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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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快四月了,一到四月便又是梅雨季,这段时间降雨都不多,柳州都快大半个月没下雨了,好在柳州城本来就江河湖水多,要不也得跟着一起闹干旱。
竹慕容驾马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柳重雪倒也没想个大小姐那样,也跟着他们不吃不喝还不带歇息的赶路,好在就快到了。
不过这一天一夜实在是累了,坐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双手环着柳雁非便靠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这一路为了顾及柳重雪已经是放慢了速度,每到驿站竹慕容都会特意问要不要休息一下吃些东西,柳重雪也都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吃些干粮,牵着马走了一会儿便又上路。
睡的正沉,只觉得马儿好像突然放慢了速度,半眯着眼睛抬头问柳雁非“二哥?怎么了?”
柳雁非笑着替她整理了一下发丝,竹慕容那边已经下马,他看了会儿说“没事,你继续睡吧。
偌大的树林里,竹慕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那人靠着路边倒在地上,如果天在黑些估计就不会发现。
走进了之后,竹慕容蹲下后试探性了叫了一声“江楼月?”
那人依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竹慕容正想把人扶起来的时候那人却突然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身处梦境,尽然能看到竹慕容的容颜,笑着又想闭眼。
“江楼月。”
“唉?”江楼月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竹、竹慕容?”
“你在干嘛?”竹慕容站起身往自己的马儿走去,身后的人从地上爬起来,干净的衣服上沾了一片树叶。
不过是路过树林突然毒发而已,有时痛着痛着就晕了,江楼月也习惯了,拍干净一路跟着竹慕容到马匹那儿。
“你不是在柳州吗?怎么在这儿?”
竹慕容自己一跃就上马了,对着后面的人示意了一下准备扬鞭离开,江楼月却直直的挡在马前。
“你做什么?”
“我……我……”江楼月绕道一边说“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柳州啊。”
“去柳州啊……”江楼月小声的嘀咕着想了半天才说“你武功高不高?”
“你问这些干什么?”
江楼月对着他招了招手,竹慕容有些别扭的弯下腰,只听见那人轻轻的凑在自己耳边说“为了跟你回京城,现在麻烦大了。”
竹慕容看着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不露声色的说“然后呢?”
“你!你就不关心一下吗?”江楼月拽着他的衣服“那我一个人去京城!”
竹慕容看着他松开自己的衣服,竟朝他伸了只手,江楼月满脸笑意的问他“怎么了?”
“算了!”说罢,竹慕容竟要扬鞭而去,江楼月一跃跨上马背坐在他身后急急的道“你这人这么能这样!好歹也是为了你!”
柳雁非倒是不知道那人是是谁,骑着马过去刚想开口问竹慕容,江楼月是看到了柳雁非怀里的美人,仰着脖子问竹慕容“那美人是谁?你认识?”
竹慕容不搭理他,一杨鞭子马便慢慢的跑起来,柳雁非跟在一旁。
其实回柳州风险还是挺大的,不过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楼月还是不放心,用手戳了戳前面那人的后背问“你武功到底行不行?嗯……厉害到那个程度?有没有到黑影那个境界了?”
一路上竹慕容都很少说话,只有被问的烦了偶尔才答一句,到是柳雁非和他聊得很开,两人从柳州的美食谈到美女,江楼月这才知道原来那美人竟是那四大美女之一的柳重雪!
快到柳州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柳重雪到是迷迷糊糊的歇了一晚上,一到城门口便有些清醒了。
柳重雪先前说的那戏楼是柳家老爷在世时建的,柳家老爷爱听戏,据说夫人早前是戏子,所以在柳老爷便在柳州城建了座戏楼,请了个戏班,每天里面都有唱戏的人,那时听戏的人也挺多,不过后来夫人过世以后柳家老爷就把戏班给遣散了,徒留一座空楼。到如今,这座戏楼早已被人遗忘了,当年常来这里听戏的人也都到了花甲之年。
戏楼在最西边,据说到了日落黄昏之时,在戏楼里能看到夕阳,当年柳州传的最火便是柳夫人一身雪白衣衫站在那戏台唱的那一曲《西江月》,曲子才唱了一半,人却倒下了,印着那抹黄昏,雪白的衣衫顿时绽开朵朵鲜红的花,娇艳欲滴,柳家老爷却只是呆呆的坐在台下,直至日落西山,对着戏台坐了整整一夜。
当时柳雁非才出生不到满月,夫人的去世当年在柳州人人皆知,事后三天夫人下葬之后,柳家老爷便命人放火烧了那戏楼,当时围了许多人,几乎都有些不舍,夫人死了,戏班散了,就连这戏楼也会在今夜化为灰烬……
大火才刚烧起来,天却下起了雨,起初只是小雨,到后来竟是倾盆大雨,愣是把那火给浇灭了,待人潮散去后,只留下几个柳家的仆人和柳家老爷待在雨中站了一夜,第二天便一病不起。当时有人议论过柳夫人的死因,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约一个月后柳家便开始接管更多的船只,几乎垄断了这一带所有的水上运输,柳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远近闻名,而然也只有少数的人还记得当年柳家是怎么发的家!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还记得那柳家的夫人!
现在的戏楼已经有些残旧了,多年没人进去过,刚一推门就一层灰扑面而来,惹得柳重雪一阵咳嗽,柳雁非便替她散去前面的尘埃。
即使残旧了,也能看到当日的辉煌,镂空的顶,四周都是原木的雕刻,那舞台更是让人别不开眼。大大的红色幕布还依旧挂在上面,底下是一排排的座椅。
江楼月逛了一圈有些反悔了,拉着竹慕容说“我想我还是不要待在这了!”
柳雁非只道是他担心安全问题,便笑着说“江公子大可放心,这戏楼安全的很,一般没人会知道还有人住着。”
“倒不是安全的问题……只是……”
“他是闲无聊。”竹慕容展开折扇挡住口鼻,这里的空气中都夹杂着灰尘“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自己回京城去。”
“唉?我说你!你!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江楼月眼看着椅子就往下坐,柳重雪忙拉着他“这些椅子可都有十几二十年没擦过了!你怎么也不瞧瞧上面的灰就往下坐!”
柳重雪做不惯粗活,待柳雁非一离开,竹慕容就打来一些水张罗着让江楼月擦桌子扫地的!
“你把我当佣人啊!”江楼月嘴上是这么说,可还是干的挺欢快的,柳重雪在一旁拧了块抹布擦,江楼月呢则是擦着擦着擦到竹慕容身边去了,手上还有些水渍也印在那件竹青的衣服上“你该没看上人家姑娘吧?你可有主了啊!你家凌妹妹要是知道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一定会气的鸡飞狗跳的!”
“我以为你会鸡飞狗跳。”
“啊……”江楼月松开拉住的衣衫,待竹慕容都离他好几步远了他才又追上去嬉皮笑脸的说“你这什么意思呀?啊?什么意思嘛!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不是唐凌!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当然是她该鸡飞狗跳的闹得你鸡犬不宁才好!”
竹慕容想来是后悔和他搭讪了,江楼月就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不过柳重雪到是在一旁听的笑呵呵的,连活都不干了,只留下竹慕容一人还在那里整理,江楼月和她坐在看戏的那地方,椅子刚擦过,坐在前面转过身趴在椅子上和柳重雪聊天。
说到桃花酒江楼月便说“那酒是真好喝!”
“二哥不让我喝酒……”
“啊?那你没喝过?”
柳重雪冲他点点头,微笑着说“桃花酒在我们这儿可有名儿了!去年开始二哥就把这桃花酒开始往外卖!”
“那一定赚了不少钱!那怪柳家这么有钱!哎?除了桃花酒还有什么好酒?”
“嗯……”柳重雪想了半天才说“女儿红算不算?”
“啊?这个啊?这女儿红到处都有啊!”
“这倒也是!不过我爹爹给我埋得那女儿红就不一样!二哥说里面也放了桃花!”
“这样啊?那一定很好喝!啥时候请我喝呗?”
柳重雪被他这么一问竟红起了脸,低着头轻轻的笑了“这酒是要到出嫁的时候才能挖出来喝的!”
江楼月一副明白了的表情说“那我还得等你出嫁的时候才能喝啊?那你可得赶快找个婆家!”
这一说柳重雪竟有些不开心了,只是敷衍的笑了下说去帮竹慕容一起收拾。
戏楼的二楼收拾了两件房间,江楼月看着可喜欢了,他的窗子正对着一条河,柳重雪爱跳舞,闲来无事的时候便让江楼月坐在下面看她跳舞。
中午的时候竹慕容就离开了,说晚上会过来,到时会给他们带吃的,所以整个下午江楼月都在惦记着,而这时又被柳重雪拉着去戏台看她跳舞。
柳重雪穿着纱衣,发髻散了下来只简单的绑了一下,粉红色的衣服上面绣着蝴蝶和她的头绳正好相配,正时夕阳西下之时,那余晖泛着淡淡的黄从戏楼的屋顶照下来落在那台上,印着那鲜红的幕布柳重雪的舞姿看上去更美了,或者说人更美了。
从江楼月的角度看过去,许是这戏楼的特点,正好可以透过墙上那镂空的雕刻看到那轮落日,而柳重雪正好就站在那余晖之下。
只觉得看的出神,江楼月又好像看过这舞蹈,待柳重雪一曲跳完,坐在那戏台的边缘,垂着双脚对着江楼月笑“好看吗?”
江楼月一个劲的点头,给他端了杯水过去“我见过京城里有多地方都有人跳!可还是你跳的最好看!”
“真的嘛?”柳重雪扬着笑脸把水一饮而尽,而后又很神秘的说“你要是听到二哥弹得琴你才知道什么天籁!”
“柳雁非还会弹琴?”
柳重雪从戏台上跳下来“哎?你都不知道吗?那……你知道《风华殇》嘛?”
江楼月摇头,柳重雪却神秘说“不管了,带你去看更好看的!”
拉着他往戏楼的上面走,戏楼的靠墙有一排木质楼梯,那楼梯是红木的,带上各式的雕刻特别的美,江楼月跟着她往上走,到了顶便是一间屋子,那屋子不像后面的房间那样,而是像戏楼的中央一样没有屋顶,少了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