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世——逐爱惘思 逐爱惘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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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6月,“跨州据土,带甲百万”的刘秀在众将拥戴下,于河北鄗城的千秋亭即皇帝位,为表重兴汉室之意,建国仍然使用“汉”的国号。后围堵洛阳城,杀刘玄,遂定都洛阳。
刘玄死后,我们一家回到新野的祖宅,那时正值十月,蒸热的暑气略发消下去,虽已入秋日断然没有凉爽萧瑟之意,院里的红叶还没完全红起来。不知是回家了还是怎的,心情好了许多,常常扮作阴欣的模样出门,吃喝拣买全部记在他的账上。这小子有了儿子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学着帮母亲处理大小事务,茹儿忙着带孩子,两个人竟没有一个愿意同我消遣去!
这天回来,还是男装的扮相,被木管家连拉带拖进了内厅。
“出了什么事?”
“陛下遣使者来接小姐了!”
我忽然再也走不动了,呆若木鸡站立一处。两年的等待,每一日堆积起来的思念都化作失望,曾经望眼欲穿的念想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寸步难行。那个男子在颠沛流离、战乱斗争中改变了曾经的模样,布衣青年已然荣登大宝傲然群雄,他的身边亦早已有了其他的女子与之匹配,更有了至亲骨血。
“小姐,傅俊大人已经等候小姐多时……”
“……嗯。”
来人十分客气,并不多话,只是夫人夫人叫得好不热切,我嘲讽一笑,并不言语。母亲叹口气道:“丽华不懂事,傅大人莫怪可好。”
那傅俊极玲珑之人,摇着手道:“岂敢岂敢,陛下曾告诉臣下若是夫人耍耍小性,只全由着她便是。”
穿着我俊俏的长袍,瞪着那个傅俊。
“这里是陛下嘱咐臣一并带来的,说是给孝敬老夫人。”院中六箱物品,硕大无比的箱子沉甸甸的不知放了什么,傅俊声音立时响起:“陛下说请夫人回宫时带上那柄白玉簪。”
一路上都很顺利,到了洛阳城外10里,已经入夜。傅俊安排一行人入住官道上的客栈。出发时母亲将她的贴身丫头婉儿配给我,婉儿跟着娘几年个方便照顾得极为周到,心思细腻,机巧灵透,一路上办事倒也方便许多。这一路婉儿想必也是十分疲惫,我让傅俊单独为她准备了一个房间让她好好休息,洗了个热水澡,累到不行就早早睡下。
我向来浅眠,半夜听得耳旁有动静,暗自睁开眼缝,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被月光映出冰冷的寒光,黝黑的光影依稀投出一个男人魁梧硕大的身姿,他还带着窗外夜的寒冷,周身尽是肃杀。
死定了!我面如死灰又闭上眼睛,心里默许着可要一刀毙命呀,看对了地方砍,千万不要让我痛苦……
刀柄却迟迟不见下来,我偷偷张开眼缝,只见黑衣人软软地倒地,那柄大刀随之掉落的同时正好擦着我的右胳膊,火辣辣的疼痛感,刺激的我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
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庞然大物,确定他不是死掉就是昏去丝毫没有动静,我才敢摸索着点灯。衣袖上已经渗出不少血,伤及右手实在不好动作,正准备出门叫人,赫然看见门边竟然站了个人!门在角落里,我一时竟没有发现!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大叫,那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一把将我按在凳子上,手脚麻利地撕去我的衣袖。
我疼得直倒吸凉气,他倒是一句话不说,从身上摸出药来小心翼翼为我处理伤口。
“轻点,我疼!”
他半跪在我面前,沉着一张脸,神色不快。却是半分都不愿搭理我的样子。
你还有理了!等他包扎完毕,我执拗地抽出胳膊,转身到床上睡觉去,断然不和他讲话。
他命人将那个昏倒的黑衣人拖出去,坐在床边,声色还带着愠怒,“为何不回信?”
我一头雾水,“既无来信,何来回信之说。”
他仿佛极为吃惊,“你……你没见到信函?”
“没有。”
“难怪我的丽华又要埋怨寡人。”我的鼻子还是酸涩起来,心里一阵委屈,背对着文叔眼泪夺目而出,抽泣声亦渐渐传出。
文叔把我抱起来,我们面对面坐在床上,我止不住落泪,仿佛要将这两年来所有的痛苦不安,流离孤寂,委屈心酸哭个彻底。他只是望着我,手上帕子始终没有擦去我的泪水,静静的陪伴我哭出所有的伤心与不甘。
“文叔……我多想一觉醒来,你还是当年那个娶我过门的男子,四海之内,海角天涯,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些都再也回不去了……
“你有你的苦楚,千般万般难言之隐,我不该任性……可是我控制不住……文叔,就今晚好不好,只愿做一回当年的阴丽华。”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擦去脸上的泪花,眸若繁星闪动在黑色夜幕中,流不尽千般温柔,“‘如何盛年去,欢爱永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