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郎心如铁  番外:郎心如铁 七、凝霜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50  更新时间:12-03-12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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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宪回到自己房中,精疲力尽地将自己放倒在床上。不知何去何从,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
    云舟泪光盈睫的眼睛又在眼前晃动,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起,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冷漠的态度、决绝的话语,会伤他有多深。
    可是,云儿,你知道吗?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我也一样痛苦。可是,为什么?
    自己最心爱的人竟然就是是谋害皇兄的刺客,是那夙敌的同谋!
    为什么真相竟是如此惨不忍睹?
    震惊、痛苦、愤恨、惶恐、绝望……自己一辈子好像还没有承受过如此的心头重压,
    这几天发生的事,千头万绪,一幕幕,像走马灯似的,再一次在脑海里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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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裴文举,信马游缰,到静水河边散步,迎面几乎撞上一个人,尽管此人一身黑衣,无法看清他的脸,宇文宪却已经意识到他是谁,当他看到云舟浑身是血、命悬一线,脑里只有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死,决不能看着他死在自己怀里……哪怕为此负上叛君之罪。
    他几句话把程雪衣打发走了,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吩咐随行的裴文举把云舟送回家中,请来大夫为他疗伤,好好照看,自己也不敢再耽搁,立即入宫见周武。
    来到御书房,武帝正伏案阅卷,程雪衣站在一旁。
    宇文宪上前跪拜,道:“臣惊闻皇上遇刺,忧恐之至,现见圣主无恙,臣心稍安。可惜臣无能,竟让刺客给逃脱了。请皇上责罚!”
    武帝抬起头,神色如常,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平静地道:“五弟言重了,不就是跑了一个刺客嘛,不要紧的。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对朕犯下罪的人逃到哪儿都脱不了严惩!你说对不对,五弟?”
    绵里藏针的一番话,听得宇文宪心中一惊,只好频频点头称是,不敢再多说一言。
    武帝淡然一笑,又道:“五弟来得巧了,朕正好有件事要拜托你去办。”
    “请皇上吩咐!”
    “是这样的,上次你在回长安路上所见到的那一桩杀人焚尸惨案,朕让孝伯去查看时,那里已经什么也没有,包括你所说的三十具尸体,你留下守护的两人也被杀害。孝伯一路追查下去,得到了一些线索,正在提审一些知情人。朕迫切希望知道真相,因此请五弟前去主理,尽快让案件水落石出。”
    “是!臣当竭力追查,尽快回禀皇上。臣先行告退。”宇文宪领命而去。
    武帝默默地注视着齐王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才道:“雪衣,你真的看清楚了吗?你能确定刺客是齐王救走的吗?”
    程雪衣跪下,道:“臣当时已经快追上那刺客了,忽然远远看到齐王和一名随从迎面过来,等我赶上去时,已经没有了刺客的踪影,齐王的那名随从也不见了。然后,齐王还吩咐我到树林去追寻,我什么也找不到。恕臣眼拙,看到的就是这些,也不敢妄下断论。”
    武帝叹息一声,“齐王是横下一条心要保那个人了。我了解五弟,能让他冒着叛君之罪都要相救,那人在他心中一定非同寻常。雪衣,你去齐王府看看情况,那人的任何动静都报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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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宪心里惦记着云舟的伤势,但答应皇上的事不敢耽搁,匆匆赶去见到孝伯,开口就问道,“孝伯,这案子你查到什么了?”
    孝伯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卑职赶到事发地时,王爷所说的尸体都没有了,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于是,我在附近的村落四处找人查问,有个村民告诉我,就在不到十天前,村里遭劫,是一帮山贼干了。我带上人马把山贼尽数抓获,连番审问,终于问出了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
    孝伯不语,从案上取来一把折扇,双手递给宇文宪。
    宇文宪打开一看,折扇边缘已被火烧焦,扇面也被烟熏黄,不过上面的字还是相当清晰:“寰流改道,星君凡降;灾患纷起,世情如霜;赤狼射鹰,其业煌煌;天宏吾志,谁主昌亡?”
    “……星君凡降……谁主昌亡?”齐王心中暗惊,脱口说道,“这分明是一首反诗!什么寰流改道、灾患纷起,分明是散播妖言,蛊惑人心!知道是谁写的吗?”
    孝伯看着他:“齐王难道不觉得这字迹很眼熟吗?”
    宇文宪狐疑地再次细看,这手字实在是漂亮,飘逸灵动,又不失沉静优雅——忽然觉得心中猛然一紧,像一只巨手扼住了咽喉,几乎无法呼吸……难怪如此熟悉,这分明是云舟笔迹!
    “这……这是在哪儿发现的?”宇文宪艰难地开了口。
    “那群山贼承认是他们把尸体处理掉的,当然是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这样干,那人还千叮万嘱要他们找到这把扇子,找到了赏赐加倍。后来他们果然找到了此物,那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人长着什么样子?”
    “据山贼说,那人白巾覆面,看不清面目,只看到一身素白衣裳,腰间挂着一支碧玉笛子。”
    宇文宪顿时觉得一阵寒流掠过全身,五脏六腑都结了冰,手抖的不像话,扇子掉到了地上。
    孝伯帮他捡起来,叹口气,轻声道:“王爷,这就是我请您来的原因。这扇子、这些话我还没有对皇上禀报,王爷是第一个知道的。”
    宇文宪缓过神来,压抑着心中的痛楚,慢慢地说:“孝伯,这回我不知该如何谢你!”
    孝伯手轻摆,摇头道:“王爷话不必如此,你我一场主仆,益州数年王爷对我的照拂之恩我铭感于心;另一方面,此事越查越深不可测,牵连甚广,千头万绪未有厘清之前,我也不敢就此报禀皇上,令主上徒添烦扰。因此,才斗胆请王爷前来作出指引。”
    宇文宪闭上眼,静默了好一会,忽然重重一拳敲在桌上,再开口时声音冷若冰霜,“你放心,孝伯。我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无论如何,我会给皇上一个交待!”
    孝伯点点头,发现齐王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眼睛布满红丝,幽深的瞳孔不知是痛是怒。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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