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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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晨的鸟鸣和青草的气息中,戚薇慢慢的醒转。揉了揉眼睛,怀中的小猴子还在舒服的睡着。伸展了一下身体,蓦然瞥见一件灰袍,戚薇惊了一下立即起身。可怜的小猴子在地上翻了个身,不满的叫了几声,也醒过来了。
“薇儿!”老人声若洪钟,笑眯眯的看着戚薇。
“师,师父!”戚薇反应过来,连忙抿着唇冲师父谄媚的笑着。从小,她就有点怕老师。穿越到这边以后,虽然父亲是自己的师父,对自己也不那么苛刻,但是练功却还是要求严厉的。
思及父亲,戚薇的眼中又带出了一丝哀伤。
“薇儿,今日陪我选处地方将你师娘葬了吧!”乾坤老人道,然后转身回内室抱起了千语。
戚薇看着师父从崖壁上直接飞身而下,惊的瞪大了眼睛。和再次站在自己肩上的小猴子对望了一眼,一人一动物顺着崖壁小心的降到谷底。看见师父正在前面等着自己,戚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了上去,对师父不禁大大的崇拜起来。
戚薇在师父的带领下,在峡谷里选了一处风水宝地,给师母整了妆容才下葬。后来,和师父聊及往事才知道了一些师父师母的事情。
原来,60多年前师父曾在朝廷任职,后来厌倦朝廷的纷争才闯荡江湖。短短一段时间,就凭借一把乾坤剑享誉武林。适逢银影王朝和金曜王朝两国交战,师父才以武林人的身份重新效命于朝廷,前往金曜王朝探听敌情。那时认识了身为金曜王朝长公主的师母-千语郡主,两人交手之后心心相惜,互生爱慕。
师父和师母相互合作,积极促成两国休战。本来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奈何师父已有原配夫人,而千语郡主身为金曜国长公主是如何也放不下身段屈尊于人下,中间惹出不少误会。机缘巧合,两人寻到这山谷秘境,意外被困于此。抛却了凡间之事,专心修炼武功,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后来两人育有一子,不忍他在森林里孤独终老,才合力修炼武功并找到了可以出去的方法。将儿子送走以后,两人的生活重新归于安宁。不过闲来无事,两人互较功夫高低,也就闹出了一些小矛盾,各自霸占山谷一方。
月前,探得消息,独生子已经仙游,千语师母伤心之余便忧思成疾,而后坐化于石室内。本来师父也是要坐化于此,与师母同归,没想到却在最后关头碰到了戚薇。思及千语对儿子及其子孙的亏欠,师父看中戚薇是个性情中人,才决定传授戚薇武功。但是师父坐化之时,已经令内脏衰竭,因而戚薇只有一年的时间。
“师父,真的要这样修炼么?”戚薇衣衫褴褛的跳上山崖,跑到石室内向老人哭诉,感觉灰袍老人很像自己的爷爷。
“嗯!”乾坤老人抿了一口茶,姿态十分的优雅。“薇儿,忘记为师说过的话么,活下去!”
戚薇气馁,跟着师父已经有月余,在师父的指点下轻功已经达到化境,只是这两天被逼着不可以使用轻功,要应对山中猴子群的攻击,情况就惨了点。身上脸上的伤口暂且不提,那些猴子似武林高手般的行动能力弄得她狼狈不堪,却又觉得无能无力的痛恨自己。让她有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哎,我日子也不多了!”师父哀叹道,眼中一抹哀伤闪过。
“师父,戚薇听话就是!”戚薇有些羞恼的看着师父,郑重的承诺。最怕师父说要离去的话。
“好,那就继续去闯万圣阵吧!”师父笑眯眯的说道,刚才的哀伤已经不复见。
戚薇已经知道师父是多么狡猾厉害的人物,也不知道千语师母是怎么和师父相处的。摇摇头放弃心中杂乱的想法,戚薇飞身进入谷底,重新去闯那些被师父师母培育的猴子高手形成的阵法。除了小悟空,戚薇看见其他猴子都恨的牙痒痒,即使那些都是小悟空的叔父辈甚至爷爷辈分的亲戚。
经过了半年的训练,戚薇已经可以冷静的处于万圣阵中,挡住四面八方的突然袭击,悠闲的从阵中穿过,到达月池享用温泉了。说来这月池温泉也实在是奇特,虽是一处池水却有自动的净化功能,而且温泉池水的疗伤效果十分的好,戚薇虽然受了大大小小很多伤,身上脸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疤痕。而且,月池旁边的星池中有一种寒骨鱼,吃了可以令内力大增,配合师父教授的内功心法,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薇儿!”师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是在召唤自己了。
戚薇从温泉中跳出,换上干净的衣物,立刻施展轻功回了石室。
“师父!”戚薇甜甜的叫着师父,将换洗下来的衣物放到床边留着晚点清洗。
“明日起,为师传送你乾坤剑法和千语的碎星掌,晚上每日在崖壁上做一个时辰的攀爬,不可懈怠。”
“是的,薇儿知道了!”戚薇自信的回答道,今时今日的她感觉自己的内息和身体已经十分的不同,无论做什么艰苦的训练都不怕了。
“那,薇儿去准备晚饭吧!”乾坤老人一笑,转身出了石室:“为师去泡温泉了!”
“师父!”戚薇不满的看着师父消失在暮色中得身影,原来自己又是要作劳工,还要把温泉的享受权也交出来。
淡笑了一下,戚薇还是乖乖的忙活起来。这半年多来,生活简单单调,但是每日都在习武,偶尔也可以和师父说说话,和小悟空闹上一阵,生活竟然也过得舒心。只是偶尔想起父亲、哥哥还有那伤害顾家堡的银贤影,心中才会有些伤痛。前世的种种,倒是已经没有太多的想法了,毕竟已经是不同时空。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戚薇在崖壁数百米高的崖壁上几个纵身,借助石头的反力快速的飘落到谷底。然后就地打坐调息。
“吱吱!”小悟空速度飞快的窜了过来,戚薇抬手一抓,轻松的抓住了小猴子的上腹部,然后才缓慢的将它放到怀里。
“小悟空,说多少次了,不可以这么莽撞!”戚薇故意怒声道。
“吱吱!”小悟空不安分的在那里想动,奈何被戚薇箍紧,只能不满的叫。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感觉到小悟空的异常,戚薇起身把小猴子放了下来。
“吱吱!”小猴子一得到自由,立即跳开了,朝着戚薇招手,立刻就向石室方向跑去。
“师父有事?”虽然觉得不太可能,戚薇却还是有些担心的飞身过去。捞起速度有些慢得小猴子,向石室方向飞奔而去。
“师父!”进了门,戚薇放下小猴子就去找师父。
“为师在这里!”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原来师父在另外一边的石室。
“师父?”戚薇再次喊了一下,才看到师父从石壁里面钻了出来。
“薇儿,跪下!”乾坤老人在石室内坐下,一反往常的幽默和故作严肃,声音和气势都带着帝王般的威严。
“是!”戚薇乖乖的跪下。
“薇儿,师父的大限之日已到!为师有未了之心愿,你可愿意代为师达成?”
“师父?”戚薇一惊,才想起原来一年之约已到。“师父,薇儿不想您离开!”
“薇儿!”师父怒声道。
“薇儿答应您就是了!”戚薇期期艾艾的说道,虽然对方身上气势十足,但毕竟是和自己笑闹了一年的师父,再想到师父要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嗯!”师父这才将气势收敛了一些,柔声说道:“薇儿,你可知为师名讳?”
“师父从未提及,只知道江湖人称乾坤老人!”
“薇儿,为师姓银,名翼天。乃银影开国皇帝的么子。”
“师父!”戚薇万万想不到师父竟然是自己仇人之一,一时间脑袋乱作一团。
“何事?”乾坤老人看戚薇面上突然多了悲愤之色,平静的问道。
“实不相瞒,银家是我的仇人。我受恩于顾家堡,却被朝廷灭门,借口居然是什么忤逆朝廷。徒儿……徒儿也是因此掉落山崖!”戚薇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哦?”乾坤老人蹙眉,而后说道:“薇儿,为师知道你为人宽厚。为师多年不问世事,你这仇怨也无从知晓。为师只希望你能弄清事实,再报仇不晚。”
“谨遵师父教诲!”
“为师的后人亦在朝廷,为师希望你持此玉碟找到为师的后人,并将千语和为师的遗物交给他们。因为这里涉及到武功秘籍和为师多年的行军率兵的心得,你所交付之人必须是大仁大智之人。若果他们涉及到你仇人之事,为师希望你能放过他们一次。且,在君位者,你不可伤及,以免动摇国本。”
“薇儿知道!”戚薇虽说要报仇,除了银贤影倒不知道还应该找谁,皇帝她自然是不可以动的,万民福祉她不可能不顾。
“这是一幅地图,你穿过月池之后照地图前行,可找到一处山间密道,沿密道上行可以爬升数百米至一处平台,而后借助为师教授你的轻功攀越岩壁可返回地面。”
戚薇小心的接过地图,现在明白了师父训练自己轻功和攀爬岩壁的苦心。“徒儿多谢师父!”
“你武功虽然精进,但是剑法和掌法仍需继续修炼纯熟。为师打算把百年内力传授于你……”
“师父,不可!”戚薇打断师父的话,却在看到师父的眼神时闭嘴了。
“为师大限已到,内脏器几乎完全衰竭,留这内力何用?”乾坤老人又恼又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徒儿,知她虽然年纪尚轻,却有些成熟的见识和固执。
“师父!可是您是靠着这些内力……”戚薇抬头,眼中已然有泪。
“伸手!”乾坤老人伸手绕住戚薇的小臂,快速的绕直对掌,缓缓的将内力传给了戚薇。
“师父?”看着师父面上的颜色开始变得灰白,戚薇心疼却无法撤掌。
“撇除杂念!”乾坤老人冷色道,戚薇也只好乖乖的闭眼凝神。
随着内力的输入,感觉体内的两股内力在纷争,戚薇觉得好辛苦。在师父微弱的声音指导之下,戚薇凝神慢慢的调息,缓缓的将内力糅合。睁开眼睛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师父,你怎么样?”师父看着斜靠在石壁上的师父,立刻起身扶住师父。
“薇儿啊,为师这山洞中虽无多少珍宝,还是送于你做嫁妆吧!我已经包裹好尽数放在你的床头,算是为师的心意吧!”
“师父,谢谢!”戚薇擦掉不争气掉下来的眼泪,尽量微笑着不让师父心疼。
“薇儿,我想你师母了!”老人微笑着说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戚薇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师父一直在等自己最后一眼,这样的恩情这样的亲情,令戚薇又开心又心痛。小悟空感受到戚薇的哀伤,跳进了戚薇的肩膀上抱住了戚薇的头。
给师父整理的遗容,在曙光中戚薇将师父与师母合葬。带着师父交付的遗物,整理了自己简单的行装,戚薇按着地图在山谷中穿行,然后施展轻功飞奔而上。正午的阳光洒在她飞跃的身上,在山谷间流出一道神奇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