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宫闱 第十一章 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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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最近异常繁忙,经常彻夜不眠,原因是北方的边疆又出了乱子,原驻守边疆的安将军突然重伤而亡,陈秦将军刚刚大捷返回都城就又要整装出发暂时驻守北方去了。徐陌治水已见成效,大约再过月余就回来了,回来后必定是扫清罪身了,而昭熙也因最近公务繁忙几乎一直呆在御书房与皇上讨论国事。
虞兮闲来无事,除了每日上午前去庆宁宫与太后聊天游园,或是接待来此拜访的妃嫔,只得独自呆在采思殿下棋看书。不过,纵使皇上繁忙,不留宿采思殿,他依然每日安寝之前回来看看虞兮。第二天还总有不少赏赐,直到虞兮终于以采思殿堆不下这么多珍宝为理由而少了些许。采思殿的虞娘娘,一下子成为了宫中最受宠的妃子,就是姬夫人也要略逊一筹了,再加上虞娘娘是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女,性格又是温顺亲切,每得赏赐都几乎尽数分给下人们,不似姬夫人那般难以伺候,下人们也都偏向虞兮。
阳光正好,虞兮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娘娘,娘娘!”只见若叶似乎遇到什么大事,急急忙忙小跑到虞兮跟前,跪下道,“娘娘,不好了!”虞兮奇怪地看着若叶,问,“怎么回事?”“那个……姬……姬夫人来了!说是要看望娘娘。”
虞兮听罢失笑,不慌不忙地伸手让若叶起来,“这有什么可慌张的?姬夫人与本宫同是皇上的妃子,其他妃嫔来探望也不见你这般见了鬼似的,好了,还不快请她进来?”
“可是……这……”若叶不理解地看着虞兮,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然而看到虞兮的眼神,又只好住了嘴,点了点头,出去了。
一会儿,姬夫人便进了屋,奇怪的是,她没有带一个侍女,只是孤身前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个传说中的第一美人,虞兮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女人,心中不禁暗暗赞叹,果然是天仙一般貌美啊。尽管她只是身着一身浅黄色的长裙,头上不曾插艳丽的发饰,脸上还有一些许苍白,却依然掩盖不掉她的光芒,纵使是恨她入骨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虞兮猛然想起从前青鸢把她与姬夫人相比,现在看看,真是孩子气了。
“妹妹其实早想去看望姐姐,倒不曾想姐姐先来了。”虞兮浅浅地笑道,上前想要拉昭姬的手请她坐下,可谁知还没有碰到,便被昭姬轻轻躲过,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虞兮尴尬地收手,却依然笑着,一点也不在意。
昭姬定定地看着虞兮的笑脸,就像是在探索些什么,一双深邃的充满神韵的双眸仿佛要把虞兮吸进去一般,好半天,她才开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诶?”虞兮有些诧异。
“你不是喜欢昭熙,如今嫁不成心上人,为什么现在还这么高兴?”昭姬淡淡地问着,却着实带着深深地困惑,当见到虞兮的第一眼,她便发现自己与对方有多么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涌上心头,同时也伴随着不甘心,至少她的表情与自己想象中的失落颓败相差太多。
虞兮微微抬了抬眉眼,她没想到昭姬会问得如此直白,却也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道,“臣妾高不高兴,与喜不喜欢公子并没有影响。”她想了一下,轻轻说着,仿佛是在告诉昭姬,也仿佛是在说服自己,“这婚事本就有欠妥当,公子的心里似乎有人,若是臣妾真的嫁给公子,只怕也不一定开心,所谓越是渴望越是在乎。对了,姬夫人是公子的妹妹,可知,公子心里的人是何人?”
“……”昭姬咬了咬嘴唇,眼神有些闪烁,半晌,才生硬地回了句,“不知道。”
“这样……那是妹妹唐突了。”虞兮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昭姬见虞兮一脸无所谓,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看来你也并非那么喜欢昭熙,如此会打算,倒是适合皇宫的生活呢。本宫一向与后宫难以融合,只怕咱们并非一路人,虞嫔娘娘还是莫与本宫姐妹相称了,本宫受不起。”还没等虞兮有所反应,昭姬便行了礼,“今日前来只是因前几日未加拜访,于理不合,再加上还对一个原本将要成为本宫嫂嫂的人心有好奇,这才前来,不过今日一见,本宫也便了然于胸了,本宫身体不适,就不久留了。”接着转身便走了。
虞兮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昭姬的背影不说话,总觉得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可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待昭姬走远了,若叶在一旁轻声嘀咕:“这姬夫人,怎生这般没有规矩?”虞兮默然,她一开始感觉到了,姬夫人的敌意,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那敌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屑与落寞。昭姬,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呢?为什么不费心血便得尽了帝王的宠爱,不出宫门便能让朝堂上下为之争论不休,甚至连自己的筹码都是因她而得,却还是这般不满,这般寂寞不快呢?
虞兮入宫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去了解谁的感觉,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追了上去:“姬夫人!”眼前的身影顿住了脚步,颤动了一下,回头,所见的是如死水一般却依然美艳动人的双眸,她看着虞兮,又或者是眼中映着虞兮,因为那不像是眼睛,而如同没有生命的镜子,让虞兮都感到了心疼。
“额……”虞兮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为什么要追上来呢?为什么要叫住她呢?虞兮自己也不知道,“夫人好像不快乐。”下意识地说出心中所想,她显得有些惊慌,而昭姬,却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眼动了动,淡淡地说:“他们,对你特别也不无道理。”这样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昭姬突然淡淡地笑了笑,紧接着却又眼神一暗,“可是,太过聪明,可是容易死的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