
柳雁非将木琴让下人抱回屋里,转身投入雨中,接过那丫鬟手里的雨伞,一把拉住柳重雪将她拉近。
“别闹了!”
柳重雪停下来步伐有些踉跄,扶着他的手笑的轻柔。
“二哥,你是在为我抚琴吗?”
“重雪,回屋去。”
“二哥,你不知道吧!待会那些敲锣打鼓的来了,我可就再见不到你了……”
微笑的媚眼透着悲伤,柳雁非捏着她的胳膊声音有些怒气“你说什么!”
“待会儿啊你便知道了。”柳重雪不再笑,微蹙着眉头说“你弄疼我了!”
那细雨中两人对峙了很久,直到竹慕容和唐凌把他们两人分开。
柳重雪被丫鬟扶着进房沐浴更衣,竹慕容看着在大厅来回踱步的人便说“上次我就提醒过你,最好问问宗政和重雪说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答应?难道我对她不够好吗?还是她真的想要攀龙附凤!觉得那皇宫才是她的归宿?重雪从来不是这样的!”
唐凌说“她好像很不开心,给我做了很多衣裳,可是每次师傅量尺寸的时候她就是发呆,今天也是。刚才在屋里让她换衣裳她都没反应。”
“凌儿,你去看看她吧。”待唐凌离开后竹慕容才说“说不定她以为那么做能保护谁,柳雁非,你从没有跟她说过心里话吧?”
柳雁非一愣,跌坐在椅子上“所有人都知道重雪并不是我们柳家的血脉!”
“她一定也希望不是。”
柳雁非抬起头看着他“你明白?”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下该怎么办?按重雪说的,估摸着待会儿公宫里的人就得到了,你难道看着重雪进宫?”
“我也不知道!容我想想!”
可是直到宫里的人把重雪带走柳雁非都未曾出现,事前柳雁非去找重雪,可从她屋里出来后便再没见到人。
那日重雪穿着红色的广袖罗裙,踏上了那天去京城的路,整个柳州城都知道,柳家出了位娘娘!
那是翎国四大美女之一的柳重雪,那次走出柳府,魅了多少的人。
只可惜柳家老爷死得早,家里没了长者也没这个规矩,那些女儿红就这么一直埋在那桃花树下。
竹慕容站在门口直到队伍出了城才离开,日落黄昏,在戏楼里柳雁非手里抱着一个漆盒。
次日早上,柳府的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进跑出,手里的一封家书都皱了也没找到柳雁非的人,无奈之下只能求助竹慕容。
那信上直说老人家离世,并未留下只言片语。拿着信往戏楼走去,柳雁非一看那信险些没站稳,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着。
“义父过世了……”
竹慕容这才明晓那老人家说的是柳雁非的义父,本想着从他口中得当年镇北将军的事情,看来现在连唯一的线索都没了。
那日柳雁非收拾了包袱同竹慕容和唐凌一起上京,家里的事情都交代给了年长的管家,说是代为看管,管家的儿子从小便在柳家的学堂的学习,打小便跟着柳家大少爷,说白了就是书童,多少也懂些,柳雁非持家后便也一直呆带身边,这次离家还特别交代了说如果大少爷回来便去信京城竹府通知。
唐凌的伤好的很快,只是留了疤痕,见竹慕容不再追究倒也没了声响,但是隔阂总是有的,每次只要竹慕容一提便添油加醋的说,信誓旦旦的说着要报仇。
“你慕容哥哥不也刺了那人一剑,算是扯平了!”
“怎么能扯平!”唐凌说道
竹慕容拍了拍她的头“算了,既然没事这事就不再追究了,况且现在也离了柳州,那人也不明下落,就算了吧。”
柳雁非抱拳“这个啊算是我的错,是我们柳家戒备不够才让凌儿受苦了!”
唐凌也不说话,当时就该扯下那人的面罩!把容貌让所有人看清了!现在好了,大家连是谁都不晓得!
一到京城大街小巷便到处再传,最热闹的不亚于这四大美女之一的柳州柳重雪了!说是进宫当了娘娘,不过被慧妃视为眼中钉!皇上碍于慧妃的面子所以一直把现在的柳妃安置着,不过这些天又从宫里头传出来说着九皇子看上了这位新娘娘!
不过倒也是,这柳妃不过才十七,下嫁这九皇子年龄倒是正合适,这事传到满城风雨,在茶楼里,柳雁非只是听着。
“至少说明重雪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唐凌安慰道,有问竹慕容“慕容哥哥,你说着皇宫能进得去嘛?哥哥进宫去看妹妹是常事吧?”
竹慕容不做回答,当晚邀请柳雁非入住竹府被拒绝了,三人在岔路口分开。
当夜,打更的和那些守卫们都在皇宫的东门听到了琴声,如果常常听戏的人或者懂音律的更甚是出入烟花之地的人都该知道,那便是《风华殇》。
自那之后,便是夜夜如此,已经持续了五六天了,城里开始有人传是鬼魅妖精。那些烟花之地再也不敢用这曲子伴奏怕招惹麻烦。
江楼月在市井听闻只是笑着,饮进了杯中酒便离开了,入夜,那琴声照旧响起,乱了静夜,魅了人心。
唐凌和竹慕容在院子里下棋,最后白子落定唐凌叹着气说“明日再来!怎么我老是输!不行,明日改我用白子,你用黑子!”
“好!”竹慕容应下了,吩咐下人把棋盘收拾了。
丫鬟掌着灯领着唐凌回房休息,竹慕容倒是没离开,院子里的竹子开的很好,尤其是假山那边的。
很久没对月饮酒了,刚回京城窑厂里忙的很也总是到处跑。
“你都不用睡觉的吗?”江楼月的声音自假山那边传来。
竹慕容走过去,那人便靠在那假山上一脸笑意的说“我都在屋里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和你凌儿只顾着下棋都忘了时辰!”
“你知道我回京了?”
江楼月拿过他手里的酒壶,就着瓶口直接饮,皱起了眉头,有些呛口,说“这些天城里都在传妖精的事情,我就猜到是那个柳雁非了,他肯定是为了重雪吧!担心她一人在宫里没了个说话的人。”
“你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
“或许是这样的吧!”竹慕容向凉亭走去,江楼月见四周没人便也跟了去。
那人往亭子里一座江楼月便靠过去问他“想我了没?”见他不答话便又挪过去了些“我倒是挺想你的!你说让我在京城等你,可我一想你该不会是骗我呢吧!你说吧,你也不知道上哪找我对不?每次都是我找你!其实我真想问你的呢!你到底咋想的?”
“你伤口还疼吗?”
“啊?我不是说伤口!我是说……”江楼月迎上的目光,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旁人该都觉得竹慕容冷傲吧,那眼里什么也没有,江楼月伸手用拇指来回的蹭他的眼角。
竹慕容抓住他的手,移开目光,许是刚才喝了酒,越发的开始觉得热了,手心都开始冒汗了,江楼月还蹭过来,那脸都快贴到他脸上了,一说话弄得人心痒痒的。
“伤口早不疼,要不给你看看?”
松开他的手,竹慕容站起来说“不用了,没事就好。”
“喂……”江楼月猛地撞过去,那亭子的后面便是水池,他撞得太用力,竹慕容一个没注意两人便一块儿跌倒了池里,水花溅了一身。
江楼月完全没有自觉,抱着人便亲了上去,好不容易从水里爬起来的人又一次的被扑到了。
那池水不深正好盖过两人,直到喘不上气了,江楼月才猛的冲出水面,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竹慕容一下把人从水里拉上来带着他往房里走。
连灯也没来得及点上,一到房里,那湿漉漉的衣裳便成了借口,脱了一地,直到床边。
手摸到了江楼月背上的疤痕惹得他一整发笑,竹慕容吻了吻发髻说道“以后这剑锋再不会指向你。”
江楼月在黑暗中环住了他问“那如果我们是敌人呢?敌我相见,总会有交锋的一天。”
“我不会与你为敌,即便相对,为敌者也不是你江楼月。”
黑暗中,竹慕容看不到江楼月笑成花似的脸,只听到那咯咯的笑声,让人有些恍惚,低下头堵上了那嘴,有些东西在慢慢地改变,至少在没认识江楼月之前,竹慕容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似乎在他的生命中,什么任何事情可以让他乱了步伐,不过这次,比上次在安城的时候更加难以控制。
江楼月忽的抬起一条腿勾住了那人的腰,凑在他耳边说“上次你的技术不怎么好,挺疼的!”,回答江楼月是一片寂静,以为那人生气了,忙说“我开玩笑的!”
“那就多练练吧……”
“啊?”
“你忍一下就好……”
“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喂!竹慕容!停手!我是说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