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二十章 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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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济世药堂,柳江离思忖着既然和师哥是在望湖酒楼失散的,那便只有先去那儿瞧瞧情况再说。此时将近正午,天上的云层都纷纷给太阳让开了道,强烈的阳光直射下来,照得清澈澈的湖面波光粼粼。柳江离走了一程,已是香汗淋漓,却也到了望湖楼。
柳江离迎面望去,只见这酒楼青瓦屋面,望之过去端的是宏丽古雅,先前她几番来这酒楼打尖住店,却从未好好地打量过这望湖楼,今日重回此地,竟无意间觑到了酒楼的全貌,柳江离这才发现它典雅古朴,飞檐凌空,确实是个好地方。
当下往怀中摸了摸,天幸没再遇上那可恶至极的小偷,抢回来的钱袋还好端端地在身上,柳江离莞尔一笑,这才放心地迈入了望湖楼。她踱步上楼,依旧捡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便想吃些东西充充饥再向小二打听师哥的去处。还未坐定,便听得酒楼里东南角传来大声说话声。
柳江离好奇心重,便朝东南角侧目望去,只见一个虬髯大汉拿起一个青花大碗往嘴中咕噜噜而下,随即朝桌上重重一放,震得满桌的碗儿杯儿哐啷乱跳。他也不顾碗中的酒水大半从嘴角倾泻而出,洒的大汉的浓密大胡子乃至衣裳上全是,酒刚入喉咙,便急急说道:“兄弟你说我这趟洛阳去的冤不冤?他妈的!要不是看在昔日孟大侠对我的情分上,我他妈的早就翻脸了!”
那大汉右首的男人作道士打扮,生的白白净净,五官颇为英俊,只听他说道:“肖大哥,先消消气,你可犯不着为这些许小事计较。想你风雷鞭肖风雷在武林中何具威名,又何必为此事动气呢。”
柳江离听得他们说话,更觉兴趣大增,已知那虬髯大汉肖风雷外号风雷鞭,她便朝肖风雷腰间望去,果见肖风雷腰间缠着一根漆黑长鞭,比之昨夜袭击自己的那女子的银鞭粗了一倍有余。柳江离更是好奇,又听得肖风雷“砰”的伸掌往桌上一拍,高声道:“褚老弟,你这是什么话?我肖风雷是斤斤计较的人吗?老子好歹也是个昂藏七尺男儿,若不是那娘们欺人太甚,柳庄主在旁又是不吭一声,让我白白吃了个闷亏,我会这般耿耿于怀吗?你说啸天山庄不作声,齐家的公道又该找谁去主持?”
柳江离听到“柳庄主”,“啸天山庄”这几个字不禁心中一跳,但仍是按捺不住好奇侧耳去听。这时小二过来招呼,柳江离心想等他们说完话再打听师哥的下落不迟,于是只随意点了些吃食便打发了店内的伙计。
接着姓褚的白面道人脸一红,忙道:“是,是,原是小弟的不是。”还欲再说几句讨好的话,却听得一人嘿的一声冷笑道:“八面玲珑孟正海早在十多年前就变成了个废人,他啸天山庄还敢在北六省称雄称霸,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是个什么德性!”柳江离听他说话粗鲁,心感厌恶,凝目望去,只见说话之人坐在肖风雷对面,他高大威猛,虽是坐着,也比同桌之人高出了半个头。
姓褚的道人接道:“徐老哥说的是,啸天山庄已是今非昔比,原不该如此神气的。”
那徐姓大汉见姓褚的道人应和自己的话,并不见笑容,脸上摆起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情,颇带有教训意味得对肖风雷说:“亏得你堂堂风雷鞭没事去淌这么趟浑水,真个是猪油蒙了心,惹的这一身臊回来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的!”
肖风雷脸色一沉正想翻脸。褚道人连忙打个哈哈,陪笑道:“肖大哥别急,大伙儿是为你不值呀。”肖风雷见褚道人嘻嘻哈哈的神色,不想让他为难,这才脸色稍缓,颔首道:“正是。别说如今啸天山庄当家作主的是一个外姓人,就算是他孟大侠本人,他也不该撂我的脸,找个娘们来搪塞我的。”褚
道人连连点头以示赞同,徐姓大汉却又是冷笑两声,带着一脸轻蔑说道:“这会儿当着我们的面又敢说了,在那狗屁啸天山庄时,你怎得没甩甩你的风雷鞭,把那破山庄弄了鸡飞狗跳呢?想必肖兄在人家面前吃了亏连个屁都没敢放吧!”
肖风雷再也忍耐不住,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吼道:“徐一达!你也来欺侮人了!他妈的。你当风雷鞭是个软柿子,人人都捏得的吗?”说着就要动手。
柳江离见他们一言不和就要动手,心中更是欢喜,只差没来个拍掌助威了。那大汉徐一达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索性别过脸去,以示不屑。肖风雷只气得火冒三丈,长鞭一甩朝徐一达打去。
徐一达眼见风雷鞭挟着呼呼风声疾驰而来,一听之下果然隐隐有风雷之势,他不敢直撄其锋,右肩一沉,双脚使力,已连人带凳地移了开去,这一鞭堪堪从他身前擦过,却击上了身后的桌凳,一声巨响过去,柳江离抬眼去看,只见徐一达身后的好几张空桌子皆被劈得粉碎,碗筷杯碟也震成碎片散落一地,地面上却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一条鞭痕。柳江离张大了口,暗道这风雷鞭果然不同寻常,昨夜与自己动手的那女子断没有如此手劲。
肖风雷这一动手却将楼上的其他酒楼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拔腿便跑却又不敢,酒楼伙计也是蜷缩在角落里正自瑟瑟发抖。肖风雷这一鞭击出,见徐一达毫无还手之意,却是双手抱胸,冷眼相看。
肖风雷见对方压根瞧不起自己,简直是暴跳如雷:“姓徐的,你也忒瞧不起老子了!你再不动手,休怪我下重手了!”徐一达嘴角微扬,嘲讽道:“凭你这点德性,也只敢在我面前逞威风!”
“你……”肖风雷气得浑身发抖,正要挥鞭再出。褚道人一张白净的脸只吓得更加苍白,眼见这一鞭对着徐一达来势凶猛,他不欲双方再次冲突,急忙抽出背上长剑朝前送出,剑身连着剑鞘顶住长鞭,跟着运气于腕,长剑往下一压,那威猛坚硬的长鞭竟如瘫软了一般,肖风雷手中竟觉一震,风雷鞭就要脱手,褚道人却是见好就收急忙收剑回身,肖风雷这才握住了风雷鞭,只是一鞭之力便也随之卸去。
褚道人这一手功夫使来,柳江离杏眼圆睁,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原来这道人不论是武功还是见识都不知比肖风雷高出多少,适才出手虽只一招,但他却能一眼看出风雷鞭力道最弱之处,出手之时无论方位、时机还是力道都拿捏地分毫不差,竟差点迫得肖风雷的风雷鞭脱手而出。
那褚道人却并不见倨傲之色,反而忙不迭的抱住肖风雷,求饶似地说道:“肖大哥别动手,别动手。徐老哥,您少说两句成么?”
徐一达轻笑道:“褚兄弟,我武功远不如你,可嘴长在我身上,说什么可由不得你做主!”褚道人武功虽高,肖风雷却并不惧怕,仍是大怒:“天远老弟,你别在这做和事老了,人家压根不买你的帐!”
那道人原是姓褚名天远,听得肖风雷如此说,只有一脸尴尬,讪讪不已。
肖风雷气没处发,只好重新坐下,朝着楼上兀自惊怕不已的客人大声说道:“好好吃你们的饭去!”吓得人人不敢动弹,接着又自顾自得说道,“老实说这也没什么。一鼻子灰碰也碰了,他妈的,老子就是不服气这么个娘们对我指指点点的,却叫我这老脸往哪搁?还有,齐家的事又该怎么个处置法?”
坐在一旁的柳江离心中不忿了:“娘们怎么了,为啥就不能指指点点了。”果然那徐一达便接道:“照你这般说,要是一个男的,或是个不男不女的对你指指点点就没关系了。”
肖风雷“呸”的一声,骂道:“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